見顧柏楊已經鬆口,顧汐語笑了笑,道:“爹,別莊離府上坐車也就兩個時辰,當天就可以來回,再說,別莊的人都是府裡的下人外放的,難道還能對女兒不利不成爹,你就答應我吧。我只住幾天就回來了,竇家的壽辰,我是接了帖子的,肯定不會誤事兒”
顧柏楊心中有事,也不耐煩一直就這件事跟顧汐語說些什麼,有些不耐煩地道:“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
其實他並不那麼放心,他久歷官場,尤其是知道秦少游竟然對她起了心之後,總覺得這個女兒有點禍水的意思。只不過他一向不怎麼喜歡這個女兒,也願意眼不見心不煩。
她說的也有道理,別莊的都是府裡的下人,而且,遠離了府上,也未必不好。至少不會成天在玉觀公子面前晃,免得那傢伙又來逼自己。
見顧柏楊答應,顧汐語很高興,道:“謝謝爹”
顧柏楊道:“這樣吧,讓顧偉帶幾個人去保護你”
顧汐語道:“不必了爹爹,我保證不會惹事,再說,要是大張旗鼓的去,反倒引人注目,我帶上春霖閣的嬤嬤和下人去就好了。”
顧柏楊道:“那怎麼行,我一個侯爺的女兒出門,只帶幾個丫頭婆子,那能成嗎”
顧汐語道:“爹,你這麼忙,就不用爲女兒的事費心了。我院裡的嬤嬤會安排的。”
顧柏楊一擡眼,正看到她那張酷似董靜萍的臉,心中突然涌起一陣煩躁來,擺手道:“隨你隨你”
顧汐語道:“既然爹爹答應了,那我先告退了。”
顧汐語離去後,顧柏楊走出門,對顧雄吩咐道:“去,叫顧遠帶上幾個家人,明天護送大小姐去別莊,一路聽大小姐吩咐。”
顧雄應聲去安排了。
周嬤嬤從假山石後聽到這個消息,也不忙着見顧柏楊,悄悄地原路退回,向孫芳玥報告去了。
顧汐語回到春霖閣之後,收拾了一些衣服,把手中不多的銀票全帶上,又讓呂嬤嬤安排隨行的人。
第二天一早,顧汐語就動了身,顧遠帶了三個家人,帶着刀,隨在馬車後面。
顧汐語藉口去別莊,真正想去的其實是吉州,這個呂嬤嬤是知道的。但是,有顧遠跟着,她在路上難以離開。
馬車出城之後,一直向南走,顧汐語道:“二管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顧遠哭喪着臉,道:“大小姐,你就別提了,我這是倒了大黴。都是那姓君的小子鬧的,侯爺差點扒了我一身皮。”
顧汐語驚訝:“我爹懲罰你了”
“我辦事不力,讓那小子逃脫了,侯爺懲罰也是應該的。只怕以後我這個二管事也當不了了。”顧遠悻悻地道:“那姓君的小子,別讓我再碰見。”
顧汐語暗暗皺眉,看來爹還在打那四分之一藏寶圖的主意,雖然現在這藏寶圖在她手中。本來她還在爲難,要是這個便宜爹對她極好,她會矛盾糾結,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給了便宜爹吧,終歸是辜負了君墨染的一片信任;不給便宜爹吧,又對不起那一份親情。
可是,從她這些天的觀察來看,這個便宜爹並不怎麼樣,因此,那藏寶圖她是不會交給他的。
顧汐語安慰他道:“二管事,你就放心吧。爹真要拿了你的二管事,早就拿了。有句話叫打了不罰,罰了不打。我爹既然已經罰過你了,自然不會再罰第二次”
顧遠無奈地道:“大小姐,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他有些欲言又止,侯爺要真是放過了他,今天怎麼會把他派到這兒來
大小姐去別莊住幾天,他就得守着幾天,這豈不是遠離了侯府
只是這話他是不能說的。
馬車經過半個時辰的行駛,經過落霞坡,這時,路口突然跳出一個黑衣黑巾蒙面的人,大聲道:“此路是我開,留下買路財”
顧遠心裡一肚子悶氣正沒地方發呢,一聽這話,氣得臉色漲紅,道:“小小毛賊也來和爺過不去了”他對着馬車旁侍候着的呂嬤嬤,道:“你帶着大小姐先去莊子,我們把這毛賊捉了”
呂嬤嬤道:“你去吧,我會陪着大小姐去別莊的。”
顧遠衝上前去,叫道:“小賊,活得不耐煩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馬車,就敢攔”
那黑衣人道:“此路是我開,管他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留下買路財”
顧遠怒道:“我留你大爺”說着,刷地拔出刀來就劈。
那黑衣人伸手將刀擋住,哈哈笑道:“有幾個能動的爺們全來,你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說着,手腕一抖動,就把顧遠逼退三步。
顧遠大怒,道:“你們三個,過來,包抄不能放這小賊走了”
他帶來的那三個護衛家丁也忙拔出刀來,四個人把那黑衣人團團圍住,刀來劍往,打成一團。
呂嬤嬤立刻招呼着趕車,將車趕往前面,到了看不見顧遠的路口,她對車伕道:“你去看看二管事那邊怎麼樣了我們在這裡等他”
車伕聽了,心中老大不情願,那可是動真刀,他又不會功夫,但是,呂嬤嬤有吩咐,他是不能不去的,他小心地順着路,豎起耳朵聽着,慢慢地向顧遠的方向去。
還沒走到地方,顧遠和那三個家丁已經回來了,顧遠嘴裡大罵:“王八蛋,打不過就逃,什麼玩意兒”
車伕大喜,忙上前道:“二管事,呂嬤嬤讓小的來傳話,她們就在前面的路口等着您吶”
顧遠一邊還刀入鞘,一邊道:“不是說了叫呂嬤嬤先送大小姐去莊子,等什麼等”
這時,一陣馬蹄聲順風傳來。
顧遠的手一頓,問道:“什麼聲音”
一個家丁道:“馬蹄聲,有馬蹄聲”
“哪兒傳來的”
車伕臉色有些變了,驚聲道:“好像是從前面路口”
“不好,大小姐就在前面路口”顧遠一驚,忙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大小姐危險,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