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槿?”
“是的,我現在在交通大隊,我看了最近一段時間三嫂單獨出門的時候,離她不遠的地方走有一輛車跟着,這輛車就是關丞燁的,而且有好幾次看到他在……在偷拍。”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明顯磕巴了一下。
會議室裡衆人看着自家boss的臉色越發不好,不由心肝顫抖,誰這麼沒有眼色,一大早起來就放地雷。
在佟小五話音落下的那一瞬,衆人分明感覺會議室裡彷彿瞬間搬到了冷庫裡一樣,凍死人啊。
“怎麼才發現?”
“三哥,這你也不能怪我啊,”佟小五欲哭無淚,你自己老婆你自己都不知道能怪誰?“若不是我心血來潮去查關丞燁的行程,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件事。”
佟君昊掛斷電話,坐在主位上一時竟沒能回過神來,關丞燁到底想做什麼,一有時間就去跟蹤南槿,他是真的把南槿當成了藍筱,還是另有別的目的?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是後者,這世上雖然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但找有幾分相似的還是有的。
而關丞燁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曾找過和藍筱相似的女孩。
難道正因爲如此,所以乍一看到南槿就瘋了?
他搖了搖頭,印象中這個男人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當然,除了當年那場和藍筱的生死愛戀意外。
他眯了眯眼睛,一時沒能想明白,直到楊秘書湊到他身邊輕聲提醒,佟君昊這纔回過神來,頓了一下說道:“開會。”
而南槿在去霍斯特學院的路上車子卻不知爲何突然不能發動了,她只好趁着車子向前的慣性,慢慢將車子停在路旁。
檢查了一下油箱,裡面還是滿滿的,她雖然喜歡開車,但對車子的性能卻不是很瞭解,想了想,還是給夏園打了電話,讓他們再派一輛車子過來,順便把這輛車修一修。
坐在車裡,她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自從知道父母之死的真相,端木康離開之後,她的生活終於恢復平靜,從小到大時不時都要預防的暗殺也消失了。
跟佟君昊的感情也算平穩,好像能讓她操心的事情根本沒有似的。
不過,終究還是有遺憾的,她小手輕輕放在腹部,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輩子都將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恨,到底是誰那麼狠,爲什麼,爲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閉了閉眼睛,心裡的痛楚揮之不去,她暗暗攥拳。
正發呆,車窗被人有規律的叩了幾聲,她疑惑的望過去,這才幾分鐘,夏園的人就到了?
車窗上硬着一個大大的影子,男人的臉幾乎貼到車窗上了,微微帶笑,示意她下車。
“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他指了指後面的車子,又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的車出問題了?”
南槿無奈的點點頭,“出了點問題,一下子就沒辦法發動了。”
“我幫你看看?”說着他挽起袖子,準備打開前面的車蓋。
“還是算了,我已經給夏園打過電話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
關丞燁也沒再堅持,“好吧,那不如到我車上坐一坐,你車裡沒了冷氣應該很熱。”
“……”一句話剛好說到南槿心裡,點了點頭,拎着包上了他的車。
“恭喜你。”關丞燁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南槿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關丞燁笑道:“微博。”
“呃,謝謝。”她扯了扯脣,笑了。
“不要謝我,其實你的風評一直都很不錯,而且,佟君昊做的也很好。”他靠在駕駛座上,點燃一支菸。
“他一直都很好。”從結婚到現在,除了偶爾給她耍耍小脾氣之外,對她一直都是很好的,以前她不敢說他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可自從知道他們有從小的婚約,沒有一起長大,他卻還是回來找她,甚至將華騰重新遷回青城,她便覺得佟君昊的心裡是有她的。
關丞燁莞爾,“你就這麼自信佟君昊不會移情別戀?別忘了,他才24歲。”
就算他只活到60歲,還有36年的時間,誰能保證一個人的感情36年間不發生任何變化。
“我不自信,一點兒也不自信。”
她除了這張臉,20歲的年紀,年輕的身體,一腔熱血之外,她還能給佟君昊什麼呢?甚至她連孩子都不能生。
“那你……”
“我想陪在他身邊,他愛我一天,我陪他一天,他哪天不要我了,我就離開,只要不成爲他的負累,做什麼都好。”
她緩緩看向窗外,陽光已經越來越盛了,曾經,有人說她就像陽光,總是能帶個人無盡的溫暖和動力,事實上,她不是陽光,她也有夜晚的沁涼,只是,一直藏在她的內心是深處。
關丞燁眼睛裡閃過震驚,吸了口煙,手臂伸出窗外撣了撣菸灰,才幽幽的說:“這就是你說的,愛情不只是爲了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臉上盡是悵然,“相愛在一起總是沒錯的,只是,若不相愛了,其中一方放棄了,一個人的堅守未免太累,而且,仍然堅持愛的那一個,總不會想讓另一個難過吧。”
若是幾年之後,佟君昊因爲她不能生孩的事情跟她離婚,她想,這婚是無論如何也會離的。
就算是她,也不想讓佟君昊一生無後。
說這話的時候,關丞燁在南槿臉上看到一抹隱藏的擔憂,他不解,她在擔心什麼呢?擔心佟君昊會不要她嗎?
“算了,都是我自己瞎說的,你隨便聽聽就好,不要往心裡去。”
她甩甩頭,刻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幽怨,殊不知,這一幕早已被關丞燁看到了。
他靜靜的看着她,問道:“南槿,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南槿一愣,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她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事,我能解決。”
如此,關丞燁便不好再問,隨口將話題扯到別的方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