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跟一般的女人一樣,我也就不是南槿了,恐怕也不會入了你的眼。”她慢吞吞的吃着粥,看着他洗了手坐在自己對面接着說:“一哭二鬧的把戲我學不來,也懶得學,感情兩個字你我都清楚,我的爲人你也清楚,所以,你想什麼,你做什麼,只要是你自己本心想做的,那我便接受。”
佟君昊心中大痛,她清涼涼的目光下隱藏的自己似乎無所遁形,微微低下了頭裝作用餐的樣子。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捧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裡,她涼涼的手指讓他想哆嗦,可越發收緊了手握着。
“槿,別這樣,你不是一個人,你不是一個人的,你有我,我是你丈夫,你讓我做什麼,你讓我怎麼做,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也給我提個要求好不好?”
南槿聞言放下了勺子,瓷勺和碗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側頭看着他,似乎隱隱可見當年天真可愛的樣子,“要求?我能給你提什麼要求呢?”
兩人都仔細回想,似乎從結婚到現在,南槿真的沒有提過什麼要求給她。
佟君昊面上遮不住的愧色,南槿卻是淡然的,她想了一會兒,說:“若真想讓我提個要求的話,那君昊,請你看一看自己的心吧,看清楚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佟君昊莫名,南槿抽回了手繼續吃飯,根本不再看他。
趕走了佟君昊,南槿也出了門,她穿着厚厚的大衣走在馬路上,路上有很多清掃的工人,在這冰天雪地裡他們熱火朝天的。
南槿正走着,卻沒想到一輛車突然停在自己旁邊,她本沒注意,可車窗漸漸滑下來,一道男聲傳來,“怎麼這麼冷的天你自己出來了?佟君昊呢?”
竟然是關丞燁,走在大街上也能遇到,南槿覺得奇怪,便見他朝她招手,走過去上了車南槿才答道:“想出來走走,走着走着就想去見個人。”
“怎麼不讓佟君昊跟你一起,這冰天雪地的你自己出來,還懷着孕,他也放心?”關丞燁皺眉,看着南槿凍得發紅的臉伸手調高了車裡的暖氣。
“他不知道。”
關丞燁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去哪兒?我送你。”
“前面的路口左拐就到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南槿發現話題始終在自己身上,“別說我,說說你吧,這麼關注我做什麼?”
“我想追你啊。”關丞燁脫口而出,南槿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很是驚愕。
這不是關丞燁第一次說這話了,上次說這話的時候還給她送了一大束花,沒想到這次他舊事重提。
見她瞪着眼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關丞燁哈哈大笑,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南小槿,別這麼可愛,逗你玩呢!”
“靠,把我嚇出精神病來你負責啊。”南槿低咒一聲,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身冷汗沒處報銷。
“好啊,我負責。”關丞燁從善如流的回答,眼中一抹深意快速劃過,慢慢把車子停在一旁,又下車替她開了車門,說:“去吧,回去的時候讓佟君昊過來接你,別整的自己像被拋棄的女人似的。”
“我不就是瀕臨下臺的女人嗎?”南槿眨眨眼睛,可愛又俏皮。
“哼,他佟君昊若干出這種事來,就等着瞧。”他低低的哼了一聲,可惜聲音太低南槿沒有聽清楚。
揮手跟他告別先一步朝一幢公寓樓裡走去,關丞燁見南槿進了樓自己才鑽進車裡,車前的擺件翻開一張跟南槿相似的臉展現出來,他靠在車座上,拇指憐惜的劃過女孩嬌嫩的臉龐,“筱筱,當年我沒等保護了你,你說,我能不能保護的了她?”
南槿去的是她的老師蔡曉晴的家,見到她過來蔡曉晴似乎並不意外,這個老師對她的關心和疼愛,南槿有時候總覺得已經超出了老師的範圍。
“老師,沒打擾你吧?”
“怎麼會。”蔡曉晴一笑,“這大冷的天氣,你過來是有事?我看你臉色也不好,是有心事還是身體不舒服?”
“也沒什麼,就是前幾天翻照片的時候覺得有件事挺奇怪的。”南槿往她身邊蹭了蹭,從包裡拿出一本相冊給了蔡曉青,示意她翻開看看。
蔡曉青翻了半天擡起頭來,“沒什麼啊,這不都是以前拍的照片嗎?”
“是啊,可是蔡姨,我突然覺得自己跟父母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您沒發覺嗎?”南槿拿過相冊,漫不經心的翻開來。
蔡曉青面色一僵,結結巴巴的道:“可能……可能是隱形遺傳呢,很多人不是都長得不像他們的父母嗎?”
南槿點點頭,“是啊,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有人給了我這個。”
說着,她又從包裡翻出一份文件遞給她,眼看着蔡曉青臉色大變,心裡忽然定了。
“您,是知道什麼嗎?”她試探着問。
“不,我不知道。”出乎意料,蔡曉青給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南槿怔了怔,“那……好吧,就當我今天沒給您看過這些東西。”
她重新將親子鑑定和相冊都收起來,“我以爲您在南家做我的音樂老師這麼多年,可能會知道一些,沒想到……是我想多了。”
蔡曉青沒說話,南槿便起身告辭,直快走出客廳的時候,蔡曉青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來,“南槿,你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嗎?”
南槿一笑,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人應該有根而已。”
她換了鞋,推門而出。
“別告訴我你在這兒等我。”下了樓南槿發現關丞燁的車竟然還在。
對方也是愣了愣,沒想到一發呆竟然忘了時間,迅速將手裡的東西放好才推門下車,“這裡是蔡老師家?”
“嗯,我過來看看她。”南槿絲毫沒有提問過蔡曉青的事情,關丞燁的車子穩穩地滑出去,兩人都默契的沒說說話,只是南槿的目光掃過車子上那個反扣着的盒子上。
她心中忽然覺得不忍,然後便脫口而出,“或許你應該再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