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槿顯然也明白,便沒有再問。
又過了一會兒,佟君昊突然把玩這她的長髮問:“你要不想看見她,那我再讓人把她弄進去?”
“別,還是算了,好不容易出來,就這麼再被送進去,她不得冤死。”藍槿搖頭,側了個身臉朝着他躺着。
佟君昊拍拍她的背,沒再說話,心裡卻知道藍槿現在真的是厭惡白楚楚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不過他不敢去想罷了。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見見你媽媽?”他不說,並不代表她不說。
佟君昊把玩的手微頓,格外不悅,“誰到你面前說什麼了?”
“不是他們過來說什麼,好歹也是母子之情,你別因爲我就什麼都斷了啊,那是你母親。”她推了推他的手肘,“若傳出去,你讓我怎麼做人啊?”
佟君昊便不說話了,眼睛盯着她看個不停,心裡是打定了主意有人到藍槿那裡多說話。
被盯了兩分鐘藍槿就受不住了,連忙擺手說道:“是佟臨安行了嗎?是他,希望我能勸勸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一家人,不要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藍槿說這話的時候,佟君昊聽出一種諷刺的感覺,但是他沒有說話,諷刺也好,譏嘲也罷,這是事實。
“對不起。”佟君昊揉着藍槿的頭髮說,他是誠心誠意的,藍槿也能感覺的出來。
於是,藍槿笑了笑,“沒關係。”
她閉着眼睛看不到佟君昊眸色微深,沒關係,真的是沒關係嗎?若真的沒關係,爲什麼我看不到你眸光深處的怨憤?
你把自己的真心藏起來,我卻不知該如何撫慰你受傷的心靈。
佟君昊將她抱在懷裡,藍槿微怔,“怎麼突然這麼感性?”
“沒有。”他否認。
藍槿垂下頭,也不在問,遠處的白楚楚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只剩下這相依相偎的一對男女,彷彿要到天荒地老。
佟君昊終究還是去見了佟母,在藍槿催促了他兩次之後,那天是個週六,佟哲剛好在家,中午吃了飯藍槿又睡着了,他便讓佟哲時常去看一下藍槿,自己開車出了門。
彼時佟母正在佟臨安的陪伴下吃午餐,佟君昊到的時候餐具還擺在桌子上。
見到佟君昊幾人都有點發愣,佟君昊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佟父問:“藍槿情況怎麼樣?”
“還湊合。”他臉上閃過一絲感激,還好這個家裡不是所有人都那樣對待藍槿,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道:“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對她的身體損害挺大的。”
佟父點點頭,“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不……”
“不好就應該早點乖乖的離開你,還死賴着不走算什麼,要不要臉了?”佟父歉疚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這麼被佟母打斷了。
幾乎是同時,客廳裡三哥男人臉色驟變,“啪”的一下,佟父手裡的杯子摔在她的腳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早就告訴你了孩子們的事情他們會自己解決,你一次次的還有完沒完?這話是你該說的嗎?當年你身體不好的時候,我母親說過這樣的話嗎?”
他說完便站起來就上了樓,那樣子似是不想再看她一眼。
佟君昊冷峻的眉眼彷彿淬了冰,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整個客廳的空氣就已經墜入冰點。
佟臨安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還想在佟君昊和母親之間打個圓場的,現在連說話的慾望也沒有了。
佟母還在佟父發火的震驚中沒有醒過神來,乍一看到佟君昊的目光,她下意識說:“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我很好奇,藍槿到底是往你身上潑硫酸了,還是開車撞你了,你怎麼對她這麼大意見?”佟君昊終於開口,可一開口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件,他死死的瞪着佟母。
被佟君昊這麼一說,佟母索性也不掙扎了,頭一仰,“反正我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她永遠也別想進我們佟家的門。”
“你以爲她稀罕進你佟家的門?”佟君昊冷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佟哲是怎麼到夏園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們,但你敢說這個孩子不是藍槿生的嗎?”
“她不想進佟家的門爲什麼八年前她扒着不肯跟你離婚?爲什麼她走了又回來?她還不是覺得佟家家大業大有她想要的一切?”
佟母自動忽略掉佟君昊的第二個問題,十分乾脆的反擊,卻不想,佟君昊只是冷笑一聲。
“哈,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羅馬Q&W集團董事長的親生女兒,她個人名下擁有Q&W集團12%的股份,她是羅馬SUGAR工作室負責人的親生母親,擁有藍淼名下所有動產不動產的監護權,就連你都沒有她的身價高,佟家,在她眼裡算什麼?”
佟君昊幾乎被氣笑了,而佟母和佟臨安,全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而這一切,都是他在羅馬時自己調查到的。
別說他們,就連他當時知道的時候也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佟母訕訕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可觸及到佟君昊諷刺的眼神,又說:“那她還回來幹什麼?她不是有這麼多財產嗎?她還要回來幹什麼?”
“你以爲她真的想回來嗎?若不是我死乞白賴的求她,你以爲她真的會回來嗎?”佟君昊又想到藍槿回國前跟他的那番對話,越發覺得佟哲的事情很嚴重,“爲了你兒子,你孫子,拜託你積點德吧,八年前做過的事情,八年後再做一次就算了,爲我們也想一想,到時候你一閉眼死了什麼都乾淨了,你想過我們嗎?佟哲一輩子沒有媽媽,我一輩子沒有伴,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嗎?”
“三哥!”佟臨安驚呼一聲,他覺得佟君昊的話說的太重了,把死和積德都說出來了,他是被氣瘋了嗎?
佟君昊橫了他一眼,佟母捂着胸口,一臉震驚和受傷的表情,“你怎麼能,怎麼能對我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