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離去, 婚禮繼續,李優看着張楚被人灌酒,或者, 張楚是自己想醉, 只要有人伸手, 他就倒酒, 仰頭就喝。
這種猛喝的方式, 是最容易醉的。
賓客裡有不少同學,他們看見張楚賣醉似的喝法,都下意識地對視幾眼, 誰家新郎不是躲着酒杯,就怕喝多嘛, 怎麼張楚...這麼熱愛酒...還這樣牛飲...
完全不像以前冷靜的張楚...
衆人一致想到, 離去的陳柔。
看着李優的眼神, 也微微複雜起來,李優這身婚紗, 再藏也藏不住微凸的肚子。
先上車?再買票?
李優一把攔下張楚的酒杯,端起另一杯酒,朝在座的賓客說道,“我替新郎喝一杯,他再喝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就泡湯了。”
話一落, 衆人笑。
李優仰頭喝掉一杯酒, 楊天皺着眉頭看着。
張楚眼睛一片迷濛, 估計已經醉了, 他人掛在李優身上, 伸手想拿回杯子,李優的心一陣陣抽痛, 她從不曾見過張楚這個樣子。
“這個臭小子。來人,把新郎新娘送回新房,我來陪大家喝。”張家成老遠就看見自己的兒子不要命地喝,還連累親親媳婦幫他喝酒,媳婦肚子裡可是金貴的孫子啊,他豪氣萬丈地替兒子喝酒,當爹的真不容易。
既然張家掌櫃都發話了,那些看得喝得不過癮的賓客也不敢多留,連鬧洞房都有人想放棄。
主要是今天楊天情緒不高,跟他們玩得好的唐君幾個人也不在,這些沒啥高調交情的同學也不敢造次,只能無奈地看着新娘新郎被帶走。
田善美想跟上,又覺得不妥,於是還是擔憂地留下來招呼客人,面對那麼多曾經交好的朋友,田善美此時只有難堪,那麼多人問她,她眼睛瞎掉的原因,只有她沒有活得好好的,她冷淡地朝身邊的男人說,“你離我遠點,我們已經離婚了。”
一句話,傷了兩個人。
李天助僵硬着笑容...
李優跟張楚被人送到新房,張楚就倒在牀上,沉沉睡着。
李優苦笑着撥開他的頭髮,將他的鞋子衣服脫下,前年表姐的婚禮哪是這樣的,表姐夫拿飲料當酒,喝得賓客倒了,他還笑着。
最後鬧洞房的時候,表姐夫抱着表姐跑了八條街,累得跟狗似的,可兩個人的幸福一致掛在臉上。
而她的婚禮,老公爲另一個女人喝醉...
收起心酸,李優端了盆水,給張楚擦臉,張楚很少醉,這隻怕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看着牀上帥氣乾淨的張楚,李優的心止不住地加快。
她愛他好多年了。
張楚翻了個身,側着臉閉着眼睛,比平時柔和,仍是那個年少時她就愛着的男人,溫和銳利,李優伏下身子,輕輕地吻上張楚的額頭,脣下溫熱的觸感令李優內心悸動不已。
有人說,親額頭,是最疼愛的人。
張楚,你不吻我,就我來吻你。
“柔柔!”張楚呢喃。
叫誰呢?張楚。
你她媽叫誰呢?李優淚眼朦朧。
張楚因爲酒精,一覺到天亮,李優側躺在佈滿喜字的新房裡,一夜無眠。
但無論如何,日頭照樣升起,張楚睜開眼,就見李優躺在他身邊,身上還穿着昨天那一身婚紗,臉上帶着已經風乾的淚痕。
張楚愣了愣,近在眼前的女孩,已經是他張楚的老婆,即使他心有不甘,卻無法再逃避。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梳洗。
李優在他離開牀邊的時候就睜開眼,她看向浴室的位置,心頭閃過一絲疼痛。
隨後換上居家的衣服,頂着疲憊的身子,起牀走進廚房,熬些小米粥,煎兩個雞蛋。
一切弄完,張楚也出來了,他穿上米色休閒服,襯得修長的身材很是帥氣,李優擡眼看他一眼,又匆匆地低下頭,擺上筷子。
“吃早餐吧。”
說完李優就走進房裡梳洗。
張楚微愣,隨後坐下,看着餐桌上的早餐。
有多久了?自從母親留在日本,他就再也沒吃過家裡煮的,熱騰騰的早餐。
他也想不到,李優會煮飯,而實話講,自從跟陳柔在一起,他對李優的關心,本來就減少了許多。
想到陳柔,張楚的眼睛微微眯起。
放手,絕非他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