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不遠處傳來了女子哭哭啼啼以及打罵的聲音。
北堂妖想避開,轉身就想走。
可惜來不及了,身後刮過一陣風,一個抱着一盆粉色菊花的丫鬟撞了過來,就摔在北堂妖旁邊,她摔倒之際還不忘護着菊花。
這個丫鬟滿臉淚痕,看見北堂妖的衣着,以爲她是宮裡哪個娘娘,抓着北堂妖的下裙哭喊。
“求求這位貴人幫幫我,奴婢做牛做馬都會報答貴人的。”
眼看又走不掉了,北堂妖覺得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曆。
“你先說清楚,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那丫鬟還未開始說,一個嬤嬤帶着幾個丫鬟追了過來。
“你這小蹄子,你居然敢……”
那嬤嬤大着嗓門辱罵那個丫鬟,忽然看見好像還有其他人在場,便恭恭敬敬地請安。
這個嬤嬤在宮裡到了幾十年,自然認得北堂妖所穿宮裝的品階,再者夜王爺昨日大婚,誰人不知,所以這個便是夜王妃,肯定沒錯。
“老奴給王妃請安。”
她身後幾個丫鬟也跟着行禮。
這個時候那個被追趕的丫鬟才如夢初醒,連忙給王妃請安。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在御花園吵吵鬧鬧的。”
那位嬤嬤立刻回話,“回王妃,是這樣的,不久前四皇子妃懵了,皇后娘娘讓奴婢們將四皇子妃的衣服都斂了給皇子妃陪葬,今天早上有人說,這御花園裡還有幾盆飛鳥美人是四皇子妃養着的。
奴婢想着怕這花放在這不吉利,衝撞了其他貴人,就帶領這些個丫鬟來將花搬去別的地方,可是誰知道這個丫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端起花就跑,我們搶她就哭哭啼啼的,所以就成這樣了。”
小丫鬟聽那嬤嬤說的話瞬間就動氣了,“你說謊,你明明知道我是四皇子妃的花奴,這幾盆花是四皇子妃特意買來讓我幫忙打理的,好不容易纔養好了。
而今四皇子妃突然沒了,你們就迫不及待將跟她有一星半點的東西都拿去燒掉,連兩盆花也不放過。”
原來是因爲兩盆花,北堂妖低頭看了看那名叫“飛鳥美人”的粉白菊花,長勢確實喜人,只是北堂雅怎麼突然有這個興致還養起花來了,大概是進宮後纔有的興趣吧。
那嬤嬤見北堂妖看着那盆花沉思,揚聲說道,“夜王妃,雖然你與四皇子妃情同姐妹,但是四皇子妃畢竟已經歿了,這遺物興許沾染了陰氣,還是毀了比較好。”
這個刁奴,一口一個夜王妃四皇子妃的姐妹,還不是讓人想起最近那些謠傳,意思可不就說是她殺的北堂雅?
果然,先前以爲抓到救命稻草的宮女像見了鬼一般,身體不斷地往後縮,指着北堂妖磕磕碰碰地說,“夜王妃?是你殺了.....”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可是北堂妖卻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是誰散播的謠言,如此深入人心,令這些宮裡的丫鬟都深信不疑。
“我是四皇子妃的妹妹,也是夜王妃,但是我沒有害死北堂雅,你在宮裡活了
這麼久,竟沒人教你什麼叫禍從口出嗎?”
那嬤嬤十分懂眼色,況且這丫鬟本來就不該活着,她立刻吩咐道“大膽賤婢,竟敢侮辱王妃,還不拉下去杖斃。”
隨後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異常尖銳,對於宮裡的謠言,說多了不就是南宮舒琴做的,她沒有什麼更好仁慈的。
北堂妖完全沒意見,對這個決定,反正這個丫鬟一口一個她是殺人兇手,她又不是良善之輩,是個人就要施以援手。
“這花呢,你們預備怎麼辦?”
“回稟王妃,自然是燒掉,這死人的東西不乾不淨得,自然不能留着當禍害。”
北堂妖覺得這花好像有一股子異香,頓時覺得這花確實有點邪乎,皺着眉頭後退了幾步,用帕子捂住鼻子。
北堂妖搖了搖頭嘴角一抹微笑,這花開得確實好,可是她北堂雅的東西自己實在是不敢碰,萬一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便後悔莫及了。
北堂妖揮了揮手,示意她們把花搬走,自己前去跟夜煌會合,遠遠地就看見了夜煌站在御花園入口處,似乎是等了許久。
“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
北堂妖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心裡有些不安,輕輕地說,“到車上我們在細說。”
她這麼說,夜煌就猜到大概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太妙的事情,整兒就有些緊張了。
剛剛坐好,馬車平穩地行駛起來,夜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北堂妖就將在御花園先是碰上行爲怪異的齊妃丫鬟,然後碰見了那樁燒花的事情詳細地講了一遍,還提到了那一股異香。
夜煌聽完也覺得很不對勁,爲什麼全是跟東陵天有關係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她母妃,一個是她過世了妻子,這其中不可能沒有什麼聯繫。
“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或者覺得自己身上有哪裡不對勁。”
北堂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對他微微一笑,還沒開口說自己沒事,驟然心臟一縮,疼痛席捲而來,一聲慘叫。
車伕被驚了一跳,就連那匹神駒也突然揚蹄,馬車差點就翻了。
“你怎麼了,怎麼了。”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夜煌一下子慌了神,仔細查探,發現北堂妖身上沒有一點傷口。
北堂妖疼的整個人縮成一團,到處翻滾,夜煌只好緊緊鎖住她,不讓她亂動,以免傷了自己。
“夜煌,我好疼,好疼。”立馬臉色變得煞白,她居然還是這麼粗心大意?
“哪裡疼,你告訴我哪裡疼。”
北堂妖沒一會兒就疼得一身冷汗,她掙扎不開夜煌的懷抱,就緊緊地抓着夜煌的手臂,指甲掐進了血肉裡,夜煌恍若沒有知覺,一個勁地問她哪裡疼。
北堂妖面色青白,虛弱地說,“心……心口疼,我……心口好疼。”
夜煌看了北堂妖髮髻凌亂的模樣,以及疼的打結的眉頭,不知如何是好。
他朝着車伕大喊一聲,“全速趕回王府。”
車伕一邊狠狠地抽了馬屁股,一邊
大聲喊道,“讓一讓,快讓一讓。”
馬車如同飛奔一般,雖然車伕已經示過警,這一路上還是不知撞翻了多少路人和商鋪。
夜煌抱着北堂妖闖進夜王府,一邊吩咐道:“快把神醫給叫來,速度要快。”
之前北堂妖一直疼的打滾,還將自己的嘴脣咬破了,夜煌沒有辦法只好把她打昏了。
但是總不消片刻,她又疼醒了,如此反反覆覆他們才抵達王府。
夜煌仔仔細細地差談過北堂妖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到底爲什麼這麼疼呢。
這個時候神醫趕了過來,夜煌立刻站在一邊,讓陳周之診治。
“奇怪了,王妃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更沒中毒,不像有什麼問題。”
正是這個時候,北堂妖又疼醒了,夜煌立刻上前按住她,“可是她疼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身體沒有問題。”
陳周之也覺得匪夷所思,突然靈光一閃叫到,“王妃有可能是中了蠱毒,據說南疆有一種換做引魂的蠱毒,能讓人生不如死,而身體上卻查不出任何痕跡,這蠱毒,並不是毒,而……。”
“本王不管他是毒還是其他什麼東西,你還囉嗦什麼,快幫王妃解毒啊。”夜煌對着陳周之大吼,又是蠱毒!
陳周之面有難色,“王爺,紅藥沒了,這毒...”
紅藥在西疆被玉曉青殺了,現在的蠱毒他真的是無計可施,一時間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神色,大家都不敢喘着大氣。
“在御花園,她碰見了誰?”夜煌陰沉着一張臉,只不過是剛剛進了宮而已,就變成這個樣子,除了宮裡的人沒有誰!
小四把在御花園的一切都告訴了夜煌,齊妃是東陵天的養母,夜煌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麼就是她?看來膽子不小!
夜煌去而復返,守着宮門的侍衛以爲皇上有急召,便沒當一回事,主動忽略了夜煌那滿臉的煞氣。
此時東陵天一個人坐在寢殿裡有些懊惱,這上官寒出的什麼餿主意,說什麼讓一個實心眼的丫鬟去請北堂妖,就一定能把北堂妖請過來。
到時在自己的宮殿裡隨便給她安上一些罪名,就可以拿住北堂妖,只要拿住了北堂妖,夜煌就只能任由自己擺佈了,可結果呢,人家隔壁不上鉤。
白白準備了一場鴻門宴,主角卻沒登場,東陵天一個人喝着悶酒,給他倒酒的小丫鬟時不時地朝自己拋個媚眼,剛剛死了老婆,就有這麼多女人趕着送上來嗎?
只可惜他沒興趣,突然殿外開始大吵大鬧起來,東陵天很是煩躁,怒道,“外面那些奴才都不要命了嗎?”
“不要命的應該是你吧,我的好侄兒。”
東陵天一驚,怎麼是夜煌,他不應該早出宮了嗎?
“皇叔怎麼有空來我宮裡,也不提前報備一下,好讓侄兒準備酒菜。”
“我爲什麼來你不知道嗎?”
東陵天看着一身煞氣的夜煌,心裡也開始害怕,他是想算計北堂妖那個賤女人來着,可是他不是還沒成功嗎,怎麼就殺上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