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一個娃娃臉的男子突然從電梯裡竄出來,凌亂的步子朝走進了華騰總裁辦公室,佟君昊波瀾不驚的從成堆的文件裡擡起頭來,“什麼事?連沒都不敲了。”
“三哥,你看這個。”佟臨安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水晶瓶放到佟君昊面前,瓶子不是很大,有兩個成人拳頭大小,瓶口剛好能放進拳頭去。
佟君昊看着裡面的東西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你再看這個。”說着他又從公文包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紅色的絲帶,上面顯然娟秀俊逸的字跡寫着幾個字。
“就在這裡安息吧,南槿。”
佟君昊猛地從大班椅上站起來,看着那熟悉的字跡腦中一片眩暈。
“這是從哪兒找到的?”
“在西藏的一棵許願樹上,我陪公司裡的女演員們一起去的,沒想到會在那裡看到這個,我就拿回來了。”佟臨安疲憊的捏着眉心。
從佟明安離職以後,佟君昊就把他抓過來當娛樂部的壯丁,本來是帶公司的員工到西藏那邊取景,偶然有人說起那邊有棵許願樹,很多人都嚷嚷着過去看看。
他本來不想去,可一想到八年前傷心離去的那個人,不知不覺他也跟着去了,只是沒想到他想許的願望沒來得及許,就發現了這條迎風飄揚的紅絲帶。
來不及多想,他知道佟君昊這幾年找南槿找瘋了,所以就把它帶了回來,哪怕只是安慰他一下也好。
“讓人去鑑定,這到底是什麼?”佟君昊一手扶着額頭,一手將水晶瓶遞還給佟臨安。
佟臨安站着沒動,手裡捏着瓶子,最卻忍不住哆嗦,“三哥,你確定這是三嫂的字?”
“一定是她。”佟君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那她豈不是……”
“查!”
佟臨安匆匆出去了,佟君昊扶着額頭慢慢坐回大班椅裡,一雙手緊緊的捏着那條紅絲帶,上面的字跡經過歲月的摩挲已經不那麼紅了,也不知道已經掛在那裡多長時間了。
不過十分鐘,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張長着精緻的小臉的男孩走進來,揹着小書包,穿着精緻的小休閒裝。
“父親。”他冷硬又刻板的說。
佟君昊擡起頭,笑了笑,朝他伸出手,“佟哲,過來。”
佟哲朝佟君昊走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聽說你要結婚了。”佟哲波瀾不驚的話落下,佟君昊筆下一個不穩在文件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口子。
半晌,佟君昊擡起頭,“誰說的?”
“奶奶和白小姐。”佟哲說,頓了頓,又補充道:“她們在準備你們的婚禮。”
佟君昊嘆了口氣,伸手在他的頭上揉了揉,“你只有一個母親,她叫南槿,記住了嗎?”
佟哲點頭,“我知道了。”
他跳下椅子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站住,回頭看着佟君昊,“也就是說你要和白小姐結婚,但是你不愛她,是嗎?”
佟君昊點頭,“是。”
“我知道了。”從始至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記得你說過,夏園是我和我母親的地方。”
“對。”
“我知道了。”佟哲點頭,揹着小書包出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佟母正在和白楚楚在客廳喝茶,自從八年前南槿離開以後,佟母和佟父就到這邊來住了,除了有時候白楚楚會經過過來陪陪他們,就只有佟哲一個孩子陪着,偌大的房子空的要命,偏偏佟哲一生下來就不哭不鬧,是個安靜的要命的孩子。
佟哲越過他們往樓上走去,期間視線絲毫遊弋都沒有,一個眼神都沒給佟母他們。
“小哲你是怎麼回事?跟你白阿姨問好,還有,過兩天就該改口叫媽媽了。”佟母略帶責備的說。
佟哲上樓的步子頓了頓,慢慢的轉過頭,仍然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沒有感情的話從他口中脫出:“我只有一個媽媽,她叫南槿。”
“佟哲!南槿纔不是你媽媽,她早就死了!”
激越的話並沒有讓佟哲的情緒發生多大變化,只側頭看了她一下,連眉頭都沒皺,“就算她死了,就算她不要我,也改變不了她是我媽媽這個事實,至於白小姐,我想我父親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們,夏園是我和我媽媽的地方,這裡不屬於你們。”
“你,你……”佟母氣的說不出話來,而佟哲說完幾句話以後也不管她們各自的臉色徑直擡步上了樓。
樓下白楚楚也不像之前那麼高興,反倒一臉憂心的看着樓上。
經過佟哲這麼一鬧,佟母和白楚楚誰也進行不下去了,最後各自訕訕的散了。
這次的婚禮完全是佟母操辦的,佟君昊連問都沒問過,誠如佟哲所說的,佟君昊在外面給他們置辦了一套別墅,讓他們在婚禮之前就搬了出去,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佟哲和他兩個人。
婚禮的前一天,佟臨安拿着鑑定結果十分猶豫的來到佟君昊的辦公室,正猶豫着要不要把結果拿給他,佟君昊就說:“結果出來了?”
他問的害怕,恨不得希望佟臨安說沒有,可佟臨安把鑑定結果遞給他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接了過來。
“三哥!”當他準備掀開鑑定結果的時候,佟臨安一隻手猛地按在鑑定結果上,佟君昊慢慢的擡起頭,就見佟臨安顫抖着嘴脣說:“要不然,你,你還是別看了。”
“爲什麼?”他的聲音淡的聽不出感情。
佟臨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算了,你看吧。”
佟君昊翻開文件之後才知道佟臨安爲什麼會阻止他。
在那個水晶瓶裡,放着的竟然是一個人的心臟,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那顆心臟已經變得萎縮了,但是在專家人士的面前,仍然是一眼就被人看了出來。
佟臨安拿了當年南槿的一些東西去鑑定,無一不跟南槿匹配。
“也就是說,她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佟君昊懷疑的說。
看着這樣的佟君昊佟臨安腦仁都跟着發疼,可他還是點頭,“應該是這樣,一個人沒了心臟怎麼能活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