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話讓逸兒說出來當真難受,難不成逸兒執掌了虎賁軍,還要再將水師納入麾下嗎?他蕭震天才是皇帝啊!逸兒拿走了靜安王朝所有的兵權,他還能剩下什麼?他又能給雲清留下什麼?
蕭震天患得患失極爲煩惱,賽廣聽了蕭逸的話卻眼睛一亮,脫口道:“如此,靖王妃!索性你來做靜安王朝水師總督吧!末將定將竭盡所能輔佐你!”
“啊?”滿朝文武雖然從看見賽廣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賽廣將軍是來做什麼的,但聽見這樣不知輕重的話,還是被震住了。這褚國水師總督是沒腦子還是太狂妄?難不成真的沒猜錯,賽廣將軍確實是看上靖王妃了?
蕭震天微一愣怔,眸中頓時閃過一道精芒。這般,賽廣此人當真不能留。
纔要張嘴,蕭逸突然朗聲道:“父皇!兒臣以爲,賽廣將軍乃是褚國大將,實在不宜掌管我靜安王朝水師。兒臣倒有個極佳的人選推薦給父皇,父皇以爲讓上官丞相出任水師總督,由賽廣將軍輔佐幫助訓練如何?”
“臣附議!”沐忠國立即支持女婿。
“兒臣也附議!”蕭壽和蕭楠亦贊同。
“臣等也附議!”方誌清與黃毅也見縫插針,登時,朝堂上一派擁護聲。
上官雲清目光與沐之秋相遇,但見沐之秋眸中皆是信任與鼓勵,心頭一熱,遂不卑不亢道:“微臣願替我主分憂,爲靜安王朝長治久安竭盡所能死而後已!”
這可不是瞌睡遇到了熱枕頭嗎?從來迂腐固執的雲清居然這麼聽話,原本計劃先讓良兒頂一頂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蕭震天大喜,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美哉幸哉樂哉啊!
笑了幾聲,突然想起賽廣將軍還沒表態,這賽廣將軍能這麼聽話,輔佐雲清嗎?
“賽廣將軍?你……”
賽廣雖是個粗人,但只要和帶兵打仗有聯繫的事情他都反應極快,瞧見靖王妃給上官丞相使眼色,賽廣便明白了靖王夫婦的用意,同時也看出上官丞相原是他們一夥的。如此,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反正靜安王朝的水師早晚都得練,只要靖王妃高興,管他是給誰當手下,他賽廣都算盡忠職守了。
遂,賽廣朗聲道:“賽廣願意輔佐上官丞相訓練水師,兩年之內,賽廣必定爲靜安王朝訓練出一批足以與我褚國水師相抗衡的靜安王朝水師來!”
沐之秋終於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下一步,便是她和蕭逸、雲清說了算了。只要楊廣安不從中作梗,很快雲清和賽廣就能上手。
纔想到這一處,上官雲清便道:“微臣絕不辜負皇上的期望。但微臣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恩准。微臣雖有治國才華,卻不曾真正領兵打過仗,訓練水師更是無從下手。所以微臣希望皇上恩准楊廣安將軍任水師副總督,協助微臣一同治理水師!”
楊廣安先前莫名其妙地丟了官,雖說賽廣是他儒慕已久的大將,但一下子丟掉了二品大員的烏紗,怎麼都有點難看,任誰心裡也過不去這道坎兒。
正兀自鬱悶懊惱,便猛聽上官丞相替他求情。他何德何能?不過與上官丞相幾月前在雲福鎮相處過一段時間,沒想到上官丞相卻這般仁義,竟在關鍵時刻給他保留了尊嚴。當下楊廣安心中無比感激,暗暗立誓,此生必不負上官丞相。
蕭震天先前只顧着拉攏賽廣,未顧及到楊廣安,聽見雲清的話才暗自心驚,當真疏忽了,萬一楊廣安一個不服氣變節投靠倭國,那他豈不是在自尋死路麼?幸好還有云清,幸好!
一切事務交代完畢,蕭逸攜沐之秋回府,賽廣與上官雲清同行,蕭楠卻自去康寧宮尋找香香公主。
冬果早在靖王府翹首以盼,遠遠地見馬車行來,不待走近,已施展輕功飛撲上前,口中喚道:“王妃,王妃!”
待馬車停下蕭逸將沐之秋抱下馬車,冬果已撲至跟前。許是太久不見,這丫頭不知該如何表達感情,張開雙臂就打算給沐之秋一個擁抱。
尚未抱住,猛地一愣,脫口道:“王妃?你這是?啊?您懷孕了?”
“嗯?”蕭逸登時不悅。
貌似這次回來他總是感覺到不悅和煩躁,怎地以前就沒發現靜安王朝的人都這麼沒眼色?當下想都沒想,便回了一句:“當然是本王的功勞!”
在場的諸人登時一頭黑線,就連上官雲清的眼皮都跳了兩跳。
沐之秋差點石化,蕭逸這是顯擺呢?還是邀功呢?他的功勞?當然是他的功勞,難不成自己睡一覺就能和周公懷個孩子?
哪想冬果今日腦子實在不靈活,愣是極沒眼色地再接了一句:“王爺怎麼可能讓王妃懷孕?您不是帶着夜襲他們……”
“放肆!”蕭逸大怒。
今兒個當真見了鬼了,就像秋兒說的,不但個個沒眼色,還極其腦殘。先是賽廣,再是沐忠國,現在竟是冬果。好麼,級別是越降越低,他蕭逸的面子可是也越來越不值錢了?連個小小的奴才都敢質疑指責他?
“奴婢該死,王爺恕罪!”冬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是說……”
“跪什麼跪?你又沒說錯!”賽廣一把將冬果拉起來,挑釁地看着蕭逸:“本將軍也算着日子不太對呢!靖王妃到我皇都時尚未懷孕,怎地短短五個月就像是要臨盆,難不成靖王妃懷的是哪吒?”
“撲哧!”沐之秋笑噴出來。
蕭逸卻大喝一聲:“混賬!”衝着賽廣就是一掌。
噢!胡亂說話,當真該打,沐之秋趕緊捂住了眼睛。
眼見賽廣故意挑釁將蕭逸氣得頭頂冒煙,上官雲清輕笑搖頭,扯扯沐之秋的袖子道:“之秋,你隨我來!”說罷,也不理別人,拉着沐之秋徑自跨入府門……
待蕭逸終於擺脫賽廣時,哪裡還有自家寶貝娘子的影子,頓時氣得捶胸頓足,忙帶着賽廣和冬果急急往國醫府尋來。
蕭逸猜的不錯,上官雲清確實帶着沐之秋來到了國醫府。推開體檢室的門,上官雲清扶着沐之秋進去,“之秋?你躺上去,我來給你檢查一下!”
“哦!”笑眯眯地躺上體檢牀,沐之秋道:“我還當你當日棄醫從仕是真的,原來你也會騙蕭逸呀?”
“我並非騙他!”垂眸一笑,眸中厚重的情感頓時被隱藏起來,“雲清此生除了你和你的孩子,不會再給任何人看病!”
“唔!”本來一句玩笑,卻勾起雲清的傷心事,她今日被傳染了麼?怎地也這般沒眼色?
“雲清?對不起,我……”
“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我相信,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再次擡眸,上官雲清的眼眸中已清澈如水,再無半點雜質。
一番查體完畢,上官雲清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沉默半響,突然問:“之秋?你自懷孕之後,可有不適感?”
“嗯,有時候會覺得胸悶氣短,不過孕吐反應並不大,我的胃口很好,天天都像吃不飽似的,所以你看,我都長成老母豬了,這肚子大的!”
“我不是指這個!”白皙纖長的手指重新搭在沐之秋的脈搏上,上官雲清道:“我是說你有沒有其他比較不正常的感覺?”
“不正常的感覺?”難道真被賽廣說中了,她懷了個哪吒?開什麼玩笑?
沐之秋自己就是個醫生,和上官雲清相知相交這麼久,自然明白雲清所謂的不正常的感覺指的是什麼。懷孕期間的妊娠反應其實在她身上並不明顯,除了身材變得臃腫許多之外,她既沒有出現孕吐反應,也沒有任何妊高症的徵兆。但云清平白無故絕不會這麼問,他發現了什麼?
“雲清?是不是孩子不太好?”才問完,突然眼睛一亮,笑道:“對了,從四個月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肚子裡的小傢伙特別活躍,幾乎一刻不停地在踢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肚子裡有好多好多小手小腳。呵呵!雲清?你說我不會那麼好命,懷了雙胞胎吧?”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上官雲清卻極其認真地點頭道:“似乎真的是雙生子!”
雙生子?嗯?這種只要是穿越就會出現的爛俗橋段真的會發生在她身上?好麼,一不小心,她就穿越成甄嬛了,會不會還是一對龍鳳胎呀?尼瑪,當真好大一盆狗血!
“你可看準了?”
“之秋懷疑我的醫術?”清矍的眉峰登時蹙起。
噢!怎麼就忘了某些方面,雲清和蕭逸一樣清高拽屁?罷了,雙生子就雙生子,人家受兩次罪,她只需要一次,這不是好事兒嗎?
“呵呵!我怎麼會懷疑你的醫術?”拉住上官雲清的袖子搖了搖,沐之秋嬉皮笑臉道:“雲清是誰呀?普天之下最好的神醫,你就算說我肚子裡有十胞胎也不會錯。就算沒有這麼多,雲清吹口氣就變成這麼多了。”
“淘氣!”上官雲清心頭一蕩,實在沒忍住,伸手在擠眉弄眼的之秋鼻樑上颳了一下。
手指還沒收回來身後便襲來一陣風,眼前一花,體檢牀上的之秋已被人緊緊抱在了懷裡。
能幹出這種事兒的除了蕭逸還有誰?沐之秋哭笑不得。她現在是大肚婆哦!被蕭逸這般公主抱當真不舒服,感覺整個人都要被折斷了似的。
“雲清逾越了,以後……”
“你這麼抱着之秋她會缺氧的,那般對胎兒有損!”淡掃蕭逸一眼,上官雲清轉身:“蕭逸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蕭逸一愣,趕緊把寶貝娘子放下來,目光暗了暗,已不由自主地追隨上官雲清飄然而去的身影。
“雲清定要問你極其重要的事情,你去吧!”摸摸蕭逸毫無表情的俊臉,沐之秋道:“別擔心我,我沒事,冬果會好好照顧我的!”
“還有我,末將也會好好照顧王妃的!”說着話賽廣又摳摳腦袋笑道:“不過王妃要是想沐浴更衣,末將伺候不了!”
“撲哧!”冬果沒忍住笑起來:“這個想伺候也輪不着你!”
蕭逸點頭,輕輕環抱沐之秋一下,轉身去尋上官雲清。
在國醫府地勢最高的涼亭尋到上官雲清,蕭逸頗爲不耐:“雲清有什麼話方纔只管說便是,國醫府這麼大,怎地非要跑到這裡來?”
“此處視野好,不易被人跟蹤監視!”話鋒一轉,上官雲清突然咬牙問:“蕭逸?你對之秋做了什麼?”
蕭逸眉心一跳,這話問得好生奇怪。什麼叫他對秋兒做了什麼?秋兒是他的娘子,是他的命,他將秋兒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便是時時刻刻他都不敢讓秋兒離開他的視線,上官雲清這是發癔症了嗎,說出這般腦殘的話?他到底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