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到安德烈·羅斯柴爾德的時候,蘇顏諾還只是有一點驚訝,可是現在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更是讓蘇顏諾震驚。
如同安德烈一般的髮色,卻因爲長到腰際而顯得更加地耀眼,如出一轍的湖藍色雙眼,讓那個從樓梯上款款而下的女人顯得更加的美麗纖長。而在看到這個人從樓梯上款款而下的同時,蘇顏諾立刻在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詞。
騙人!
這個女人從五樓摔了下去,而且精神上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照理來說她應該已經不能站起來了!
甚至這時候的她不可能如此正常地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出現在這裡纔是!
在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女人受到的創傷究竟是有多大,精神方面的刺激暫且不說,那個女人在唐麟那裡受到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無法估量;而在身體上受到的打擊她則是用自己的眼睛親眼看到了,完全可以丈量出來。
從五樓摔到下面的花壇裡,能活下來已經讓所有人都驚訝了,而對方那時候近乎意識全無,經過多方搶救才活了下來,而自己去看望她的時候,那個人的情緒比較暴躁,直接一下子就將她趕了出來。
那時候蘇顏諾是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能完好無缺站在這裡,臉上帶着冰涼徹骨的微笑,像是一個真正的富家大小姐一般,俯瞰着所有的人。
“向各位介紹,這位是舍妹伊麗莎白·羅斯柴爾德。”所有人一瞬間都像是卡住了喉嚨,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
這個人他們都不陌生,甚至其中很多人都和這個人打過招呼。
那時候這個人跟在唐麟的身邊,總是一直形影不離,那個時候她總是溫順而又和善的,沒有人看見過她橫眉豎目的時候,而在他們當時的認知裡,這個女人也只不過是跟在唐麟身邊的一個極其普通的女人,最大的作用就是成爲他們和唐麟之間溝通的一個橋樑,而在離開了那個男人之後,她也只是一點價值都沒有的普通女人。
世事無常,誰知道呢?
這個女人居然是羅斯柴爾德家的人,一下子從他們所瞧不起的塵埃裡一下子變成了他們所高高在上高攀不起的大小姐,這個巨大反差幾乎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和安德烈·羅斯柴爾德不一樣,從樓梯上下來的女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蘇顏諾,接着立刻挑眉,眼中的神色一閃而逝,蘇顏諾有所預感,這個女人應該還是記得她的,甚至可能上來就還自己一個全武行,可是對方一張口,蘇顏諾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小女伊麗莎白·羅斯柴爾德,初次見面希望能和各位達成友誼。”
她說初次見面,那麼以往的那些都不作數了,她似乎是不願意提及自己曾經在唐麟身邊的一切,看來那個人已經做了無數傷她過甚的事情,甚至讓她連想都不想提自己的過去。
是了,曾經這個女人一直在唐麟的身邊可以稱得上是屈尊降貴地服侍,無怨無悔十多年,甚至對這個女人來說完全就是在下放吃苦,可是這個人在那個唐麟身邊無怨無悔一呆就是十多年——最後的下場卻不是收穫那個男人的心,而是被殘忍地趕出去,甚至可能連命都差點被奪了去。
對於這個人而言,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屈辱吧?
“如果是他,無論折磨了多少次,傷害了我的心多少次,我都甘之如飴——因爲是他。”蘇顏諾還記得那個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幸福表情,甚至連整個眼睛都在閃閃發光,可是實際上呢?
這個男人在自己的世界裡閃閃發光,幾乎讓所有人都自慚形穢,而他可以毫不留情驅逐所有他不想讓之出現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就算那個人跟在了自己身邊許久。
蘇顏諾其實是有點可憐這個女人的,可是現在她這副堅強且冰冷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需要同情的模樣,而且也是一副需要重新開始的樣子,所以自己最好也是保持沉默。
也許在這一船人中間和她最熟悉的人是她,但是現在來說,相差最大的也是她們二人。
雖然安德烈說這個人是他的妹妹,但是看得出來,他是以她爲尊的,並不是出自什麼女士優先和紳士風度,而是隻是微笑着以她爲首,在她下來之後就一直隨她身側不多言語地微笑着。
蘇顏諾覺得,如果不是作秀的話,可能伊麗莎白的排名會比安德烈還要再高一點。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肯定不止蘇顏諾一個人,立刻所有人的眼神都再度熱切起來,蘇顏諾發現除了那些一直就開始各種各樣表情的男人之外,連溫沈唐李四家的人都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他們騷動的意義是不一樣的,那個女人說了“初次見面”所以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的機會的,畢竟女人嘛,誰也不確定。
而溫沈唐李四家的人似乎都有點煩躁,連一直都很淡然的翼北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焦躁和不安,似乎這個女人的出現成了對他們來說極大的困擾而不是助力。
爲什麼?
蘇顏諾在猶疑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穿過了重重的人海走到了她的面前,蘇顏諾一驚之下立刻擡頭,結果對面那個女人微笑了起來。
“您好,可愛的小姐。可以互相認識一下嗎?”
目瞪口呆間,蘇顏諾幾乎立刻感覺到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翼北的焦灼、葉深的不敢置信、明西臣的擔憂、唐烽的晦暗不明以及……安德烈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