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轉過身來,只見一名身穿白衫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這女子面貌極美,鵝蛋臉,皮膚細膩可人,吹彈可破,一對眉毛又細又長,左眉五彩,左目亦向外散發出彩虹一樣的光芒,一眼看去,只覺神馳目眩,幾乎不能直視!
葉香從凌晨懷中掙出來,喜道:“霞姐姐!”
那女子一聽到這個稱呼,怔了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葉香,道:“你……你……”
葉香笑道:“我是香貓兒啊!”
女子驚道:“你竟然從幻境裡出來了?!”
葉香嘻嘻一笑,走過去撲進了那女子的懷中,嘰嘰咕咕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凌晨轉身又去打量一動也不動,恍如死人一般的風寒之,心中暗暗奇怪:“那女子說風寒之沒死?沒死怎地站在這裡一動也不動?連心跳也沒有了?這可奇了,風寒之怎麼會在這裡?”
凌晨還沒琢磨出風寒之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葉香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那女子說了一遍。
那女子側頭看着凌晨,左目的瞳孔猛地一縮,一道七色光芒從她的瞳孔中射出來,在凌晨的身上掃了一掃。
凌晨看着那女子眼中射出來的古怪的七色彩虹,心中暗暗嘀咕:“看這女子的模樣,莫非她也是機器人?!要不然眼裡怎麼會射出光來?”
那女子把凌晨掃了一遍之後,收回了七色光芒,向葉香道:“我帶他去光明殿!”
葉香似乎知道光明殿是什麼地方,點了點頭,道:“好。”
那女子不再看凌晨,轉身朝左邊走去,嘴裡冷冷地說道:“跟我來!”
凌晨看了一眼葉香。
葉香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道:“這個霞姐姐就是這樣的脾氣,快去吧,霞姐姐說了,會幫你的!”
凌晨道:“好,你自己小心!”
葉香展顏一笑,道:“我去跟另一個霞姐姐玩啦,一會你來這裡找我!”
她手掌一張,手中的法寶上光芒一閃,把朱雀從法寶裡放了出來。
朱雀一從法寶中出來,一聲尖叫,遠遠地避開了凌晨。
葉香朝凌晨做了個鬼臉,道:“都是你,欺負我的小紅!”
凌晨也學葉香的模樣,朝她吐了吐舌頭,忙向那已經走遠的女子追去。
兩人一路無話,左轉右折,過了無數宮殿,走到了最後面的一樁大樓前。
凌晨一見這大樓,大爲驚奇,因爲這座大樓很明顯是一座高二十八層的塔樓!
整棟樓的外面全都是光滑明亮的落地大玻璃,地上則鋪着明亮如鏡的金屬地板,看到了這棟大樓,凌晨幾乎懷疑自己又回到了過去,正提着文件夾正着急去上班呢!
他仰頭打量了這大樓半晌,奇道:“這樓……這樓是誰蓋的?”
那女子不理會凌晨,左眼中的彩虹朝前射出,在大樓的門上掃了一掃,大樓的大門登時響了一聲!
凌晨一看這樓門的模樣,禁不住道:“呵!還有門禁系統那,莫非還要用門禁卡進樓?”
那女子一收眼中的虹光,看了凌晨一眼,伸手真的遞過來一張門禁卡!!!
凌晨目瞪口呆的接過了門禁卡,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女子。
那女子的鵝蛋臉上仍舊全是冰冷之色,冷冷說道:“進了光明殿之後,不要說話,明白麼?”
凌晨有些轉不過彎來,道:“這……這座樓就是光明殿?”
那女子又道:“進了光明殿以後,千萬不要說話!”
她說完這話,再不看凌晨半眼,轉身自去了!
凌晨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光明山上,處處透着古怪,這大樓竟然叫做光明殿?”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走到大門處,拿門禁卡在大門上一刷,那大門無聲無息的向兩邊打了開來。
樓中黑洞洞地,恍如一隻正擇人而噬的怪獸一般。
凌晨心中暗忖:“莫非樓內的燈光是聲控的,我得咳嗽一聲……”
他剛想咳嗽,想到那女子叮囑過兩遍,進了樓千萬不能出聲,看她如此慎重之極的叮囑自己,看來若是出聲,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凌晨右手一伸,把魔劍握在了手中,一步一步地向大樓內走去。
他剛向前邁了幾步,身後的樓門馬上又無聲無息的閉合住了,周圍登時變的伸手不見五指!
凌晨心念一動,神念便欲破體而出,可這樓內顯然有是什麼十分厲害的禁制,自己的神念竟然連一絲也放不出來。
凌晨又朝前走了幾步,心中竟隱隱約約的有些害怕起來!
在黑暗之中,人類往往會被激發那天生而來的恐懼之感,那是生活在光明中的人類與生俱來的對黑暗的恐懼,若是一個瞎子,當然不會害怕,可一個正常人,突然之間處在了一團莫名的漆黑之中,又怎能不怕?
就好像一個瞎子,全靠耳朵來分辨周圍的情形,可如果周圍突然變成了一邊寂靜,連半絲聲音也無,瞎子又怎能不恐懼?
本來擁有的東西,突然間失去了,不論是誰心中都會產生恐懼之感。
除非心智已達仙佛之境的聖人,才能達到‘疾雷破山而不驚,白刃交前而不懼’的那種神仙境界,凌晨劍法雖高,但只是這只是殺人的技術而已,跟心境可沒半絲半毫的關係。
此時他身陷黑暗,腳下只覺軟綿綿地,不知道踩的是什麼,周圍半絲動靜也無,彷彿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彷彿就連自己這個人也已經不存在了,他怎麼不覺得懼怕?
凌晨手握魔劍,心中越來越覺得難以忍受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想喊出聲來,那怕只喊一聲也好。
就在他張口剛欲發聲的時候,身前的黑暗之中,一股無形無質無聲無息的波紋突地籠罩在了凌晨的身上。
凌晨只覺得神智一陣迷惑,已失去了知覺。
陽光斜斜的透過了玻璃照在了地磚上,映的眼前一片金色。
軒轅羽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拿起手機看了看,上午十點,該起牀了。
軒轅羽穿上了牛仔褲,出了電梯,坐在小區的凳子上眯縫着眼,三月的天氣,還有點小冷,他禁不住微微打了個寒顫。
他裂了裂嘴,點着了煙,眯縫着眼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
該給劉沐兒打個電話了,時間可真快,一晃眼就一個多月都沒見面了。
嘀……嘀……的向聲撥號聲響過,手機裡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您拔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嗯?怎麼最近給她打電話時常會這樣?這可有點奇怪了,她在躲着我?
軒轅羽有些不確定,算起來已經在一起兩年多了,大學時認識,戀愛,上牀,畢業,找工作。
雖然在一個城市時,但上班的地方離的有點遠,總是要週末纔會有時候聚聚,似乎感覺兩人在一起越來越淡了……
軒轅羽把菸屁股遠遠的扔了出去,按了重撥鍵。
這次通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張口便問道:“找我幹嗎?”
嗯?口氣很衝啊,這是怎麼了?昨晚發短信還很甜來着?!
“沒事,今週末兒,一起吃個飯,去買件衣服啊?”
“我這個週末忙,再說了,你那點工資夠自己花的就不錯了,還買衣服,你不怕自己餓着?還有事不?沒事我掛了……”
“嗯——有點想你了,我去找你吧,你現在在家裡麼?”
“我跟你說了我現在沒空,等我有空再說吧,掛了……”
不等軒轅羽有什麼反應,‘嘟嘟嘟’的忙音已經從手機那邊傳了過來。
這不是個好兆頭!
軒轅羽有些生氣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求着你還這麼橫?你是菩薩?天天供着還這麼大牌?我他媽招誰了?
軒轅羽覺得週末裡明媚的陽光這時變的有些陰涼起來。
算了,有些事還是挑明說,半死不活的算是什麼事?問問她吧。
電話很快又通了,那個熟悉之極的女聲有些生氣的道:“你怎麼回事?煩不煩?”
“劉沐兒,你什麼意思啊?還有幾個月我們就結婚了,幹嗎你現在連我的面都不想見了?”
“嗯?我是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打電話給我?還結婚,結個屁啊?你掙的那點錢幾輩子買的起房?嗯?你是村裡來的又不想回村裡,在城裡又沒房,結了婚就租房子住麼?一輩子要過這種下層的生活,我不想那樣。”
“你想怎麼樣?”軒轅羽有些羞愧,畢竟不是人人都是富二代,不是人人都有一個暴發戶的爹……
“我們倆拉倒吧,有一男的已經追我半年多了,前幾天我答應他了,人家可是有房有車有公司的老闆,他才能給我想要的生活,我前幾天已經搬到他家裡去住了,所以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了,來找也找不到,拜拜……”
“你……你跟我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麼?你不是說過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麼?”軒轅羽有點不敢相信,大腦思緒混亂。
“那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呢,你就當那全是放屁好了,我不是說過麼:擁有過便是永恆了,所以我們在一起已經是永恆了,再見……”
電話‘啪’的一聲又掛了。
軒轅羽瞪着大眼看了看眼前的那一大蓬四季青,有點不死心的又按了重撥,手機裡是一陣的忙音。
軒轅羽再打,仍舊是忙音。
看起來是被拉了黑名單了。
軒轅羽看了看手機,又嘆了口氣。
一片小云彩遮住了太陽,周圍變的有些冷起來。
你馬了隔壁的!
軒轅羽猛地一揮手,手中的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化做了幾十個零件和各式各樣的碎片,飛的到處都是,有的小零件骨碌碌的滾進了地磚的縫隙裡。
“我愛你!”
“嗯,我也是!”
“你說生個兒子好還是生個女兒好?”
“生孩子你倒是不痛,說的跟母雞下蛋一樣輕鬆,切~~~,一個也不生……”
軒轅羽找了個沒人的大樓角落裡,緩緩地蹲了下去,眼淚不由自主的緩緩劃落。
眼淚越流越多,軒轅羽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壓低了聲音,‘唔唔唔’地哭出了聲來。
他拼命的想忍住,可越忍越是難過,眼淚也越流越多。
一個溫柔的女聲從他背後傳來:“別太難過啦,給你紙。”
軒轅羽正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順手接過了遞到臉旁的紙巾,把臉上的淚水跟鼻涕都擦了一擦,擦到了一半,他反應過了來,轉身向身後看去。
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名滿臉溫和的笑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