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思思,是雲龍僞裝的。
雲龍是一個天才,從來都是,天才是不會只精通於一門技術的。
那些劉家莊被扒的人皮,除了用於修羅兵人的僞裝,更多的是用來製作理思思的人皮面具。
只有用真的人皮做出來的面具,才足以以假亂真,就連燕青,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雲龍憑藉這個僞裝,騙過了護庭衛,沒有一絲阻隔地來到了燕青的身後,然後從她的身體中,掏出了耀明令。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順利地讓人不敢相信。
雲龍得意着,他離成功,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現在只要依靠傳送陣回到龍虎鎮,以耀明令之力解放修羅王脊,那麼一個全新的,完美的超級戰爭機器將會誕生於這個世界上!
只要這個戰爭機器誕生,雲龍相信,即使是對上那個東西,也一定能有一戰之力。
就要成功了,一切都那麼的美好。
“嗖!”
突然,雲龍的胸口處一支劍芒直透而出!
鮮血噴涌,宛如是剛剛被一爪貫穿身體的燕青。
那支劍的劍格粉紅,形似一支梅花,而劍穗則是一塊同樣粉紅的圓形玉墜。
那玉墜上,以草書刻有兩個小字:飄香。
“飄香劍……怎麼可能……”
爲什麼?
柳飄香明明已經出東門去迎戰六千甲士了,他的劍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雲龍立刻展開靈魂力洞察,發現柳飄香確實不在附近,人未至,劍卻已至。
莫非這柳飄香一人獨戰六千甲,居然都不用佩劍的嗎?
雲龍哪裡會想到,柳飄香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佩劍,薊城東門城頭五百七十八兵士的武器,在他腳踩梅花飛出東門的那一刻,便都已經成了他的兵器。
劍修大道,諸法不一。
有人以一劍抵萬器,有人凝萬器爲一劍,而柳飄香,御萬器爲萬劍,至於這原本的佩劍飄香,在柳飄香的劍道中倒是可以隨意置之了。
那一晚,水寒、仲少和孝天確實選擇了去追修羅兵人一二三號,但是有一個人卻一直尾隨在那莫名黑衣的身後。
那個人,就是柳飄香。
柳飄香去跟蹤了莫名黑衣,那時的他實在想不到雲龍的目的,但他也能隱約意料到,雲龍不日之內必有所行動,而行動的地點,很有可能就是燕王宮,而這一場綁架不過是在爲了之後的行動做一個鋪墊罷了。
如果雲龍要有所行動,那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支開自己這個四象境的強者。
於是爲以防萬一,柳飄香就將佩劍交給了莊辰。
飄香劍的起手一式極快,非四象境者避無可避,就算雲龍的靈魂力強大,面對不會散發出任何意志的死物,也是絕難察覺。
柳飄香以咒言封住飄香劍,只要念出咒言,那速度天下無匹的起手一式立刻便會對着既定目標發動。
就在剛剛耀明令照耀輝煌的時候,在雲龍得意正酣放鬆警惕之際,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莊辰念動了那柳飄香提前教給他的解封飄香劍的咒言。
四象境強者,強的,可絕不僅僅只是實力。
“呵,呵呵,飄香劍神果然名不虛傳,可區區身外一劍怎麼能夠殺得了我!”
雲龍在確定柳飄香不在場之後便放鬆下來,只是一劍,根本不足以對他造成致命傷。
很明顯,他的軀體,也早已經被鐵甲術強化過了。
“並不是爲了殺你,只是爲了延緩你的行動罷了。”
雲龍突然覺得可笑,他道:
“哦?然後呢,你該不會以爲憑你們幾個……”
雲龍話音未落,他敏銳的感知力便感知到了危險,不致命,但卻很快,而且,有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強襲!”
一拳砸出,激起萬千雷鳴。
雲龍中了一拳,並未覺得有多大損害,只是出於謹慎,他還是後退了兩步,他退,少年就進,進的是身位,更是拳頭。
“強襲!強襲!強襲……”
一拳接着一拳,一步接着一步,雲龍不停後退,水寒不停逼迫。
雲龍突然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開什麼玩笑?
這個小子不過也就是八卦階的水平,他難道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巨大嗎?
雲龍之所以在退,不過是因爲還未緩過神來罷了,怎得這小子難道還以爲自己已經壓制了他?
開什麼玩笑!
“砰!”
雲龍生生地以左手接住了水寒地強襲,然後用右手拔出了插在他胸膛地飄香劍,一劍釘在了水寒出拳地右臂上。
他沒有一劍洞穿水寒的身體,而是選擇插進水寒的手臂,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害怕。
但……
“強襲!”
右手被封,那隻通紅的左手便擊了出來,雲龍,再次後退。
水寒以左手拔出插在右臂上的飄香,霎時間,汩汩鮮血流淌而下。
現在再看這少年,他一身白衣早已經被鮮血染紅,腳踝之處白骨隱約可見,大腿上是箭孔,左臂是震動肌肉造成的創傷,右臂是一劍貫穿的劍傷。
這樣的傷勢,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再繼續戰鬥了,但是,這名爲易水寒的少年還站着,看那架勢,他似乎還準備再往前衝。
水寒的確還準備再戰,因爲他很憤怒,他憤怒於雲龍對生命的漠視,他可以隨意操縱別人的生死,而且看他的樣子,他根本就不在乎。
水寒認爲影子死於雲龍的鐵甲禁制,但實際上,僅僅就這一點而言,他冤枉雲龍了。
除了最早的那一批,他學會利用寄魂術之後所打造的修羅脊都是沒有自噬裝置的。
雲龍沒辦法通過自噬系統來抹殺修羅兵人,至於說以自己的靈魂力來操控修羅兵人讓他們自殺,這一點確實行得通,但是剛剛影子實屬突然就沒了生息,甚至連一個自殺的動作都沒有,所以影子的死和雲龍無關。
那麼影子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呢?
可能連影子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最後居然是死於自己的術式天機辯。
他出於好奇心,在與水寒對話的過程中以天機辯測算了一下水寒,他問的問題也很簡單,他問:
“這個少年是否真的是逍翼的兒子?”
照理說水寒的境界不如影子,而影子問出的問題也很簡潔明瞭,一切都符合了天機辯的規則,但影子所得到的答案,卻是自己的死亡。
不是天雷,也不是神罰,而是瞬間的,毫無徵兆地死亡,連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他只是在說着話,然後,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這件事,水寒無從得知,這世上沒有人能發現影子的死因,他就這樣結束了生命,悄無聲息。
術士死於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