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紀青靈道:“墨白!你猜得沒錯。
我和肖慕的祖上三人同行中的那位慕姓女子來自同一個地方,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未來吧!
我來到這兒後,發現我祖上,或者說是白盈盈的祖上,正是東方氏。
所以,我和肖慕,其實都是肖氏和慕氏的後人。
我最初與肖慕走得近,正因爲他是我哥哥,我們有着共同的,不爲人知的秘密。
可是墨白,我做噩夢,不是因爲這個。
我確實很想家,很想回去,但你在這裡,我怎麼捨得拋下你,怎麼可能不要你獨自回去?
我會夢魘,會害怕,是因爲,前世,我是被人殺死的。 ωwш ▪ttκǎ n ▪℃O
而這個殺死我的便態殺人狂,很有可能和我一樣,也來到了盛軒王朝!”
詳詳細細將當年自己協助專案組破獲K連環殺人案敘述給沈墨白聽,甚至連她與殺K一起釘死在恥辱柱上,以及K最後的那番話,紀青靈都一字不漏地告訴了沈墨白。
“其實,從最早發生少年暴食而亡的案子時起,我就覺得這種作案手法很熟悉。
如此血腥的場面,如此殘忍的手段,除了兇手想讓我們知道的線索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蛛絲馬跡。
這不是偶然的殺人或者自殺事件,一定是有人佈置精妙的局。
我開始懷疑是K,雖然我的潛意識不願意相信是他,但我還是懷疑是他。
後來,一份份罪己書出現,那樣慘烈又血腥的死亡方式,實在太像他了。
除了K,這世上沒有人能設計出這樣的殺人方式。
墨白,就像你曾經說過的,他手裡有一根線,他在串珠子。
而他的下一顆珠子,乃是肖慕,他要傷害肖慕。”
看着一口氣說完,大口大口喘氣的小女人,沈墨白突然道:“所以你一次次陷入夢魘?就因爲你的潛意識認定K要加害肖慕?
青兒?就算你的懷疑是對的,兇手真的是K,他真的和你一起再生來到了盛軒王朝,他想再一次挑戰你。
但你憑什麼認定他的目標一定會是肖慕?憑什麼?”
紀青靈愣住。
此時的沈墨白,眉頭緊蹙表情凝重,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難過的沈墨白。
是的,難過,沈墨白在難過。
便是當初,他被獸的身份困擾,被腦子裡的蟲蠱折磨,他都沒有表現得如此難過,如此糾結。
她是不是做錯了?
“墨白?我……”
“如果他的目標是你,他想針對的人是你。
那麼青兒?他爲何不選擇傷害我,一定要選擇傷害肖慕?”
“我……不知道!”紀青靈艱難地搖頭,“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我就是覺得他想殺害的人,一定是肖慕。
我沒有別的意思墨白,你不要生氣,也不要誤會……”
“爲夫沒有誤會!”哄孩子般輕拍她的背,沈墨白鳳目微眯,“爲夫只是在想他的動機。
倘若你的感覺沒有出錯,倘若他了解你,一如你瞭解他一般。
那麼,他當然不會允許你那麼快死掉。
因爲沒了對手,遊戲會變得不再好玩兒。
有什麼既能最大程度地打擊你,又能讓遊戲更加刺激地玩下去呢?
殺死肖慕,讓你變得多疑、驚恐而暴躁,卻不會因絕望產生死念。
青兒?這是不是他的終極目標?”
紀青靈的眼睛一亮。
是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些?
沒錯,如果K直接傷害沈墨白,直接殺了沈墨白,她會怎麼樣?
她會不會在絕望下萎靡不振自暴自棄,甚至選擇殉情?
連她這個對手都死了,Gameover,他還怎麼玩兒?
但若選擇傷害肖慕便不同,因爲她對肖慕的不捨,一旦肖慕遭遇不測,她非但不會頹廢,還有可能會變得更加積極亢奮。
她會想盡所有的法子替肖慕報仇。
還有什麼,會比這個更讓K興奮期待的?
所以,他的目標,一定是肖慕。
“那我們該怎麼辦?墨白?我們該怎麼辦?”
“保護肖慕!”
……
“你是誰?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男人哭喊着:“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
他的眼睛被矇住了,雙手和雙腳都被吊起來,整個人以極其難受的姿勢懸掛在半空中。
可是,感覺告訴他,他的身下有東西。
濃郁的腥臭和血腥讓他一陣陣噁心,他甚至聽見了悉悉索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你確定要讓我放你下來嗎?
好!如你所願,但願你不要後悔!”
男人下意識地停止了哭喊掙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身體突然失重墜下去。
“啊……”
驚恐的尖叫聲未落,他便更加慘烈地哀嚎起來。
“走開,走開,不要咬我,走開!”
無數的爬蟲鑽進了衣服裡,在皮膚上行走,狠狠啃咬他的身體。
捆住手腳的繩索突然一緊,他又被吊了起來。
一陣哨聲滑過,彷彿聽見了集結號,爬蟲紛紛離開他的身體,撲簌簌地往下掉。
可是,被爬蟲咬傷的皮膚,卻一滴一滴在淌血。
“你到底要幹什麼?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把我所有的錢財都給你,便是我娘子,我也給你……”
“誰稀罕你娘子?至於你的錢財,有我多嗎?”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桀桀!”對方怪笑兩聲,道:“爲了一己私慾收受賄賂,還敢污衊鳳大將軍。
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你?你是鳳棲的人?”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男人突然怒道:“鳳棲?你這個傲慢狂妄的傢伙,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是誰不得好死?”
唰地一下,繩索再次放下,密集的爬蟲再次鑽入男人的衣裳,霎時間,他便成了個血人。
“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放了我。
鳳將軍,您大人大量,放過小的吧!
小的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真的?”再次被吊起,對方陰測測道:“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願意願意,便是讓小的去死,小的也無怨無悔!”
“好吧!”
身上的繩索突然斷了,男人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雖摔得內臟都要四分五裂,但卻沒有再被爬蟲們啃咬。
一把扯下矇住眼睛的黑布,入眼,一張雪白的宣紙落下。
“來!寫下來!
把你如何收取兵士們的銀子,以權謀私,在被鳳大將軍革職之後,日日上門叫罵,卻被狂妄傲慢的鳳大將軍打擊報復,全都寫下來。
不許有任何妄言,你內心怎麼想就怎麼寫,否則……”
“啊?你不是鳳將軍,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