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沒走,好不容易纔出來透口氣,他纔不想這麼早回去。
慕容飛煙也不好拒絕袁士卿的美意,畢竟她這次受傷,易元堂給了她不少的幫助。想起易元堂對自己的幫助,慕容飛煙方纔念起胡小天的好處來,如果不是這小子出手幫忙,只怕那犬齒倒鉤箭沒那麼容易取出,即便是取出來,可能也要剜掉自己一大塊血肉,只怕要留下一大塊觸目驚心的傷痕,不得不承認,正是胡小天爲自己施展了什麼手術,纔將犬齒倒鉤箭對自己的傷害降低到了最低點,慕容飛煙對着銅鏡仔細觀察過肩頭的傷口,恢復得已經很理想了。雖然承認胡小天對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可慕容飛煙仍然不認爲胡小天是個好人。舉止輕薄,言行無狀,就算是有點歪才,也是有才無德!
不是慕容飛煙不懂得感恩,而是她認爲自己並不欠胡小天什麼。當日在馱街一戰,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回,拼盡全力保護他,只怕胡小天早就死在了殺手的箭下。自己先救了他的性命,然後纔是他幫助自己取出了犬齒倒鉤箭,大不了兩人扯平了。不能說是扯平,根本就是這小子佔了大便宜,更何況他還白看了自己的身體呢,慕容飛煙因爲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感到俏臉發燒,悄悄看了看胡小天,發現這廝正跟袁士卿聊得熱火朝天,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原本說好了李逸風也要跟他們一起前往燕雲樓吃飯,可李逸風接連吐了幾次,這會兒虛弱得連走路的力量都沒有了,更別提去吃飯。多數人都以爲李逸風是突然生了急病,這其中的隱情只有胡小天一個人明白。
剛剛走出易元堂的大門,胡小天的八名家丁就圍了上來,胡小天擺了擺手,示意這幫人趕緊散開,畢竟人太多了,走哪兒都像是聚衆鬧事的。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和袁先生、諸葛捕頭去燕雲樓吃飯,你們自己隨便吃點吧。”
袁士卿笑道:“我已經跟那邊的宋老闆打過招呼,在一樓給各位開了一桌。”袁士卿畢竟是易元堂的二號人物,出手相當的大方,做事也非常周到。
胡小天將李逸風送給自己的那個錦盒交給樑大壯,叮囑他們道:“別跟前跟後的,有慕容捕頭貼身保護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這幫家丁基本上都見識過慕容飛煙的手段,知道就算是他們聯起手來也不可能是慕容飛煙的對手,有她和胡小天一起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慕容飛煙對胡小天的這句話卻極爲不滿,這小子把自己當成他的保鏢了,狠狠瞪了胡小天一眼,趁着無人注意時,低聲向胡小天道:“再有人刺殺你,我纔不管呢,一定讓你這種無恥之人自生自滅!”
胡小天笑道:“保護市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是你的責任,慕容捕頭,你這麼敬業,怎麼可能對我的事情坐視不理呢?”
慕容飛煙看到這廝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恨得牙根癢癢。
他們剛剛走了兩步,迎面走來一位健壯的青年,那青年二三十歲年紀,穿着樸素,身材不高,皮膚黧黑,人雖然長得瘦削了一些,可是絲毫沒有孱弱的感覺,一雙眼睛銳利如鷹,整個人顯得精明強悍,手中拎着兩隻大雁,大雁的脖子上還插着一根箭,乍看沒什麼特別,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是一支箭射中了兩隻大雁的脖子,如果這支箭不是後來插上去的,那就是一箭雙鵰,胡小天只是在傳說中聽到過這樣的故事,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
看到陌生人迎面而來,八名家丁馬上將胡小天護住,自從長街刺殺事件之後,這幫家丁明顯有些警惕過度,遇到風吹草動都會嚴陣以待。
其實胡小天也算認清了這幫家丁的真正實力,全都是紙老虎般的存在,一個個看着人高馬大,可全都是銀樣蠟槍頭的樣子貨,真正遇到了危險,這些人根本幫不上忙。那天在馱街遭遇的那場險情就是明證,如果不是慕容飛煙出手,只怕自己早就小命不保。
袁士卿已經笑道:“沒事,自己人!”原來那青年他是認識的,作爲一個旁觀者袁士卿也覺得胡小天的這幫家丁有些反應過度了。戶部尚書的公子出行有幾人貼身護衛本不算什麼,可八人的陣容還是隆重了一些,走在這大街上也實在太顯眼了。知道的是尚書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哪位皇子出行呢。
那青年人恭敬道:“袁先生,我剛剛射了兩隻大雁,特地送來給先生打打牙祭。”
袁士卿笑道:“展鵬,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胡公子,那天就是他仗義出手救了你的父親。”原來這位年輕人居然是那天被胡小天救下老者的兒子。
展鵬聽說真正的恩人在此,慌忙上前深深一揖,神情極盡恭敬:“胡公子,在下展鵬,多謝胡公子仗義解救家父,展鵬這廂有禮了!”他對胡小天的感謝發自內心,這一揖幾乎要拜服到了地上。
胡小天趕緊上前攙住他的手臂道:“展兄,你太客氣了,區區小事又何必介懷呢?”
樑大壯打量了一下展鵬,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仔細一想,方纔記起展鵬曾經到尚書府來過,上次好像是帶着一頭野鹿過來的,說是要給少爺送禮,只不過被看門的家丁給擋了回去。樑大壯道:“我好像見過你啊!”
展鵬笑道:“我曾經去過尚書府,本想當面向胡公子致謝,只是看門的家丁懷疑我的身份,所以沒讓我進去。”
胡小天轉身瞪了樑大壯一眼,樑大壯暗罵自己多嘴,其實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自己又不是看門的,可多了一句嘴,顯然讓胡小天誤會了。
展鵬將那兩隻大雁遞給袁士卿道:“袁先生,這兩隻大雁你們拿去燉了吧,等以後打到好的獵物,我再給胡公子送到府上去。”
胡小天不知爲何對這個展鵬有着異乎尋常的好感,他笑道:“尊父的腿傷怎樣了?”
展鵬道:“承蒙公子及時相救,這兩天好多了,目前在我大哥家裡休養,袁先生說恢復的情況不錯。”
袁士卿微笑道:“胡公子接骨準確及時,我們將展老爺子帶回易元堂,爲他敷上易元堂秘製的續骨膏,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三個月後就可以下地行走。”
胡小天點了點頭:“太好了!”
慕容飛煙一旁聽着,心中越發感到不解了,這個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居然還會做好事,如果之前他幫助自己可以理解爲報恩還情的話,他救一位素不相識的老人又是爲了什麼?總不能簡單地用一時性起頭腦發熱來解釋。
展鵬是專程送獵物過來,湊巧遇到了解救父親的恩公,剛好當面致謝,也算補償了多日以來的心願。他本想告辭,可胡小天盛情相邀他一起前往燕雲樓吃飯,胡小天這叫順水人情,這頓飯反正不用他花錢,他這位戶部尚書的公子當然不會在乎這點錢,主要的原因還是看到展鵬一箭雙鵰的射術,心中吃驚之餘又暗自欣賞,不覺產生了攀交之意。
有能力的人在任何社會都有市場,也都會受到別人的另眼相看。展鵬本是一個普通的獵戶,他過去很少跟上層人物打交道,其實他在心底深處對於官宦人家的公子是抱有方案態度的,可胡小天是救了他父親的恩人,有恩於他們展家,胡小天的邀請他自然卻之不恭,心中卻暗暗抱定決心,回頭一定要先把這頓酒錢給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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