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爲她們之間的深情感嘆,但不代表他就會把自己深愛的女人置於危險之中!
賈玉花聽他話音,也知道他是不贊同的。可眼下不就這一個辦法了麼?
“醫生,你告訴我,她會有生命危險麼?”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一些都是可以值得嘗試的吧?
賈玉花歉疚的看陳憶情一眼。她是他與她的女兒,她也不想讓她這個時候做這種手術,可是現在已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她不答應,阿林面臨的就是死亡啊!
死亡,多可怕的字眼!
“孕婦本來就承受了很多,別說是切除一個腎,即便是做其他手術,喝點什麼藥物都可能會對孩子有影響。夫人,我覺得你還是考慮清楚的好。若你們堅持要讓她救範總裁的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凶多吉少。”
若不是看在俞總裁的面子上,他纔不屑於跟這種狠心的女人說話呢!
賈玉花呆呆的倒退了兩步,背靠在牆上,吶吶的:“所以,阿林這次是沒有一點希望了?”
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流逝。賈玉花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幾人,驀然轉身往病房裡跑去。
陳憶情看她跑遠,低下了頭。心裡也很難受。
那是她的爸爸,可是她現在還懷着她和他的孩子啊!
“對不起!”陳憶情眼淚流出,低聲說了一句,“爸爸,我做不到拿我的孩子來做實驗。”她在心中說道。
醫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俞致遠緊緊的攬住陳憶情,擱在她的後背,他頭抵着她:“情兒,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
哭過了,心裡就不會那麼沉悶,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陳憶情腦袋靠在他的胸膛,原本還是小聲的抽噎着,漸漸的越哭越大聲起來,好久,她才抽抽噎噎的:“阿遠,我是不是好不孝順?”
那是她的親爸爸,雖然沒有養她,可是正如媽媽所說,沒有他,哪來的她?
可是,她真的很爲難,很爲難……
“情兒,我已經在努力找腎源了。你不用這麼擔心的。”俞致遠眼眸半斂,聲音也帶了一絲無奈。
原本以爲範文林是無情之人,留在他身邊是賈玉花的意思。卻不想,原來兩人之間竟然曾經發生過那麼多的事情。
即便得不到了,也想默默的幫着她,只期望看到她幸福,開心。怪不得賈玉花現在這麼想要救他的命呢!
不說他也曾經救了她的命!就單單這一份情,他就知道,他的情兒根本不可能無動於衷的漠視範文林的生死。
兩人在走廊裡說了好久的話,陳憶情的心情漸漸平息,兩人才拉着手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院長正在叮囑一些注意事項,見俞致遠進來,對他點了點頭,扭頭又對範文林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賈玉花擡眸望兩人一眼,嘴脣動了動,聲音有些哽咽:“阿情,你這幾天能不能過來多陪陪你爸爸?”
陳憶情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
頭:“好,我會的。”
擡眸看向範文林,他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
只是,陳憶情的心裡卻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自己三十多年來的認知被突然間顛覆,一個說不上陌生,但也絕對不熟悉的人成了她的親生爸爸,這種感覺,在看到範文林的時候更加的尷尬與難受。
範文林似乎也察覺到了陳憶情的淡淡疏離,嘴角的笑有些苦澀起來。不過,轉眼想想,他也該知足了。原本以爲這輩子他就這麼孤零零一個人了。從孤兒院裡把沁芳抱出來,也只是因爲她眉目間酷似玉花的那一抹神情。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的女兒啊!現在還有了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範文林覺的他真的圓滿了。
彌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段時光,有深愛的女人相伴,有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側,還有什麼比這一刻更加幸福呢?即便就這麼離開了,也會是笑着的吧!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範沁芳走了進來。
“爸爸,媽媽!”她笑着上前兩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過驚詫,“姐姐,姐夫,你們也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保溫盒,激動的上前擁抱住陳憶情。
“太好了,姐姐,我還想着什麼時候帶你過來見見我爸爸呢!原來你都已經過來了呢!你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範沁芳拉着她的手,高興極了。
範文林聽着她那一聲姐姐,詫異的瞪大了眸子。隨即便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嘴角的笑容越發柔和起來。
看兩人這樣,他真的是很高興,很高興!
賈玉花也被弄得有些呆愣,眸子瞪的大大的,她道:“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啊!那可太好了!”
看兩人相處融洽的模樣,她的一顆心也雀躍不已。
阿情是她的親生女兒,她自然想要她好,可是沁芳也叫了她一年多的媽,而且當時出車禍後的好一段時間都是她在照顧她。她心中也已經把她當作了親女兒一般對待!
見兩人手拉着手,彼此親熱的模樣,賈玉花和範文林相互看了一眼,眼眸中盡是欣慰。
範沁芳拉着陳憶情的手走到範文林跟前,笑眯眯的:“爸爸,這是我姐姐哦!我前一陣子有跟你提過的。”
她眸中滿是笑意,隱約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範文林笑着點了點頭,穿過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期望:“我知道了,若是憶情願意的話,不如也叫我一聲爸爸吧!”
他好想聽聽親女兒叫喚一聲爸爸。
屋裡的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有範沁芳瞪大了眸子,“真的麼?爸爸?你這意思也是要收姐姐爲女兒了!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我們永遠不用分開了!”她雀躍的轉眸再一次給她個擁抱。
“姐姐,爸爸人很好的,你就叫一聲爸爸吧!”這樣,她以後就不怕再跟她分開了!範沁芳笑嘻嘻的看着陳憶情催促道。
陳憶情臉色有些尷尬,但擰不過那麼多期盼的目光,她走到範文林
身邊,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
“唉!”範文林激動的應了一聲,“好女兒!”他伸手拉過她的手,“爸爸這一輩子有你……”見範沁芳笑着上前,連忙也拉過了她的手,雙手牽着兩個人,她緩緩放到一起,“以後你們就是好姐妹。沁芳,憶情是姐姐,以後要聽姐姐的話,好麼?”
“嗯,嗯!”範沁芳使勁的點了點頭,“放心吧,爸爸,我肯定會很聽姐姐的話的。”
“好,好!”範文林激動的淚花盈眶。
陳憶情嘴角也逐漸升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原來叫他一聲爸爸也不是什麼特別爲難的事情。原來,叫過之後,她心中竟然隱隱的有了一種喜色。
只是,想起他現在的情況,陳憶情的笑容便僵硬了起來。
幾個人在病房中說了一會兒話,因爲範文林需要靜靜的休息,陳憶情和俞致遠便先離開了醫院。
兩人走出醫院的大門。陳憶情看着外邊明媚的陽光,心裡突然有些哀傷起來,扭頭,她看向俞致遠問道:“阿遠,腎源還沒有找到麼?”
俞致遠低頭揉揉她的頭髮,道:“國內的暫時找不到。”
見陳憶情落寞的神色,俞致遠有些心疼的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情兒,別太沮喪了,到車上我跟文斌打個電話,說不定他那兒有什麼好消息呢!”
“嗯!”陳憶情無奈的點點頭,兩人彎腰進了車。
“喂,阿遠,我正說要給你打個電話呢!腎源倒是有了,是個華人同胞的,不過他現在剛剛登機,可能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文斌在電話那頭道。
俞致遠點了點頭:“有腎源就好辦多了,人大約需要多長時間到達A市,我們過去接機。”
文斌想了一會兒道:“他坐的是CA992的航班,剛坐上去不久的,估計15個小時就能到達了。”
俞致遠低眸看了一下手腕,是下午兩點半了。他到達A市應該在明晨五點多。
“對了,阿遠,他叫做賈雲起,今年四十二歲,身體一切都好。你大可以放心。不過,說實話,院長給我說過範文林的情況,我覺得,即便有腎源過去,他也不一定適合做手術的。”已經是尿毒症晚期了,各項身體機能早已經漸漸退化,換腎可能會是一線生機。但或許,他根本就挺不過手術!
“我知道,有一線希望總要嘗試的。謝謝你了,文斌。”俞致遠難得的道謝。
文斌受寵若驚,桃花眼眨眨,他翹着二郎腿。雖然看不到阿遠現在的表情,不過想來他定是十分高興的吧?要不然都不會跟他說這種話呢!
“嘿嘿,朋友麼!客氣什麼!”文斌說着掛了電話。
陳憶情聽到這個消息,一直處於興奮之中。回到情苑別墅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覺。
阿遠還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因爲文清最近的動作實在是太頻繁了,他根本都沒法正常作息。
陳憶情一人躺在牀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天花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