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隨神並不去看上官頜的傷勢,而是嘿嘿一笑,腳下一動,俯身把被凌晨磕飛的兩把描金紙扇撿了起來。
凌晨慢慢地睜開了眼,只覺的全身一百零八塊骨頭無所不痛,肚子裡如同在發洪水一般,翻來覆去的絞痛,拼命的掙了掙,卻發現只有十指手指還能微微動上一動。
仍舊牢牢的趴在凌晨肩膀上的兔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人活着就是活受罪!”
兔子說完這話,向上一縱,身形縮小,瞬間鑽進凌晨眉心裡的須彌珠裡去了。
東城隨神一手一把紙扇,輕點地面,已經躍到了躺在地上的凌晨的身旁。
凌晨吃力地看了東城隨神一眼,暗歎:“我自學成游龍訣以來,還從沒這麼狼狽過,就算是上次在殺戮領域裡被戮力殺死,也是力盡而死,我果然還是太託大了,大陸如此之大,高手當真是如恆河之沙,數不勝數,我這次真是太大意了,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該怎麼辦纔好?”
東城隨神對着凌晨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把紙扇上的利刃架在了凌晨的脖子上,問道:“凌晨,你縱橫江南,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天吧?嘿嘿……被自己的女人出賣的感覺如何?要是沒有葉冰大小姐,恐怕你是絕不會這麼容易就上套吧?”
東城隨神見凌晨絲毫沒有要回答自己話的意思,冷哼了一聲,右手中的紙扇的扇骨上冒出來的三根半尺利刃“噗”地一聲全扎進了凌晨的大腿裡去,半尺來長的利刃直沒到根!
凌晨痛的忍不住一陣抽搐,大腿上血如泉涌,剎時間把剩餘不多的褲子全都染的紅了!
凌晨強忍着錐心的疼痛,努力不讓自己喊出聲來,硬是咬着牙悶哼了一聲,暗暗發狠:“只要我不死,你早晚會落在我手裡,那時我也讓你嚐嚐這個味道!”
東城隨神笑眯眯地欣賞凌晨臉上痛苦的表情,興災樂禍的道:“喲,出汗啦?!要不要我給你擦擦呀?”
凌晨不語,心中拼命想找出一個脫離眼下困境的對策,仙念全都集中起來去催動鬼劍,但鬼劍仍舊被上官頜的朱雀爪抓的死死的,凌晨不曉得飛劍秘法,飛劍的力道並不太大,所以只是晃的上官頜的身子亂顫,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催動起鬼劍來!
東城隨神回頭看了一眼遠處不停顫動的飛劍,譏笑了一聲,左手中的紙扇也“噗”的一下扎到了凌晨的另一條腿上!
凌晨再也忍耐不住,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東城隨神笑眯眯地道:“不錯,這個聲音還湊合,不過比我上官頜弟弟的聲音還差了一點,你要明白,世界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只有男人才是最靠的住的,你明白了嗎?”
東城隨神微微一挑眉,雙手的紙扇同時猛力一絞,凌晨立刻痛的暈了過去,隨即又痛的醒了過來。
東城隨神神色古怪地嗅了嗅,道:“好鮮的血,我喜歡,特別是男人的血,真的是世上最純潔的事物呢,那裡會像女人?血又冷又腥,女人果然是世上最噁心的動物!”東城隨神俯下身去,把嘴脣貼在了凌晨腿上的傷口處,伸出用力的吸了兩口,呻吟了一聲,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凌晨痛的幾乎要死了,心裡又怒又惱,努力了半天,鬼劍仍舊還是在原地顫動,而且也根本什麼辦法也想不到,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完全就是一副只能閉目等死的絕境。
凌晨聽到東城隨神說什麼女人是世界上最噁心的動物,怒火中燒,反問道:“那你媽也是麼?嗯……不錯,你媽確實是世界上最噁心的那隻動物!”
東城隨神從沒想到過這一點,登時怔住了,心裡禁不住暗忖:“是啊,我媽也是女人,她……她也是世界上最噁心的動物麼?”
凌晨“咕咚”一口把肚子裡涌上來的血硬生生嚥了回去,說道:“不然怎麼能生出你這種混蛋畜生來?”
東城隨神陡地愣過了神來,大怒道:“靠,就算我媽是畜生,你也沒資格說,你給我去死!”
東城隨神雙手中的紙扇猛的向兩邊一分,“哧”的一聲響,已經硬生生的把凌晨的兩條腿都割了下來。
凌晨登時暈死了過去,半分知覺也無了。
東城隨神兀自不解恨,血淋淋的紙扇一晃,照着凌晨的胸口處就紮了下去,打算徹底的殺掉凌晨。
就在六根利刃快要刺到凌晨的胸口上時,凌晨體內陡地冒出了一層金黃色的薄薄的光罩來,一下把紙扇上的六根利刃全都阻住了!
而且凌晨身上的傷口立刻自動收縮,止住了向外狂涌的鮮血。
東城隨神萬萬料不到凌晨還有這招,登時吃了一驚,要知道他這兩把櫻扇並非凡物,要不然早被凌晨的鬼劍給劈爛了,他這扇骨上的利刃也不是凡品,削鐵開石,如同兒戲一般,如今運足的自己內力的六根扇骨刃竟然刺不透這不知來歷的金黃色光罩,而且利刃刺到光罩上,還傳來‘叮叮叮’的金屬撞擊聲,顯然這金黃色光罩堅硬無比,堅硬程度甚至還在櫻扇上的利刃之上。
東城隨神不甘心,內力狂涌,照着凌晨身上的金黃色光罩就是一頓**,但這金黃色光罩當真了得,不但紋絲不動,而且上面反彈回來的力道竟震的東城隨神的雙手隱隱的發起了麻來!
東城隨神知道再試下去也是無用,停了手,開始細細思量自己得到了凌晨的資料,過了片刻,心中一驚:“這莫非是那個什麼金剛法相?嗯,看這顏色確實頗像禿驢們練的**,應該就是那個什麼狗屁金剛法相!”
東城隨神片刻間就把這層金黃色光罩的來歷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暗忖:“既然是禿驢練的**,這個光罩憑蠻力根本沒用,但我有一個法子還是很有效的,嘿嘿……”
東城隨神嘿嘿一笑,剛想動手,陡地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東城隨神大驚,剛想有什麼反應,一對冰涼涼,冷嗖嗖地手掌“啪”的一下印在了他的後背上!
東城隨神如同一捆爛稻草一般,直挺挺飛將出了十多米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雙纖秀的手的主人自然是朱雀秘陣外面的葉冰了,原來,這朱雀秘陣因爲沒有上官頜主持的緣故,有些地方被凌晨等人打鬥餘波擊出來的漏洞不但沒有堵上,反而慢慢地變大了。
葉冰在陣外焦急無比,雖然聽到陣內響聲大作,凌晨在跟人動手,但苦於進不去朱雀陣,最後陣內響聲全無,也不見有什麼人出來,更是着急,便團團地圍着朱雀陣轉了起來,想看看這陣法有沒有什麼漏洞,結果終於被她找到了已經變的很大的大洞。
葉冰進了陣,急忙向凌晨這裡奔來,正好看到地上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凌晨的兩條大腿,又氣又怒,冰雪內勁全力出手,只一招就把大意了的東城隨神給廢了!
葉冰不顧凌晨身上的血污,伸手把凌晨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哽咽道:“凌公子,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我該對你說實話的……”
說也奇怪,那層金黃色的光罩竟然在葉冰擁抱凌晨的瞬間消失不見了,絲毫沒有阻礙到葉冰抱凌晨。
葉冰冰涼的眼淚一滴滴的都落在了凌晨的臉上,又加上凌晨被葉冰抱的太緊,幾乎要窒息,竟慢慢地醒過了神來。
葉冰把細膩冰冷的臉緊緊的貼在了凌晨的臉上,嗚嗚嗚地哭個不停,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快把凌晨給活生生的勒死了!
凌晨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慢慢地說道:“你快勒死我了!”
葉冰陡地聽到凌晨說話,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雙眼不敢相信的去看凌晨,發覺凌晨雙眼已經睜開了以後,仍舊不敢相信,用力的擦了擦眼,拼命的向凌晨臉上看去。
葉冰的小手因爲抱凌晨的緣故,已經滿是塵土,此時一抹,登時把自己抹成了一大花臉,眼中落進了灰塵,愈發的看不清了。
凌晨嘆了口氣,道:“不用看了,我只是腿被切了下去,死不了的!”
葉冰確定這是真的了以後,登時轉悲爲喜,笑道:“嗯,你沒死,沒死就好,你放心,你雖然變殘廢了,但我還是要嫁給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凌晨無語的吐了一口氣,道:“我不會殘廢,腿還會慢慢的長出來的!”
凌晨說到這裡,臉色突地一沉,問道:“你爲什麼要騙我到這裡來?”
葉冰臉色一滯,喜色慢慢地收了回去,低頭道:“是因爲妹妹和我父親的緣故!”
凌晨心中一沉,問道:“葉雨?葉伯伯?他們怎麼了?葉伯伯這麼大能耐竟然也出了事?”
葉冰極爲難過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上官頜把我的父親的右手送到了我家裡來,而且還派高手把我妹妹葉雨給劫了去,威脅我把你帶到這裡來,如若不然,我父親和妹妹性命就不保!”
凌晨吃了一驚,問道:“葉伯伯的右手?真的?誰有這麼大能耐!!!竟然能砍下刀聖的右手?!”
葉冰眼圈一紅,又難過的落下了淚來,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誰,但那右手確實是我父親的,半點也沒錯,而且雨兒也確實被他們搶走了!”
凌晨吃驚的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不管這個人是誰,竟然有本事打敗刀聖,而且砍掉刀聖的右手,實力之強,恐怕不在已列仙佛之境的清風道人之下,如果是這個人要殺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怎地這人不出手,卻讓東城隨神三個人出手暗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