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瑤沒有在意顧天凌說的是什麼,點點頭,“好。”
“好了,今日我在這也待了許久,二哥還有許多事沒有處理,侯府的事情也需要善後,二哥今日就先離開了,妹妹要有事,儘管去我府上找我。”顧天凌說道。
“好。”
告辭完畢,顧天凌就離開了,客棧也恢復了之前。
顧雪瑤沒有休息眈擱太久,便也和侯府的人一起動身回淮安縣了。
回去的一路上侯府的人除了說不上話的四夫人還有夾槍帶棒的侯夫人以及變得沉默寡言的顧雪琪,其餘的人那都是待顧雪瑤打心眼裡的好,侯爺和五夫人自不用說了,
這裡是一間路邊的客棧,他們在這裡小小的休息一下再趕路,侯府的人和顧雪瑤夫妻兩都在這邊坐着喝水吃東西,下人們侍從們則坐在路邊喝水吃東西。
“哼,就算你這次替侯府立了功,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妹妹的。”顧天佑歪着鼻子和嘴巴氣呼呼的樣子,但沒有人要他去認,他這樣說只不過是自己在心中糾結而已,而他會糾結其實已經是把顧雪瑤當作妹妹了。
雖然顧天佑還是這副欠揍的樣子,但語氣明顯不像原先那樣囂張跋扈。
不過顧雪瑤對他仍舊無感,上一次阿英的那一腳之仇,她還沒報,現在他說這話,她自是不會理會得。
“天佑,胡鬧什麼”可是她不理會,如今她的地位在侯府也是相當大的,侯爺立即吱聲呵斥顧天佑。
顧天佑見顧雪瑤不理他,也不打算自討沒趣,要換了以前一定是破口大罵了。
聽見侯爺的訓斥,顧天佑冷哼了一聲,然後把頭別向一邊。
雲祁軒把顧雪瑤喝了一半的茶杯,滿上了,也沒有理會那邊的顧天佑,只不過他眼角瞥向顧天佑的眼神相當冷冽,“多吃一點。”而他手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捏了顆石子,他悄無聲息的一彈,快速的射向了顧天佑坐着的桌子腿,一瞬間桌子腿便斷成了兩截。
啊隨着顧天佑的慘叫倒地。
顧雪瑤終究是看了過去,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許多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沒有人發現是雲祁軒動的手腳。
侯夫人滿眼心疼,趕忙過去扶着自家兒子起來。
顧天佑一面起來,一面摸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沒有人鼓動他的情緒,他一般也不會大發脾氣,於是對着凳子咒罵道,“這什麼凳子啊”
店家不敢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兒,怕討罵,於是見衆人沒有喊他,便躲在角落裡看着這些他得罪不起的大戶。
但顧天佑這冒冒失失的樣子,落在侯爺眼裡越加成了不成器,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連句安慰的話也不願意施捨給他,這沒用的東西,就該好好磨練磨練,雖然摔一跤不是什麼大事兒。
“祁軒啊,你過段日子就要去軍營了嗎”侯爺覺着終究是軍營裡最好磨練人。
雲祁軒點頭,淡聲道,“是。”看到侯爺的表情,隱隱猜到侯爺要說什麼。
“不如,你把天佑一起帶去吧,磨練磨練他那性子。”侯爺打着商量,但多半是想讓他去的,否則就不會開口了,但他也知道雲祁軒不喜歡顧天佑,因爲顧雪瑤不喜歡顧天佑。
“軍營的生活很苦,很艱難,祁軒怕三哥他受不了。”雲祁軒波瀾不驚的說道,他說這話倒不是拒絕,而是把醜話說在前頭。
哪知,顧天佑忽然說道,“我不怕。”他也要建功立業,否則爹孃總是對他失望,旁人也總是暗裡嘲笑他。
侯爺聞言笑了,“你看,祁軒,難得這孩子願意去,就麻煩你帶着吧,去了以後,你也別管他是你三哥了,就當自己的部下來錘鍊。”
如果顧天佑真要去,雲祁軒自然知道自己會怎麼招呼他,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讓他好受,至於他們之間的身份,他也從沒把他當三哥,他原本比對方也要大個幾歲,喊三哥那是給侯府面子,最重要的是給顧雪瑤面子,是跟着她喊的,否則他堂堂郡守府的嫡長子,又是邊關的上將,是絕不會喊一個比自己小的人三哥,而他如此做,是想讓對方明白,他對顧雪瑤的重視,
雲祁軒淡漠一笑,瞧向顧雪瑤,“夫人,你說好不好。”
顧雪瑤聞言,天起低着吃東西的頭,看了看等着她說話的幾人,雲祁軒這番的用意,她自然是清楚的,心裡忍不住一暖,但也同樣被人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顧雪瑤臉色一紅,“夫君決定吧。”其實她覺得去一去也是好的,顧天佑那樣的人不去吃吃苦是不會明白別人有多麼艱難的。
“那好,顧天佑之後就隨我一起去軍營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在軍營磕着碰着都是難免的,且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受辱挨打受氣,也會發生,至於能不能和戰友搞好關係,並且在裡面混下去,那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雲祁軒說道,既然說好了,那麼稱呼就立即改了,讓他一直喊三哥他彆扭,而他答應的原因,除了想整整顧天佑,其他的說的可都是真的,可以說顧天佑去了那裡,短時間內根本就不用他去懲治了,新兵進到軍營都是要被整得,如果連這樣的苦都受不了,以後就別想再戰場上混下去,戰友們只會和他們自己所承認的人並肩作戰,而顧天佑這性格怕是會在那走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走不了多長時間就打退堂鼓要回來了。
雲祁軒改口,大家都沒意見,這樣子就說明人家同意了,誰還會有意見啊
“沒問題。”顧天佑其實性子就是有些跋扈,但其實是不刁蠻的,如今他可以說對顧雪瑤沒有了成見,對這個妹婿那是很傾佩的,就說之前也是因爲性格原因,還有母親和下人們三三兩兩說顧雪瑤的壞話,讓他潛移默化的欺負她了,不過經過侯府之前的案子,加上這一次以後,他對顧雪瑤已經改觀了,以後都不會在欺負這個妹妹了。
顧天佑根本想象不到軍營會是怎樣的艱苦,還以爲自己能夠理所當然的堅持過去。
休息完了,大家便又上路,只不過這次上路和之前不同,顧天佑每次上馬車下馬車休息的時候都會無緣無故的時不時的摔一跤。
侯府的人找不到原因,便也習以爲常了。
顧天佑則天天對着空氣叫罵,惹得別人路過的還以爲他是神經病,不過想想像這樣的大戶人家中,出神經病的機率比普通人家裡要多多了,就沒什麼可稀奇的了。
只有顧雪瑤一個勁的幸災樂禍的笑。
這次休息的是一間客棧,一行人好好睡了一晚上再趕路。
出發的時候,雲祁軒是最先抱着她上了馬車,自己則沒上馬車,她掀開窗簾,看見顧天佑從裡面出來,然後忽的又是重心不穩的摔了個狗吃屎,然後狼狽的起身吵吵鬧鬧的打罵着上了馬車。
雲祁軒上了馬車,看着她掩嘴偷笑的模樣,淡笑道,“開心嗎”
顧雪瑤一點都不避諱的點點頭,對雲祁軒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只不過他這一問,便露出了馬腳,“是你做的對嗎”其實之前也有懷疑,只不過她也沒確切的瞧清楚怎麼一回事。
雲祁軒咧嘴,壞壞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纔不會承認呢。
只不過,雲祁軒很少這樣笑,可以說從沒這麼笑過,她所見過他的笑,冷峻的,淡漠的,開懷的,卻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
可這樣笑起來真的很迷人啊,冷峻的臉上,沾上了陽光,一瞬間變的俊朗無比,還帶着一絲邪邪的壞氣,
顧雪瑤只覺得晃眼,瞧着這笑愣了愣,“祁軒,你笑起來真好看。”
雲祁軒見她看着自己癡癡的模樣,心情大好,再一次的笑了起來,卻不是方纔那樣的笑了,那笑得發自內心,要讓他刻意的笑出來他做不到,他也是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到底有多久他也數不清,也許是十幾年,或許在母親不在以後就沒有這樣笑過了,是她一點點融化了他冰封的心,只要她高興,他做什麼都可以。
顧雪瑤沒有在意他怎樣笑,只不過忽然心頭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佔有慾,她摟住他的腰身,翹首認真的宣示主權說道,“我的。”不能給別人搶走,也不會給別人搶走。
雲祁軒單邊的嘴角勾起,只有一絲方纔那笑的樣子,但仍舊迷的她心噗噗跳。
雲祁軒擡手扶着她的臉頰,臉逼近她的臉,輕聲道了句,“你的。”
顧雪瑤看着他不眨眼,然後忍不住將腦袋湊了上去,輕輕的吻上了他好看的薄薄的嘴脣。
雲祁軒伸手摟住她的腰身,讓自己與她更加緊密的相擁。
馬車外,人員就位,重新開始行駛。
這一路,人馬可以說是浩蕩,倒也沒有出什麼意外,一行人安全的回到了淮安縣,除了一路上顧天佑連連摔跤以外,並沒有出其他什麼事了,血劍門的人更加是連影子也沒看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