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師,一個好朋友,他們的磁場怎麼就那麼排斥呢?
文斌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嗯。”俞致遠淡淡的點了點頭,心思轉了轉,看向文斌問道:“文歡現在確定是一點事情也沒有了麼?”
“是啊,老師將她治療的很好。”文斌點了點頭,看着俞致遠越來越沉的臉色,驀然想起了什麼,湊近到了他身邊,“阿遠,你會不會報警?”文歡的情況足夠她進監獄吃兩年牢飯了!
“嗯。”依舊是淡淡的一個音。文斌無語的看向他,便見他也擡頭望向了他:“楠楠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他將來真的會成爲癡呆?而且還可能是嚴重型的麼?
陳憶情聽他一問,眸子也帶了期盼看向了文斌。
文斌有些不敢直視兩人,頭微微低下,裝作看辦公桌的摸樣:“嗯,她大腦缺血缺氧性損傷,比較嚴重了。”見小情兒似乎全身力氣被抽走的斜靠在了椅子背上,文斌心裡也不是滋味,扭頭他看向俞致遠,“阿遠,你們盡力了,我們也盡力了。對不起……”他沒法再給他們一個希望,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希望了!
“我會報警的。”俞致遠突然出了聲。她害的情兒流產,他媽住院,還讓他媽對情兒更加的不滿意。而且,現在還搶走楠楠,害的楠楠成了癡呆兒,斷絕了她本來可能成爲正常人的那一丁點希望。這一切事情,他沒法再不報警了!即便他媽在背後攔着,他也必須報警!
俞致遠說到做到,很快便通知了警局。
警察局的人一聽是俞總裁親自報警,二話沒說便應了下來。
文歡病房中,文銘正與文歡說着話,兩名警察從外邊走了進來。
“您好,請問是文歡小姐麼?有人指控你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警察秉着公事公辦的態度,嚴肅的看向病牀上斜躺着的女人。
文歡一怔,隨即趕緊起身。
文銘挑了挑眉頭,看向對面的兩個警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文歡纔剛回來國內不久。”怎麼會殺人呢?肯定是弄錯了!
警察看文銘一眼,非常篤定的開口:“是俞總裁親自報的警,所以不可能會有錯。”他堂堂一個俞氏的總裁沒事會報警?而且還是親自打過去的電話?
“俞總裁?”文銘再次挑眉,看文歡一眼,見她蒼白了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報的警就不會錯了麼?你看看這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會殺人?開玩笑的吧?”俞家那小子會殺人還差不多!嗯,文歡不就是因爲他才半死不活的麼?“要我說啊,你們就該把報案人叫過來,對質對質。說不定是那報案人故意尋樂子呢!”把人害成這樣還不夠,還要把人送進監獄裡去?
他這兩天打聽了一下俞致遠,得到的消息便是這人冷血無情,說不定就是不想讓人好過呢?俞家的人本來就都是這樣的,對於礙着他們的人,尤其是女人,半點情分也不講!哪怕是以往你儂我儂情深意切得愛人也下的去手!
文銘看着眼前的兩名警察,眸中漸漸盛滿憤恨的火焰
。
“反正我在這裡,你別想帶走我的病人!”文銘站在牀邊擋住了他們看文歡的視線。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文銘。似乎不明白這莫名其妙出來的這號人,怎麼這麼維護這女人?要知道,俞總裁可是說她是殺人嫌犯的啊?
眼前這先生一點也不給俞總裁面子?上下打量文銘一下,小警察默默在心中計較着。看他的摸樣,莫非也是那個厲害的人物?只是……他們孤陋寡聞沒見過?
“您是?”一名警察斟酌着開了口。
“我剛說話你沒聽到麼?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她是我的病人,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在她沒好完全之前不能離開這家醫院!”文銘很堅持。
警察詫異的挑了挑眉,“只是一個醫生?”一個小醫生也敢跟俞總裁作對?“俞總裁親自報警說她是殺人嫌犯的,所以,我們必須帶走她瞭解事情的原委。”警察原本想要理直氣壯的說讓她過去配合調查的,可因爲不明白眼前人的真實身份,只能委婉的表達了一下。
他們只是一些小人物,並不想因爲處理公務而惹禍上身。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室內的人朝門口看去,便見一個男人站立在門口,右手成拳還在門上放着。
趙大海見人都看向了他,壓住心中的詫異,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兩名警察:“請問文歡小姐住在這裡麼?”
警察蹙了蹙眉頭,看着他:“你是他什麼人?”
趙大海怔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目光越過兩人往裡看了一下,正好望到文歡有些憔悴的臉龐。他心中又是一怔。
“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這話是問兩個警察,也是問文歡。不過是幾個月不見,她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莫非當初她真的瘋了?可看她那樣子,不像是啊!她這一陣子到底經歷了什麼?警察又怎麼會在這裡?
“你先說是什麼人?”警察盯着他又問了一遍。
文歡聽着聲音熟悉,便起身從兩個警察身影留下的縫隙中探頭望了一下。當看到是趙大海時,微微有些呆怔。從她逃婚開始,她便沒再見過他,沒有想到他會來這裡。看樣子他是專門來找她的?
文歡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警察同志,他是我一個朋友。”文歡猶豫了一下才望向了兩個警察道。
“朋友?”警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側身讓人走了進去。
趙大海看到牀邊站着的文銘呆滯了一下,而後詢問的目光看向文歡:“這位是?”
因爲文銘並不是這裡的醫生,也沒有穿白大褂,趙大海所以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這是我的主治醫生。”見趙大海疑惑的目光,文歡抿了抿脣,“他是從美國回來的,不是這裡的醫生。”
“哦!”趙大海輕輕點了點頭,帶了關切,“你怎麼樣了?病的嚴重麼?我那天家裡臨時出了點事情,先走了。那個,你……”趙大海想要問文歡什麼,卻又覺得千頭萬緒根本不知道從何處問。
“什麼?”文歡看向了他,見他不掩飾的關切,心中微微酸澀,隨即她低下了頭,“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緊緊抓了抓捏着的被角,良久,才道:“對不起。”
她逃了他的婚,卻沒想到這種時候來醫院看望她的卻是他。
心中不是不感動,只是這顆心已經被所愛的人傷透了。這一輩子估計再也不會爲了誰而跳動了吧?
文歡低着頭,不想再看趙大海。
自己現在這麼狼狽,而且本來錯的就是她,又有什麼面目來面對他?
“啊?”趙大海顯然也有些吃驚。莫非,她不知道?
趙大海愕然的看着她,見她似乎不是裝的。躊躇了好久,想要告訴她實情,可看着兩名警察,趙大海也無法開口,心思轉了又轉,換成了一串串的嘆息。
“哎,算了。這事也是我的錯。只要你現在好好的就行。”
“好好的?”文銘“嗤”了一聲,指着眼前的兩警察,“警察都上門了,你覺得能好好的麼?”
“先生,話不是這麼說的。是她有嫌疑我們才上門的。”不然誰願意往這醫院裡跑?又不是閒的沒事幹了!一小警察沉不住氣的說了一句,轉頭又看向文歡,“文歡小姐,也請你動作快點。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你先過一趟警局,我們弄清楚情況,若你真的沒事的話,自然就會送你回來了。”她一直不動作是什麼意思?指望着這兩個男人救她?
“真是找文歡的?”趙大海詫異的看向兩名警察,“爲什麼事情啊?”她犯什麼事了?不應該吧?趙大海眸中懷疑顯而易見。
“俞致遠總裁打電話報警說文歡故意殺人。”另一邊警察看着他沉聲道。
“呃?”趙大海被噎了一下,眸子瞪得大大的,“你說的可是俞氏集團的總裁俞致遠?”他報的警?還是故意殺人罪?“那個……”趙大海想要逃離,故意殺人罪可不是鬧着玩的啊!更重要的是,還是俞總裁報的警,這……文歡進監獄是肯定的了吧?
“那個,警察先生,我能不能和文歡說一切悄悄話?”他得問問清楚,他的孩子到底怎麼樣了啊?
“這……”小警察正要答應,被另一個警察撞了撞胳膊,擡頭便看到陳憶情和俞致遠並肩走了進來,小警察立馬打招呼,“俞總裁,夫人。”
“嗯。”俞致遠淡淡應了一聲,看着屋內多餘的人,皺了皺眉頭。擡眸看文歡依舊躺在牀上,本就冰冷的眸子更冷了一分,“人怎麼還沒有帶走?”
這文銘還真以爲他可以在這文峰醫院爲所欲爲了?他報警,他都敢幹擾?
“老先生,我敬你是文斌的老師,但是也請你不要干擾警察公務。”他說的聲音不高,不過很冷,自成一股威壓。
“我不是干擾。只是提醒他們不要弄錯了事情,抓錯了人。”文銘看他進來,臉色也相當不好。
因爲那天在文斌辦公室兩人的對峙,他後來專門查了查他,自然的,他也知道在這個城市,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