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吶,就像放風箏,他是風箏,線永遠捏在你的手裡,什麼時候他跑的太遠了,你就收一收,夫妻之間,要把握好這個度。”
曾經她手中也有一個風箏,可到最後……
“風箏嗎?不管是多麼堅固的線,恐怕也終究有斷的那一天。”她看着天空,怔怔的說。
蔡青青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她,連帶捏着她的手也緊了許多,“夏夏,不能這麼想,這段婚姻,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恐怕不是你想斷就能斷的,男女之間,看起來握着主導權的是男人,實際卻是在女人手裡的,你對他好一點兒,他就算錚錚鐵骨男兒,也會化作萬般柔情。”
萬般柔情?
南槿瞬間腦補出佟君昊萬般柔情對她微笑的樣子,她一個激靈,畫面太美,她竟不忍直視。
聽着蔡青青的話,她不由得想起佟君昊曾經說過的話,夫妻是什麼,男人是山,女人是水,山靜水動,水隨山轉,山爲水駐。
原來佟君昊也這麼想嗎?
想了想,她笑了,“我知道了老師。”
見她想通,蔡青青不再多花,兩人一起朝鋼琴教室走去,穿過荷花塘,蔡青青忽然頓住了,目睹昂一順不順的落在南槿的肚子上,“夏夏,你們結婚有大半年了吧,怎麼沒消息?”
好像在問南槿,又好像在自問自答,南槿臉蛋卻不由自主的燒了起來,她能告訴她他們以前都在避孕嗎?
蔡青青看了她好一會兒,倏然擡頭看她,“夏夏,你不會一直在吃避孕藥吧?”
“爲什麼是我?”南槿下意識反問,避孕也是兩個人的事情好嗎?
她的目光有些狐疑,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幾圈,最後定格在她的臉上,“一定是你,你這孩子自信心強,最先放在你面前的就是爲父母報仇,不報仇你不會甘心做任何事。”
好像越說越對似的,蔡青青點了下頭,“嗯,是你沒錯,君昊我雖然不瞭解他,可就憑他那時對我說過的話,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來。”
南槿:“……”
怎麼突然有種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感覺呢?
“老師,我們還是去教室吧。”這真心不是一個好話題。
蔡青青哼了一聲,被她推着走了幾步,又道:“這麼說你承認是你一直在吃避孕藥了?”
見躲不過去了,南槿只好承認,“是。”
本以爲話題會到此終結,可沒想到蔡青青一下子急了,“什麼?你真的在吃避孕藥?”
見南槿點頭,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你知不知道避孕藥的危害有多大?是藥三分毒,你知道有多少人吃避孕藥太多不能懷孕的,你……”
“我現在已經不吃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蔡青青的聲音戛然而止,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你這孩子要嚇死我啊。”
“我……”一切都是你自己猜的好嗎?南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既然不避孕了,隨時都可能懷孕,這樣,你回頭去買一些葉酸啊,維生素啊,鈣片啊之類的,你身體太瘦,一定要多吃一些,這樣以後你懷孕了對你也好,對孩子也好……”
南槿只覺得頭頂幾隻烏鴉嘎嘎飛過,現在連孩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就開始做準備了嗎?
又被蔡青青唸了十幾分鍾,兩人到達鋼琴教室才停止,南槿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中午沒回夏園,跟佟君昊通了個電話發現他似乎也在忙,於是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下午四點多鐘,南槿從學校出來,司機老王已經等在那裡了,她勾了勾脣,“我還有點事情,你把車子留下,自己打車回去吧。”
老王愣了一下,隨即將鑰匙遞給她,道了聲再見才離開。
南槿慢悠悠的開着車子在路上爬。這一整天,蔡青青的話不斷在耳邊迴響,她喜歡孩子,可又不想要孩子。
孩子的到來於她來說只能是負擔,可是,有時候她也會想,她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呢?
跟佟君昊那貨生一個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一定會漂亮到天怒人怨吧?
她忍不住在腦海裡將兩人的臉組合,去拼湊一張絕世無雙的臉,那或許就是他們孩子的樣子。
路過藥店的時候,她不由自主踩了剎車,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經進了店門。
她無語的摸了摸後腦勺,藥店裡的藥劑師走了過來,笑容甜美,“小姐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
……
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六點,佟君昊還沒有回來,聽李管家說他今晚有應酬要回來的晚一點,殊不知這讓她鬆了口氣,連飯也沒吃她快速上樓,落鎖,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裡看了一圈,從揹包裡掏出幾個瓶子,最後拿出一小瓶維生素打開,又拿過梳妝檯上放着的避孕藥,迅速將兩個瓶子裡的藥片調換,又將包裡剩下的幾個瓶子塞進一個不常用的抽屜裡鎖好。
像做賊一樣做完這一切,南槿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擡手一摸竟然發現自己滿頭大汗。
洗了個澡出來,還是忍不住去想蔡青青的話,想着和佟君昊以及端木承玥的關係。
現在和端木承玥是絕對回不去了,就算可以回去,她和佟君昊結婚,他出軌,這兩件事也絕對是兩個極大的鴻溝。
難道她真的要認命跟佟君昊在一起嗎?亦或者,她真的要從心裡去接受佟君昊嗎?
將頭擱在膝上,她越發糾結。
佟君昊是一個自己無論如何都掌控不了的男人,可若不能讓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以後的生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變故。
離婚、爭財產、爭孩子的撫養權,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可能爭得過佟君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剩下一個可能。
只有讓佟君昊愛上她,讓他從心裡對她死心塌地,這些變故,她的生活,纔會一直平靜下去。
可是,她不愛他啊。
欺騙一個人的感情,她做不到。
閉了閉眼睛,她無力的倒在牀上,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