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七走到城門口,守城軍士循例過來檢查,他們攔下馬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出城幹什麼車中是誰”
冷七回道:“在下是越州的商人,車內是我家少東家和少夫人”
“可有路條”
冷七道:“有”從懷中把路條拿了出來。
守城軍士一看,路條沒有問題。他道:“我們要檢查一下馬車”
冷七又撩開簾子,玉觀公子這時候已經起身,正靠在車壁上,顧汐語卻還蒙着被子陷入昏睡之中。
軍士只看了一眼,果然只有兩個人,旁邊還放着一個包裹,從露出來的一角可以看出包裹裡是一些衣服,他指着顧汐語道:“她是你們少夫人怎麼不起身”
冷七道:“少主人受了點風寒,身子不適。家裡老爺派人送來信,叫這兩天趕緊回去,所以少夫人帶病上路。”
那軍士看了冷七一眼,又看了看馬車內,終究不便細看,一想路條沒有問題,人家少夫人起不起身,也只是小事,便揮手道:“走吧”
冷七收回路條,趕車出城。
玉觀公子打着哈欠,道:“趕快一點,本公子餓了”
冷七一邊趕車一邊道:“你還是想想你的傷吧,雖然傷得不重,但也不能瞎折騰”
玉觀公子臉色不善地道:“什麼叫瞎折騰你真齷齪本公子風流不下流,霸王硬上弓那麼煞風景的事,可沒幹過。”
冷七見他急赤白臉的樣子,竟也露出一絲笑意來,又側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顧汐語,道:“這顧大小姐的名節,可算是被你給毀了”
玉觀公子得意地一笑,突然反應過來,怒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是我的女人,什麼叫被我毀了”
冷七道:“你還是多休息吧,我要趕車,你自己上藥”
顧汐語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境之中,那個夢很模糊,卻又一直做不醒,她甚至知道那只是一個夢。
夢裡,爺爺對她道:“小語啊,你就這麼丟下爺爺了,你叫爺爺怎麼活啊”
顧汐語淚流滿面,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三次夢見爺爺。
但是,只有這一次,爺爺的臉無比清晰,他老淚縱橫:“爺爺都這把年紀了,死就死了,你還尋什麼千年活靈芝,就算你救得了爺爺,爺爺又有幾年好活,你真糊塗啊”
顧汐語流淚道:“爺爺,爺爺,我捨不得你”
爺爺的聲音無比悠遠,道:“回來吧,小語,回來吧”
顧汐語傷心地想,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的身體上不但中了一槍,再無生還的可能,而且還掉進了萬丈懸崖,已經屍骨無存了。
這個夢讓顧汐語無比悲傷,她在巨大的悲痛裡慢慢回過神來,覺得身子在搖晃,搖晃的頻率很均勻,一動,一動。
可是她不是在她的房間裡睡覺麼爲什麼會有這種搖晃的感覺
她迷糊地睜開眼睛,然後,她就看見了一件驚奇詭異的事,她看到了一張臉,那張臉正低頭看她,帶着滿面的笑容,還帶着幾分得意。
玉觀公子
她猛地一掙,想起身,卻發現身體軟軟的使不上力,然後,她就透過這張臉側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空間。那是馬車的車頂。
她在馬車裡
顧汐語猛地閉上眼睛,尼瑪現在做夢越來越不靠譜了,竟然還夢見玉觀公子,夢見馬車這也太詭異驚悚了一些。
哧
一聲輕笑。
這笑聲無比清晰地傳入耳中,帶着戲謔和調侃。顧汐語皺着眉,做夢夢見玉觀公子,她可不願意,那個透着邪性的男子,她沒什麼好感。
玉觀公子輕輕笑道:“怎麼,你一睜眼看到我,就被我帥呆了,不敢相信是真的了”
顧汐語再次清晰地感覺到晃動的節奏,那真的是馬車在行走時動靜,而且,耳邊這麼清晰的聲音,實在也不像是做夢。
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仍然是玉觀公子放大的笑臉。他得意地道:“汐語,醒來就見到我,你沒想到吧有沒有很驚喜”
顧汐語趕緊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向外張望。
這是在官道上,馬車行駛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兩旁的樹木田野在向後倒退。她回過頭來,看着玉觀公子得意的臉,沉聲問道:“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玉觀公子悠悠地道:“汐語,你那侯爺爹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不過,我有急事要回老家,爲了不耽誤我們的婚事,所以我便帶你一起回老家呀”
顧汐語明白了,這個人一定是趁着她熟睡,把她擄了出來,可是她怎麼睡得這麼死就算對方是個高手,她竟然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說明那個經常神出鬼沒的冷七真的是個高手,而她,只會幾招防狼術,顯然是對付不了這樣的高手的,悲摧的是她是在睡夢中被擄,除了隨身銀針,那什麼迷藥,辣椒粉之類的,她可是一點兒也沒有。
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攏着被子道:“你這叫綁架你知道嗎”
“對呀,我就是綁架。”玉觀公子輕鬆地笑道:“汐語,我要把你綁架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把你搶走”
顧汐語一陣惡寒,尼瑪你是來演言情劇的嗎這具身體十五歲還差幾天呢,屬於未成年少女好嗎
她板着臉道:“咱們之間的交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我怎麼不知道”
玉觀公子嘻笑道:“你不用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行了你爹知道就好”他饒有興趣地看着顧汐語,從她醒來就沒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他好奇啊,但凡一個女子,在聽說自己被綁架了,而且還要被擄去嫁給一個男人,不是應該驚叫,吵鬧,哭泣的嗎
她倒好,除了剛開始以爲在做夢表現有些可愛之外,現在竟然冷靜得好像在和他討價還價一般。嗯,他喜歡。
顧汐語道:“你這話連小孩子也騙不了。如果我爹真的答應了,定了婚期,你到時候來迎娶就是,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