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祭禮,只需要祭血,或者這一次亦只是需要鮮血而已。
念及此,易圖開始催動血脈之力,他不知道是否能夠催發,只是盡力嘗試。
只不過,這一次同樣讓他失望了,血脈之力亦無感應。
堅韌的性格讓他不斷嘗試,各種力量不斷嘗試,似乎只有侵蝕之力能夠施展。而在他的嘗試之中,侵蝕之力不斷增強。他感覺到侵蝕之力對於大殿是有影響的,只不過未曾達到那個程度。
有了這個想法,易圖信心大增,只要力量足夠強,自己自然能夠迴歸。自己最強的力量,便是霸山之力。
之前一站,可以得知霸山之力與根基之力相互敵對。因此,只要能夠催發出一絲霸山之力,大殿自然會發生劇變,自己可以脫困迴歸。
霸山之力不停催發,爲了增強力量,易圖還催發體內流動循環。讓他詫異之事發生了,他居然能夠輕易催發流動。之前,他並未嘗試流動,因爲流動只有輔助作用,不能實質性破開空間。
此時他想通了,只要強大的力量便可打破大殿,因此,流動的循環加成,對他作用很大。在流動急劇循環之下,身上所有力量皆在增強。
他的想法沒有錯,因爲各種能夠在大殿之內出現一絲苗頭,不過霸山之力仍然未能感應。既然敵對,那麼限制更大,可以理解。
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在易圖等待霸山之力的時候,血脈之力自動催發,他的感知之中,出現一片淡淡的血霧,這片血霧向着祭案蔓延。
易圖心中一驚,不會將自己變成祭品吧!
想要阻止,卻不能成功,即便力量停止運轉,感知之中依然一片血霧,彷彿鮮血已存在於大殿之內。
若是血霧落在祭案之上,被石器皿吸收掉,他必定成爲祭品。
在這個危機關頭,易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全力催發體內流動,血脈之力凝聚雙眼,血霧變成一片血幕,天賦之力顯現,血幕不斷濃郁,變成一片血海,獨衍雛形!
在這片血海之中,易圖的感知落在黑色的心臟之上。
心臟與血海之中,顏色染紅,重新化作鮮豔的血紅心臟,如同新生一般,生機煥發。在血海的漂浮之中,心臟上下起伏,甚至乎擴張收縮,就像便回剛剛獻祭的新鮮祭品。
返本還原的獨衍之力,讓易圖追索到心臟剛被取出成爲祭品的瞬間。
這個能力,對他消耗極大,但是爲了保命,他如今不得不拼命。
心臟血液不斷流出,將承託的石器皿盛滿。大殿之中,出現了另外一種感覺,讓人壓抑的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緩緩復甦。
祭案微微震動,隨後越來越強烈,似乎已經承受不了這股氣息。
“我的使者,想不到你爲我帶來如此巨大的驚喜,原本只想你用侵蝕破開這個大殿,不了你卻爲我帶來了生機,獲得了當年的生機。眼之一族,返本還原,逆天的天賦能力!”
聲音響徹大殿,在這個聲音之下,心臟急速跳動,每一個字便跳動一次,聲音彷彿是因爲心臟跳動而發出來的。
易圖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因爲他的心臟居然伴隨着祭品心臟的節奏而跳動,急劇無比,整個心臟彷彿要跳出身體一般。
祭品心臟擴張只是,形成古怪,彷彿一隻手掌一般,當收縮之後,正好有五條血流射出,如同五指一樣。
鮮血不斷流出,石器皿已經裝不下,滲出落在祭案之上,隨後流落到地面。
這一幕與祖廟的情景非常相似,同樣的,鮮血正往着易圖而來。
“我的使者,是時候將你的肉身貢獻給我,我需要更多地生機,你身上蘊含的生機,強盛得讓我亦要眼紅!”
最後一句話,語速極快,正好對應了眼紅的情緒,祭品心臟亦因此加快了跳動。
易圖感覺到全身血液如同沸騰一般,頭顱被鮮血充滿,似乎連思索都不能。
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力,他回想起祖廟之中的祭禮。
用盡最後的力量,返本還原,將當時的情景在腦海之中重現。
木刻符文浮現眼前,嘴巴不由自主張合,祈禱之聲緩緩傳出,響徹整個大殿。
易圖身體恢復,內心平靜下來。他有種感覺,自己正在重現當時的祭禮儀式。
“怨!”祭品心臟猛然大漲,氣勢爆發。
咔嚓的聲響,祭案竟然開裂,隨時可能倒塌。不過,在祈禱聲中,祭案堅持不倒,裂縫還在逐漸恢復。
“怨力!眼之一族!我倒是忽略了這一層關係,被你算計了一次。不過,這種重獲生機的久違感覺,仍然讓我非常滿意。接下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漫長的歲月我亦等待過來了,不在乎在等片刻!”
祭品心臟猛然一縮,恢復到原本的大小,鮮豔的顏色在祈禱聲之中逐漸散去,變成灰黑。
一切異常終於恢復正常,易圖鬆了一口氣,嘗試感知身體,阻攔的力量消除,這一次能夠輕易迴歸身體。他不再停留,意識迴歸。
他離開之時,並未發現,祭品心臟並非完全灰黑,在其內部位置,留下了一絲鮮紅的血絲,隱藏着微弱的生機。
這一次探查,引起了巨大的變化,荒城之外的地底裂縫,加大了不少,各城相連,只差一線便能夠連城一線。
大地之上瀰漫出一陣陣溫和的氣息,帶着生機,滋潤萬物。荒城之中,大樹的火焰仍然持續燃燒,似乎不會消滅一般。
感應到地底的氣息,火球之炎變得更加溫暖,更加適合萬物生長,草木再次出現快速生長的趨勢。
荒城不再荒蕪,生機盎然,成爲了域荒之中生機最爲蓬勃的地方。
地感族族殿之內,受到的影響大,一股股陰冷的地底氣息傳出,涌入衆人體內。毫無聲色地催化着個人的身體,不久後,這個陰冷的氣息消失。被祈禱之力取代,衆人體內的陰冷,亦被祈禱之力逐漸驅除。
雖然變化如此大,但是地感族卻沒有一人能夠發現,除了那位灰色頭髮的老人,他目光復雜,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易圖迴歸房間之內,發現火融兩人居然還未迴歸,他心中一沉,莫非兩人被留在了那裡。他催動力量,低聲呼喚兩人。
一叫喚,兩人立時給出了迴應。
“小子何事?”火融問道。
蝶蘭眼睛一眨,望着易圖,等待着他的話語。
見他們無礙,易圖放心,但同時亦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們兩人的情況應該與自己不同,問道,“火融殿主,情況如何!”
“地感族果然與根基之力有着莫大的關係,地底裂縫四面八方散發,這些裂縫都蘊含着根基之力。老夫猜測,在這些裂縫的範圍之內,應該被地感族完全控制了。而且,那些裂縫正往域障蔓延,就在剛纔裂縫蔓延到速度突然加快,地底被分出一片片區域。老夫與女娃子合力,纔將裂縫蔓延到趨勢止住。”火融道。
易圖沉默,那蔓延到趨勢,是心臟復生帶來的影響,他正想將此事告知,蝶蘭卻插話了。
“你將我叫回來,到底有什麼要說,在地底告知即可,爲何非要喚回來再說。”蝶蘭還不知道火融不是真正的易圖。
“老夫想喚你便喚你,莫非還要理由。”火融道,他知道跟蝶蘭無道理可言,因此強硬迴應。
“你將我喚回來,便要給一個說法。”蝶蘭道。
“放肆,竟然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火融怒道。
“你才放肆,你我同輩,居然敢自稱老夫。若非我被你偷襲,實力被封,如今早已將你打趴下懲戒。”蝶蘭道。
從來只有他懲戒他人,如今居然有人口吐狂言,要來懲戒他,火融憤怒無比,炎熱氣息散發籠罩蝶蘭,不再說話,直接就動手。
“你以爲我怕你!”蝶蘭手腕一翻,根基石取出,力量涌入,整個大地立時出現震動。
這個震動,地感族全部人皆感應到,身體繚繞着某種強烈的力量,腳下大地,似乎要被撕開一樣。
祭師等幾名重要人物面色一變,因爲此舉影響到地感族的根基,地底之下蛛網般地裂縫,關係着地感族的一切,不能隨便改變。
他們集合力量,來維持地底之裂。祭師目光眺望,方向正是易圖的房間,其他人的目光皆是跟隨望去,閃爍不定,甚至乎露出殺意。
“嗯?”灰髮老人在沉思之中被驚醒,手掌虛按,震動的大地,居然平復下來,根基之力完全被壓制,口中喃喃道,“地底此時還不能亂!”
“女娃子停手,你若在亂來,老夫不再留手!”火融道。
他的話一出,大地便平復下來。他語氣一鬆,道,“這還差不多!”
“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收手,是因爲有人阻止。”蝶蘭立時解釋,不希望對方認爲她怕了他。
“收手就好,老夫不在乎什麼原因。”火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