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掐一把自己的臉,她紀青靈不會是那個奇女子轉世輪迴的替身吧?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帶你來這裡了吧?”肖慕停留在她額發上的手,終於心疼地移到紀青靈被掐紅的如玉面頰上,“青靈?我是你哥哥!”
哥哥?有點難以消化。好吧,就算他們都是肖氏後人,幾百年過去,他們之間不知道都出了多少代,這個哥哥委實有點太勉強。
不過,有哥哥總比沒有強,這個哥哥雖看着柔弱,手段倒也厲害,至少吃包子可以不用掏錢。嗯!她不吃虧!
沒有哥哥的時候尚不覺如何,一有了哥哥紀青靈立刻就有了告狀訴苦的慾望:“肖慕?你怎麼這麼多年都不管我?積善堂被王氏霸佔多年,我也如棄兒般孤零零地苟延殘喘了整整五年。前幾天,他們設計我嫁去俊王府,我差點就被王氏和沈明軒燒死了!”
瞧着她撇着嘴角委屈巴巴的模樣肖慕心疼不已,將她憐惜地攬進懷裡,哄小寶寶似的輕拍紀青靈的後背:“這些年沒照顧好你,是我不對。以後有了我,再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你!”
“真的麼?真的麼?”紀青靈一疊聲問。
“當然!”肖慕回答得斬釘截鐵。
有哥哥的感覺就是爽,怪不得都喜歡要哥哥不要弟弟,弘哥兒怎麼瞧也沒肖慕靠譜不是?
眼珠一轉,紀青靈脫口道:“那肖慕?你能不能教我武功?我要飛檐走壁!”
身子猛地僵住僵,肖慕垂眸看她:“爲什麼要學武功?還想飛檐走壁?”
摸摸鼻子,紀青靈支支吾吾道:“那個,學會飛檐走壁,我就能把王氏和沈明軒吞進去的銀子都弄回來,那可是我們積善堂的銀子。”
肖慕抖了抖,再抖了抖,這個撿來的妹妹,她到底像誰?
“我教不了你武功,我自己也不會!”
果然是個不會武功的,大獎中不上,連個鼓勵獎都沒有,像被針戳破的氣球,紀青靈頓時萎頓下來。
“過來!”衝蔫巴巴的她招招手,肖慕端端正正在石桌前跪下。
心知他要祭拜先祖,也算讓她認祖歸宗,紀青靈也不推脫,在肖慕身邊大大方方跪下,不待肖慕吩咐,便對着牌位磕了三個頭。
感覺到溫暖如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擡眸望去,卻見肖慕正側首怔怔地瞧着她,晶瑩清澈的眸底竟隱着點點促狹。
頓時滿頭黑線,我勒個去!她是不是喧賓奪主了?話說,這種肩並肩的磕頭方式,是不是新婚夫婦專用的啊?
面上瞬間爆紅,慌慌張張站起來,紀青靈絞着手指嘿嘿傻笑:“肖慕,那個,你先來,你先來!”
“無妨!”猿臂一伸,紀青靈尚未反應過來,已被肖慕撈下來。若不是肖慕使的力氣不大,估計她能直接扎進肖慕懷裡去,“我們倆一起!”
“好,一起,一起!”
一個頭,兩個頭,紀青靈的眼珠滴溜溜亂轉,等轉到身邊的肖慕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肖慕跪姿優雅,身形挺拔,絕美的臉龐上皆是孺慕之思。而且,他的耳垂居然透着可疑的粉色。
噢!越看越像啊!和沈明軒沒經歷這一道程序,怎地和肖慕輪上了?
肖慕本來沒想那麼多,才專心致志磕了兩個頭,卻發現身邊的小人兒正賊兮兮地偷看他,目光中帶着明顯的不懷好意。
心跳莫名漏掉半拍,大手已下意識地伸出去摁住了她不安分的小腦袋:“專心點,再與我一起磕一個便好了!”
“唔!”某人毫無自覺性地乖乖就範。
按照家訓提示,肖慕從石桌下找到一個水晶匣子。
透過匣蓋,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盛放着一朵盛開的白色蓮花。不知道這匣子是什麼東西做的,紀青靈只瞧白蓮鮮豔欲滴完好無損的樣子,便知此物比她租借給鳳棲的匣子還要珍貴。
“肖慕?這個就是冰玉蓮麼?”
“應該是。”
“這麼珍貴的東西用給鳳將軍的哥哥,咱們該收他多少銀子?”想都不想,紀青靈掰着手指頭算起來:“鳳將軍租借我孃親留給我的匣子,一年是二百五十兩銀子,冰玉蓮乃百年不遇的稀世珍品,就算一年五百兩銀子,一百年也是五萬兩銀子。你先祖夫婦距今幾百年了?肖慕?咱們收鳳將軍二十萬兩銀子虧不虧?”
“咳咳!”肖慕被口水嗆到了,看着身邊一提銀子就眼睛發亮的小人兒哭笑不得:“肖氏世代口授相傳,冰玉蓮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凡爲國爲民者保全大義者,分文不取。”
艱難地咽一口口水,紀青靈一陣牙疼,那什麼肖氏先祖穿越過來絕對是個沒捱過餓的主兒。
“咱們少要點……”
“鳳將軍爲人耿直戰功赫赫,乃是盛軒王朝的中流砥柱!”
“這個我知道!可是快病死的是他兄長,又不是他?再說,鳳將軍也不缺銀子,我們就……”
“嗯?”
紀青靈趕緊正襟威嚴:“先祖教訓得是,醫者父母心,當以仁孝治天下!”
嗬喲!早知道攀了這親什麼好處都撈不上,她何苦來呢?香味堂的核桃酥她還一口都沒有吃過呢!
眼見紀青靈精緻的小臉皺成了苦瓜,肖慕終於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青靈若是這麼喜歡銀子,日後我賺的銀子都給你便是。”
“真的?”某人頓時兩眼放光,眼珠一轉,笑眯眯道:“這樣吧,肖慕,我給你當管家婆好了。咱們就從今天開始吧?等回去後,你就把鳳將軍這次送你的謝禮先交給我吧?”
“嗯!”心頭一漾,避開她燦若星辰的眼眸,肖慕重重點頭:“那些謝禮,本就是你賺的。”
傻青靈,你可知管家婆是什麼意思嗎?
又參觀許久,二人才戀戀不捨地關閉洞門,攜了冰玉蓮下山。
經過這一夜,天都矇矇亮了,路上已有稀稀疏疏的行人。
肖慕環顧一下四周,放慢馬速問:“青靈?你一個人進城害不害怕?”
愣怔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白天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但她一個未嫁的姑娘,這般和陌生男子共乘一騎徹夜不歸,便是不被別人用口水淹死,估計也會被王氏尋了藉口打死。肖慕果然是個坦蕩如水的正人君子。
“當然不怕!”搖晃一下肖慕的手臂,紀青靈吞吞吐吐道:“不過肖慕,你先停下讓我下去一下。”
肖慕蹙眉:“做甚?”
紀青靈煞有介事:“人有三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