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爺爺出去找你了啊,這一晚你都去哪裡了,我跟爺爺都急壞了…”
“少廢話,快讓你爺爺接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呵呵,”周止蕾笑,“呀,奶奶,這麼巧,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的女兒兜兜找到了,爺爺現在親自開車去接兜兜了。”
奶奶整個身體一震,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什麼?”
哪裡來的兜兜,她的兜兜在這裡啊,她甚至都聽見外面嶽婉清跟寧政國說話的聲音。
“奶奶,你沒聽清楚?那好,我現在再告訴你一遍,你的兜兜找到了。呀,剛纔奶奶也說找到了兜兜,奶奶你找的兜兜跟爺爺找到的不是同一個人吧,嘖嘖,真的好可惜哦,爺爺找的兜兜有護身符,奶奶你找的有嗎?這可怎麼辦,奶奶找了一個冒牌貨,哈哈。”
奶奶渾身顫抖,“什麼冒牌貨,我找的兜兜纔是真正的兜兜,那個假兜兜是哪裡冒出來的?兜兜她爸呢,周亨呢,我要跟他說話,我要跟他說話!”
周止蕾完全不理會奶奶在說什麼,她猖獗的大笑,“哈哈,奶奶,晚了,你跟爺爺說不了話了,爺爺現在去接兜兜了,我猜他們父女此刻一定在相認,在抱頭痛哭…奶奶,我告訴你,那個嶽婉清還有寧卿只能一輩子流落在外了,周家的一切都是那個假兜兜還有我的,你的真兜兜永遠回不了周家,你的真兜兜永遠叫不了你一聲媽!”
奶奶雙目瞪大,胸膛在劇喘,她死死拽着電話話筒,拔聲尖叫,“周止蕾,你給我閉嘴!我的兜兜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周家,我的兜兜一定會認我這個媽。哦,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陰謀,是你的陰謀…周止蕾,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
奶奶掛斷電話,將話筒放回原地,不行,她要回周家,她要聯繫上兜兜她爸,她不能讓她的兜兜再流落在外。
周止蕾?
周止蕾!
好一個白眼狼,她不會放過她的!
奶奶兩隻手抓住輪椅向門邊推,但推不動,一道剎車剎住了,她搖着頭,蒼老的面上全是慌張和凌亂,她努力彎下腰,去夠剎車,“兜兜,我的兜兜啊…”
她沒碰到剎車,“轟”一聲,她整個人從輪椅上掉了下去,摔倒在了地板上。
奶奶躺在地板上,她下身癱瘓了,不覺得疼,努力翻了一個身,她往門邊爬,好不容易爬了一步,視線卻模糊了,她額頭上的鮮血如柱而下。
奶奶還想爬,她沾着血的手在地板上抓出一道血痕,但最終,她的雙眼緩緩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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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
她的世界歸於黑暗。
……
嶽婉清和寧政國在外面聽到了房間裡的聲響,兩人疑惑着往房門邊跑,“叩叩”嶽婉清敲響房門,“奶奶,奶奶,你怎麼了?”
房間裡沒有聲音了。
“婉清,情況不對,快打開門。”寧政國催促。
“哦。”嶽婉清點頭,她擰了門把,房門打開。
待裡的情況後,“啊”,嶽婉清一聲尖叫,她嚇呆在了門口。
寧政國迅速上前,他蹲下身,用食指去探奶奶的呼吸,“婉清,奶奶還有呼吸,快叫救護車。”
……
嶽婉清站在手術室門口,她亮着的紅燈,臉上全是淚,她覺得胸口悶,喘不了息,彷彿有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在緩緩流逝。
她錘着自己的胸膛,悔恨,自責,“我不應該放奶奶一個人在房間裡的,我應該照顧她的…現在奶奶出事了,都是我的錯…”
寧政國將嶽婉清抱在懷裡,他安慰着,“婉清,你先別哭,手術還在進行,說不定奶奶傷的沒那麼重。”
“不,都是我害了奶奶,都是我…”嶽婉清搖頭。
這時有一陣腳步聲匆匆傳來,“小惠,小惠怎麼樣了?”
嶽婉清擡頭,迴廊盡頭來了一批人,最前面的是一位穿中山裝的老爺爺,老爺爺面色嚴峻陰沉,他身邊陪着這家醫院的院長,院長小心翼翼的陪着,解釋着,“老夫人發生了意外,她應該是從輪椅上摔倒下來,然後頭部墜地,老夫人頭部受傷非常嚴重,現在正在手術室裡搶救,至於搶救結果…”
這羣人嶽婉清都不認識,但他們正是周亨一大家,所有人都來齊了。
“媽,我的媽啊…”這時周亨身後竄出了孔嵐,孔嵐滿臉都是淚水,她飛奔到手術室門前,捶胸頓足的哭道,“媽,你這是怎麼了,才一晚上沒見,你怎麼就受傷了呢?”
周止蕾上前抱住孔嵐的肩膀,母女倆哭成一團,“媽,你別哭了,我相信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嶽婉清心知是奶奶的家人趕到了,她想上前說話,但幾個保鏢圍了過來,直接將她推到了牆角邊,幸虧寧政國伸手扶住,要不然早就撞傷了。
“婉清,你沒事吧?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沒禮貌?”寧政國不滿。
嶽婉清迅速勸道,“算了,別說了,他們也是擔心奶奶,我們有錯…”
嶽婉清和寧政國被擋在角落裡,這一羣人都已走到了手術室前,外面擋着保鏢,她只可以通過間隙爺爺跟院長說着什麼,爺爺身邊跟着一箇中年男人,他叫周道,是周亨的養子,周止蕾的爸爸。
周道見周亨的目光焦急的停留在手術室的紅燈上,他迅速轉頭,對一箇中年女人說道,“兜兜,既然你來了,快來,你叫媽兩聲,媽這輩子最想聽到你的聲音,說不定你開口了,媽就能撐過來。”
這個中年女人叫童麗,很胖,她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新的,特別貴,但穿在她身上將她身上的贅肉都勒出來了,十分滑稽。
中年女人迅速上前,她臉上擠出兩滴淚,扯開大嗓門大哭道,“媽,媽,我就是你的兜兜啊,你就是我媽,現在我來了,你卻躺在手術室裡,你這是怎麼了?”
醫院裡是禁止喧譁的,很安靜,童麗這一嗓門下去直接震響了三層樓,不光路過的醫生病人來,就連周亨都擰了眉。
孔嵐和周止蕾見周亨露出不太滿意的神色,迅速上前抱住童麗,“兜兜,我知道你也是太傷心了,但這裡是醫院,你小聲哭。”
周止蕾附和着,她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兜兜脖子裡掛着的紅色護身符翻了過來,露在周亨面前,她眼裡含淚的亨,“爺爺,你別怪兜兜情緒激動,這一分別就是40年,兜兜原本可以在你們身邊富裕無憂的長大,但她8歲卻被賣到了農村,嫁給了一個村夫,是環境改造了她,她也是無辜的…”
“就是,爸,兜兜變成了這樣,要是媽醒來,指不定還怎樣傷心和心疼呢,這一切都怪這殺千刀的人販子。”
周亨聽着舒展了眉心,前兩天從陽光孤兒院的施院長手裡得到了兜兜的資料,他按照資料查,很輕鬆的查到了這個女人童麗。
童麗手裡有護身符,是他的女兒。
但是不知爲何,他對眼前這個童麗沒有感覺,所謂的父女血緣,他在她身上一點感覺不到。
他並不是嫌棄童麗的農村出身,也不是瞧不起童麗身上一股子粗俗的氣息,以前沒找到她時,他也想象過她會過的很艱苦,過的很難,他自己的女兒,他還能不疼麼?
但是,他疼不了眼前這個童麗。
說起相貌,他腦海裡只有8歲兜兜的容貌,眼前這個童麗,除去她一臉的橫向發展,五官說起來倒也清秀,有幾分兜兜的模樣。
周亨那護身符,一臉慈祥,他上前,握了握童麗的手,“兜兜,爸爸並沒有怪你,你別害怕。”
“恩。”童麗將臉上的淚擦乾,她對眼前這個有錢有勢有身份的老爺子是有敬畏的,她畏縮的點了點頭。
就她一個畏縮的動作令周亨的眉眼更加舒柔,他是虧欠了這個女兒的,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淪落在外變成了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孔嵐見周亨的模樣,臉上閃過得意,她暗自向童麗使了一個眼色。
童麗頓時領命,她又擠出兩滴淚,亨,“爸,你不是說媽昨天失蹤了麼,究竟是誰綁架了媽?媽怎麼又會在手術室裡呢?爸,這件事你可要查清楚了。”
周亨聽着面色一沉,“兜兜,你放心,傷害你媽的人爸自然不會放過他。”
說着周亨緩緩被保鏢制在牆角里的嶽婉清和寧政國。
嶽婉清這才周亨的模樣,她表情滯了滯,衣袖下的手蜷縮了起來,心裡的感覺很怪。
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那麼一瞬間軟了。
嶽婉清滯住時,周亨臉上的怒氣也在那麼一瞬間凍結,他渾濁的雙眼仔細探了一眼嶽婉清,明明沒見過,卻像是在哪裡見過。
這時寧政國將自己的妻子護在了身後,他亨開口道,“老爺子,剛纔你們的話我聽清楚了,我想你們誤會了,老夫人不是被綁架的,而是昨晚她跟着我太太回家,我們收留了她一晚,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呆在房間裡,我們準備打電話報案時,就聽見了聲響,開門時老夫人就自己摔倒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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