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散盡,祥雲朵朵。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三米高的大門,兩根門柱陷入雲海之中,不見蹤影。
“南天門?”凌韻驚叫。
“韻兒,是接引門,門上有匾,匾上有字,不用你來爲它起名的。”舒陽調笑道。
“原來有字了,我還想創造歷史呢,太可惜了。”凌韻看着匾額上‘接引門’三個大字,不滿的抱怨。
這時,有人來了,遠遠的可以看見兩個綠點,爾後從接引門飄來兩位身着淺綠色衣服的姑娘,就那麼飄着飄着就飄到了凌韻和舒陽的面前。
怎麼看怎麼像鬼,凌韻心想,待她們兩走近了,才發現她們兩人的腳下踏着祥雲,凌韻頓時鬆了一口氣,要是仙界的人都這樣飄啊飄,過不了幾年,她非得心臟病不可。
你想啊,每天你一上街,沒有一個人走路的,所有人都在那裡飄過來飄過去,見面打招呼,飄過一個,連你自己都在飄啊,所有的人都像是沒腿沒腳,你心裡什麼感覺?
兩位姑娘朝着舒陽和凌韻福了福身子,“舒公子,凌姑娘,我家主人有請!”齊齊的清脆的聲音讓人覺得耳邊響起了音樂。
“你家主人是?”
“請恕奴婢不能直呼主人的名字,奴婢可以告訴二位,我們來自淺荷宮。”
淺荷宮,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難道是……”舒陽和凌韻齊聲道,“莫淺荷!”
兩位綠衣姑娘笑着點點頭。
淺荷回到了仙界,是莫家重新接納了她,還是淺荷的另一半和她的誤會已經說清楚了,走在路上,凌韻一直在猜想着,但是,她始終覺得這些答案都不可能,這些施捨,淺荷應該不會接受,那麼淺荷宮,又是從何而來,補償或者是另類的施捨?最終的答案,只能聽淺荷自己講述了。
其實過了接引門,景色就和人間的景色差不了多少,只是景色更美,靈氣更加的充裕。
到了淺荷宮,美麗的景色和精緻的建築,讓凌韻和舒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一切都是淺荷自己一手創立的。
果然,見到淺荷之後,經過淺荷的講述,淺荷宮,確實是她這七年來的心血。
“淺荷姐姐,這麼說,莫家的人,一開始就把你當做了棋子。”舒陽聽了她的故事長嘆道。
“不,我不是棋子,而是棄子,連做棋子的價值都沒有。”淺荷苦笑。
“那你的他呢?”凌韻問道。
“他?只是一個意外,如果沒有他,我也會是家族中的那顆棄子,只是,他卻在我悲慘的命運裡給了我歡樂,同時也深深的傷害了我。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想到了死。現在,多少回憶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說了。”淺荷微笑着說起,一點也沒有傷心痛苦之處,看來,她真的已經放下了。
“淺荷宮的建立,就沒人阻止嗎?”
淺荷忽然冷笑道,“怎麼沒人阻止,可是他們阻止的了嗎?他們當初將我囚禁於通天碑中一萬年,他們沒有參透通天碑,但是因爲你,我誤打誤撞的成了通天碑的主人。通天碑的威力,仙界之中,沒有幾個人呢抵擋的了。”淺荷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家族中的人,這個時候又出來做好人,被我轟走了,只是,沒想到,他們卻將主意打到了先生的身上,現在,唉!”淺荷說到這裡,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先生,他怎麼了?”
“說了你們也不清楚,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淺荷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寂靜的院落,院子的風景很美,到處都是飄着紅色楓葉的楓樹,在一顆楓樹的鞦韆下,凌韻看到了紅玉,紅玉的笑容消失了,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綠園現在已經是實體狀了,但是,她本質上還是一隻鬼,所以,她還是飄飄蕩蕩的在楓樹的上方飄蕩着。她看見了凌韻,歡呼一聲,飄過了給了凌韻一個大大的擁抱。
“太好了,我以爲我這輩子見不到你了!”綠園驚喜說。
凌韻聽見這句話,滿頭黑線,“綠園,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有問題嗎?我又沒怎麼樣,你這麼說,不是咒我嗎?”
綠園吐了吐舌頭,她又說錯話了,“那個,對不起啊,我總是說錯話,我都把紅玉氣哭好幾回了,我本來是想讓他笑的。”綠園委屈的話語讓凌韻和舒陽的心情好了一點點,他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先生究竟是遭遇了什麼。
這個時候,凌韻和舒陽看見紅玉朝着他們走來,兩個人齊聲喊了一聲,“紅玉大哥!”
凌韻和綠園的對話讓紅玉從發愣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勉強扯起一個笑容,“韻兒,舒陽,你們來了,都長這麼大了,你們是來看先生的吧!走,我帶你們進去!”紅玉的嗓子都有些嘶啞。他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覺得心裡難受,凌韻和舒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們想要安慰,也無從說起。
接近小屋的時候,聽不見小屋裡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所有人和一隻鬼都能感受到屋子的震動。紅玉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推開了門,但是綠園卻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這裡設了隔音禁制,隔音禁制?凌韻心中一驚,情況一定很糟糕。
他們穿過禁制,進了屋,耳邊頓時傳出淒厲的慘叫聲和不甘的叫聲,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反而像是怪獸發出的聲音。先生究竟是變成了什麼樣子,凌韻和舒陽難以想象了。
屋子的牆上,掛着先生的畫像,紅玉擡頭看了一眼,眼角突然溼潤了,他擡起蒼白的手,輕輕的在畫像上扣了三下,一道石門顯現出來,慢慢轉動,淒厲的叫聲更加的清晰。
衆人沉默的跟在紅玉的身後,他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身後的石門緩緩的關上,猶如大家沉重的心情,綠園滿臉悲傷,淺荷覺得自己的眼角也有些溼潤了。六年了,六年的時間,紅玉有多痛,有多苦,她可是清清楚楚的,每一次來,她都像是心裡面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