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了個槽!蕭逸數其他的人絕對用的是快進,數他自己用的是慢放,慢慢放。她沐之秋幹對天發誓,她抱雲清的時間最多不到三十秒,抱蕭逸的時間足足不下於五分鐘,更別提只要在他身邊,他就會宣誓性地將她一直圈在懷裡。要是這都算抱他不夠用力,時間不夠長,那怎麼樣纔算長?
那個時時刻刻都擁抱着對方不撒手的是樹袋熊好不好?噢!還不對,樹袋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抱着對方不撒手,時刻擁抱着對方的那是連體嬰。
無奈地看着親愛的夫君,沐之秋柔聲問:“那你想怎麼樣?”
“爲夫要抱抱!”吸吸鼻子,蕭逸的聲音裡都是委屈,聽起來還有點撒嬌的味道。
沐之秋的身子抖了抖,手臂上登時起了一層雞皮小栗子。噢!他的夫君當真越活越小了,現在已經公然開始索要抱抱了。抱抱?頭皮一緊,又抖了兩下。
“現在咱們不是就在抱抱麼?”
“只是爲夫抱着你還不夠!”聲音更委屈。
沐之秋心頭一顫,趕緊用手臂環住蕭逸的身體,“那老公,你想怎麼抱?”
“就像現在這樣抱。”
“嗯!好吧!”
“要抱久久的!”
抱久久的?這話是不是不太通順?像是長乳牙的小寶寶纔會說的話吧?
“嗯!那你想抱多久?”
“抱到超過秋兒抱他們一百一十四個人加起來的時間的十倍爲止!”
沐之秋的眉心一跳,超過抱那一百一十四個人的時間爲止?一個人算十秒鐘的話,一百一十四個人就是兩分鐘,十倍?那是二十分鐘。熊抱二十分鐘?蕭逸是打算來一場熊抱大賽現場直播嗎?這種事好像是二十一世紀的**絲男女纔會乾的呀!
看看月光下樹影斑駁的周圍環境,再看看面前自家夫君的妖孽容顏,沐之秋吞了口口水,“那個,蕭逸?你確定咱們要在這裡抱……”
“秋兒的意思是回家和爲夫在榻上抱?”冷冽的眸子登時迸出愉悅的火花,蕭逸脫口道:“要不,咱們在浴室裡抱吧!那般抱着,更緊密一些。”
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蕭逸這廝能不能聽她把話說完啊?沐之秋頓時一頭黑線。
“是……是,那般抱着,是更緊密一些!”
待沐之秋完全睡沉了,蕭逸才悄然起身。
蕭逸一走,沐之秋便睜開了眼睛。
枕邊遺落了一片碎紙屑,地上卻有更多,正是蕭良留下的那個紙團遺骸。
很顯然,這是蕭逸的傑作。連最起碼的掩飾都沒有,就這般直剌剌地丟在牀榻邊,可見,蕭逸內心是如何痛着,煎熬着,憎恨着。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啊!
深吸一口氣,沐之秋翻身下牀。
凌霞殿外,上官雲清和蕭楠、夜襲三人早已等候多時。
見蕭逸出來,上官雲清的目光閃了閃,輕聲問:“她睡了麼?”
“睡了!”
“可從之秋嘴裡探出來了嗎?當真是蕭良?”
望向上官雲清的目光一閃,蕭逸不答,雖然面上表情不變,但周身卻在瞬間漫出一股殺氣,便是上官雲清,也忍不住頻頻皺眉。
“三哥?”蕭楠遲疑一下,還是硬着頭皮道:“我覺得今日八哥並沒有惡意,能不能……”
“何爲惡意?難不成你覺得本王該將秋兒讓給他?”
最後三個字說出來,已經有了刻骨的仇恨,蕭楠頓覺頭皮發麻,再不敢多說一句。
“蕭逸?”上官雲清思忖片刻,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本王說過,他若再敢跨入靖王府一步,殺無赦!”
“可是,他今日闖的,是我的國醫府,不是靖王府。”
“所以,今日之事,本王權且放過他,如果再有下次,不管他有意無意好心還是壞心,本王一概不會饒過他。”
“多謝三哥!”激動下,蕭楠脫口而出。
蕭逸的目光倏地移向蕭楠,登時如同冰刀紮在了蕭楠的心臟上,“你不必謝我!今日,他沒有擅闖靖王府是他的運氣,但他與倭人勾結,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門內,沐之秋心頭一寒。果然,敏銳細緻如蕭逸,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擅闖國醫府?怎麼可能察覺不出蕭良的身份?或許,連蕭良的同黨,或者說那個在背後牽引蕭良的人,他亦早都知曉。既然知道了,還如此縱容,蕭逸到底是在給蕭良留一線生機,還是打算徹底將蕭良拖入地獄?自己這般被他們保護着,甚至監視着,究竟是福還是禍?
再想起那個與世無爭溫和超然笑意研研的男子,沐之秋眸中終於劃過一絲不忍。蕭良,我雖感激,卻也無心助你。若你還想平平靜靜地度過下半生,便再也不要來淌這趟渾水,沐之秋的生死,與你無關。
蕭良給她的紙團上只有一句話——“小心裳雲!”
小心裳雲,這不僅僅是蕭良給她的警告和提示,更重要的是,已經揭露了蕭良的立場。不管主動還是被動,蕭良已經邁入了皇后的陣營。和裳雲一樣,他已經成爲皇后一黨,或者說,和裳雲一樣,蕭良已經成了精神病的合作伙伴,成了倭國的細作,成了她和蕭逸的敵人。
對待敵人,蕭逸從來都是殘忍狠辣的,便是她沐之秋,也不可能放過漢奸。
只是,這個漢奸,怎地如此令人無奈?
想離開這道門,不想讓自己偷聽到更多的秘密,不想繼續證實心目中更多的猜測,沐之秋的雙腳卻如同紮根了一般動彈不得。無奈下,她只好緊緊靠在門上,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蕭逸的一句話讓衆人都陷入沉默,半響,蕭逸才問:“你們可發現什麼線索?”
“屬下已帶人將靖王府和國醫府徹底搜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他們進入的痕跡。”夜襲頓了頓,道:“不過八皇子離開時,是直接翻牆的。”
“直接翻牆離開?”上官雲清眉頭微蹙,看向蕭逸,“如此,便是故意留下痕跡,八皇子可是在向我們示警?”
蕭逸腦海裡頓時浮現出方纔從秋兒的袖袋中滑出來的那個小紙團。以秋兒的細緻,她豈會允許這樣的紕漏出現?倘若她不想讓自己知道蕭良潛入國醫府所爲何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得見這張紙條。
秋兒的苦心他豈能不懂?然,試圖掠奪秋兒者,必死!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兄弟,是他自幼便用生命來維護的親弟弟,他亦不會縱容。
“今日和他一起潛入的人是裳雲,他故意引起我們的主意,確實是在示警,但他不想暴露裳雲。”聲音平淡,蕭逸面無表情道:“他給秋兒留了張紙條,上面寫着‘小心裳雲’。”
“裳雲?”蕭楠驚愕:“怎地又是她?三哥,你……”
“不管是誰,只要想害秋兒,本王便會讓她有來無回。”
蕭楠眸光一凜,早就知道三哥是個狠角色,果然。
裳雲?那曾經是三哥細心呵護的珍寶,是雲妃娘娘留給三哥唯一的希望啊!三嫂說得沒錯,三哥,他真的是一匹狼!
“蕭逸?”上官雲清突然眸中暴起精光,素手一伸,竟握住了蕭逸的手腕:“你方纔說什麼?蕭良是和裳雲一起潛入國醫府的?蕭良不想暴露裳雲?”
但見蕭逸目光深邃波瀾不驚,上官雲清咬牙切齒道:“地遁?他們是用地遁之法潛入的?”
“地遁?”蕭楠大吃一驚,旋即,腦子一熱,脫口道:“你是說我母后和倭人有來往?”
說完,蕭楠自己先愣住了。
靖王府和國醫府並非市井百姓的獨門小院什麼人都可以偷偷潛入偷窺,普通百姓根本沒這個膽子偷窺,便是有心之人,也對這裡忌憚三分。
尤其是此番出使褚國歸來,爲保三嫂安然無虞,便是素來不干涉三嫂自由的三哥和上官雲清,此番都不約而同地聯手派人暗中偷偷保護三嫂,就連三嫂入廁,也時時刻刻在三哥的掌握之中。靖王府和國醫府戒備森嚴,連只鳥都休想飛進來,若非具有非常手段,只怕還沒靠近院牆便已死於非命。這般情況下,能來無影去無蹤地進出的人,除了會地遁之術可還有其他?
八哥的武功路數蕭楠最是清楚,地遁這樣的東西乃是三哥最厭惡的,蕭楠和八哥自幼受到三哥影響,自然看不上如此不入流的東西。因此,八哥能潛入,便是仰仗了裳雲的本事。
這世上,除了生死門之外,但凡與地遁之法沾上關係的,都與倭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以前蕭良從來沒有將裳雲和倭人聯繫到一起過,便是當初裳雲手持竹馬血洗靖王府,蕭楠都以爲她是被精神病利用了。他如此自信,乃是因爲裳雲與母后有關,蕭楠再不喜這個母后,她也是他的親孃。
當初香香公主來靜安王朝欲與三哥和親,金殿比試時,三嫂突然被一名宮女用茶水潑溼頭臉露出真容,三嫂當時的反應蕭楠記得清清楚楚。他本不是個太細緻的人,但跟着三嫂學習斷案,蕭楠在不知不覺中便養成注意觀察細節,有沒有用的細節只要看見了就會儲存進腦子裡的習慣。就是這個習慣,讓他在那一刻留意到了別人都沒有注意的細節。
當時三嫂像是被茶水潑傻了,竟不顧自己的真容,亦不說話,只是死死握住那名宮女的手腕。
那時候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嫂露出的半截絕世容顏上,便是他蕭楠也不例外。但事後,他總感到以三嫂遇事不驚的性子那一刻的反應太奇怪了,就好像三嫂突然在那一瞬間離了魂。
那日,三哥急匆匆地將跳完鋼管舞重傷的三嫂抱走,蕭楠和八哥追出去三哥卻連三嫂的面兒都不讓他和八哥瞧,蕭楠便隨口抱怨了兩句。
八哥聽完他的話眼睛一亮,轉身就去了鳳棲宮。
後來,三哥命他查探裳雲的下落蕭楠不知從何下手,八哥卻多次暗示他去鳳棲宮中探尋。蕭楠當時覺得很奇怪,八哥怎地會將裳雲和母后聯想到一起去。雖然他始終沒有找到裳雲在鳳棲宮的證據,但八哥說得次數多了,蕭楠不知不覺也就記住了,在他腦子裡莫名其妙就形成了一種認知,裳雲是母后的人。
既然是母后的人,那他自然該睜隻眼閉隻眼,更何況裳雲曾經還是三哥最看重的親人,倘若裳雲不再被歹人利用,如此,他也算是錦上添花,給三哥和雲妃娘娘留下了一線希望。
蕭楠從來沒有將這些事情往深裡去想過,此時被上官雲清無意中說出來,他不由自主便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了一起,竟是越想心頭越驚,不多時,額頭上便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