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臥室裡沒有燕西爵的身影,蘇安淺眯着眼掙扎了會兒才皺着眉起牀,低頭看了看身上也不算特別明顯痕跡,眉頭又緊了點,算他沒完全不管不顧。
還是穿了他昨天給的衣服,洗漱完在家裡找了一圈沒見他,心底犯嘀咕,出門往隔壁而去。
她剛到門口,燕西爵就走出來了,微微蹙眉,一把將她撈了進去,“睡飽了?”
蘇安淺算是勉強點了一下頭,“好餓。”
燕西爵已經把早餐都佈置好了,她只管吃。
不過他往她面前放東西時蘇安淺才略微皺眉,擡頭看他,“爲什麼要多補血?”
燕西爵神色自然,也溫溫和和的看了她,“下午帶你去醫院。”
蘇安淺吃着飯的動作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盯着他,“我沒生病。”
“我知道。”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很輕緩,帶着淡淡的柔情,“吃吧,吃完早餐我有事跟你說。”
不吃完他就不會說話,所以蘇安淺低下頭就開始用餐,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吃完早餐之後,他帶着她回到她家換衣服,而他已經一身筆挺考究的西服,送他的鋼筆別在外套內側。
“本子送我?”他還跟她討要那本畫過他,還藏着偷拍他照片的小本子。
蘇安淺皺了一下眉,“那不行,我好容易讓你簽上名了,怎麼讓你拿走?”然後頷首指了指書架,“上邊那麼多書,你隨便挑一本吧。”
她寶貝的抱着小本子沒讓他碰,燕西爵看着她彎了彎嘴角,有那麼些無奈。
“這麼寶貝這東西,有這麼喜歡我?”他似笑非笑的低頭。
蘇安淺瞥了他一眼,仔細把本子放回書架角落,走出去之前掃了他一眼,微微揚起下巴,“很得意?”
燕西爵只是略微的彎着嘴角,隨着她往外走。
出了門,蘇安淺才裹了裹圍巾,看他,“現在可以說了,什麼事?帶我去醫院做什麼?”
他一手牽着她,巋然立着,目光只是淡淡的放在電梯樓層跳動上,看了看她。
直到上了車,兩人都做好了,燕西爵纔算娓娓道來。
“我有個妹妹。”這是他開場白,當時蘇安淺沒覺得有什麼,只是點了一下頭,略微閒散的看着窗外飛過的風景。
直到他說燕雅從小身體就不好,十八年來下地走路的次數屈指可數,她需要不斷的用藥,不斷的嘗試新的藥物,更需要別人在緊急時給她輸血等等。
好一會兒,蘇安淺不說話,但心裡有東西堵着,有些難受,紛紛擾擾的思緒往腦袋裡涌。
她想到了跟自己同樣血型的柯婉兒,想到了他一開始就堅定的要跟她簽署結婚協議,最近對她也的確特別好。
“安安?”燕西爵開着車,因爲她長久不說話,終於微微蹙眉看了他,神色穩沉。
蘇安淺緩緩轉過頭,努力的揚起一點笑,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燕西爵再一次看了她,好像這樣的平靜沒什麼不對,又好像就是不對勁,所以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知道什麼了?”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有些沉。
蘇安淺轉頭笑了笑,“知道我該做什麼,當然,正所謂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兒,你當初找我,也有這個原因吧?”
燕西爵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深邃的眸子靜靜的鎖着她,最終薄脣輕啓,沒有隱瞞,“有。”
蘇安淺胸口鈍痛,她是不希望他騙她,但是真說出來太傷人了。
微微吸了口氣,她看向窗外,“走吧,早點檢查完,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燕西爵坐在原位看了她好久,眉峰之間淡淡的濃郁。
他們到達醫院時,迪韻已經在等了,看到蘇安淺就走上前去,笑着:“來了?”
蘇安淺禮節性的扯出一點笑意。
迪韻看了看兩個人的神色,其實能猜到他們的心情,所以乾脆也不多問了,帶着她往前走,對燕西爵一句:“你先等着吧,我帶她進去了。”
男人低低的點頭,目光落在蘇安淺臉上,但她清淡的低眉,並沒有看他。
蘇安淺都是跟着迪韻的話照着做檢查,像個木偶一樣一直遵循到尾,到最後纔看了迪韻。
“迪醫生和燕西爵認識很久了吧?”她問。
迪韻點了點頭,“嗯,蠻久了,十幾歲就認識。怎麼了?”
蘇安淺笑了笑,捂着剛抽過血的針孔,外套搭在一邊,低低的問:“柯婉兒生病了,所以我算不算只是她的替身?”
迪韻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皺起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