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知道!你這是要賺錢,要給她治病!媽這幫老骨頭了,老是拖累你……”張芹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拿過桌面上的藥,喝着水,咕嚕一下,吐進肚子裡。
“媽,你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楊舒婷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媽,我給你削個蘋果吃。”
從袋子裡拿出一個蘋果,一邊削一邊問:“媽,你怎麼轉到了這個vip房啊?”
“這不是你跟院方說轉的嗎?當時院長就這樣對我說,是你要求轉的。”張芹睜大雙眼,看着女兒說。
楊舒婷楞了一下,她想了想,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人,但不是很確定這是不是他做的,回去再仔細問他一下。或許不是他呢!她笑了笑說,“媽你看我這腦袋,大概是忙得都忘記了這件事情了。媽,你在這裡還習慣吧!”
“還好,身體也好了很多呢!”張芹說,她四下看了看,比起以前住的那些普通病房,差得不知道有多少,就連待遇也不一樣,院長時不時地過來探詢她的情況。
“那就好!”楊舒婷若有所思地說,哎呀一聲,她不小心削到自己的手,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溢了出來,隱隱作痛着。
“婷婷,你沒事吧!”張芹緊張擔心地問。
“沒事,我先到外面問護士要創可貼。”抓着受傷的手指,傷口並不是很大,她吮吸了一下。起身走出病房,來到前臺,問護士要了創可貼貼在傷口處。
只是在她再回母親病房的時候,卻意外地撞見了唐彬,還有白薇。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薇。白薇看上去臉上不太好,慘白得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一點精神都沒有。
唐彬也看到了楊舒婷,在公司已經多日沒有見到她了,以爲她辭去了公司秘書一職,但後來打聽到,她沒有辭職,而是有事情請假了。剛巧那天是公司出現狀況,而她呢,也不見蹤影。公司上下都在議論,都在懷疑公司盜竊一事,是不是楊舒婷乾的。但他清楚,這和楊舒婷根本沒有關係。
而他,只關係她那些天,都是去哪裡了?現在在醫院裡突然間撞見她,這令他十分意外,之前他還用公用電話打她的手機號碼,發現她關機了。又問她的好友黃新,黃新不但不告訴她,反而奚落了他一番。
對於楊舒婷突然間出現,白薇也感到驚訝意外,看到她現在身上穿的裙子,可是公司最新設計出來的款式,暫時還沒有請模特展示,推向市場,她十分訝異,怎麼會穿在她的身上呢?
能夠動用公司的服裝,未經過上層領導的同意,就私自動用,也就只有凌維浩一個人。看來她和凌維浩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
白薇微眯着雙眼,眼底掠上一抹憤怒,看到自己的男人唐彬,又楞楞地看着楊舒婷不放,她更加氣憤,咬牙切齒地瞪着他看,低吼道:“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唐彬連忙移開雙眼,低着頭,不敢言語。然後扶着白薇從她的面前走過。
這話楊舒婷也聽到了,這樣傲慢,目中無人的女人,他唐彬也喜歡,也能夠包容她,像個懦夫一般,搖着尾巴跟在她的身後。她心裡感到十分嘲諷。
回過頭,看了看白薇,看她的樣子,好像生病的樣子。
她心有疑惑,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她本來不喜歡打聽八卦別人的事情,但還忍不住心裡的好奇,便對問護士,才知道她剛剛做了流產的手術。
楊舒婷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只是又有一個生命被無情地扼殺掉,感到悲哀而已。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回到病房,張芹看到女兒的臉色不太好看,剛纔又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她有心事,但是女兒已經是成年人,有此事情,你問了,她未必會跟你說。
“沒什麼。”楊舒婷坐在旁邊,向着母親綻放了一個笑容,只是笑容裡隱藏着一絲絲苦澀。她低頭看着受傷的手指,仍舊隱隱作痛。但是沒有心裡痛而已,痛了之後,就變得麻木了。
她在醫院裡陪着母親好幾個鐘頭,直到母親累了,睡着了。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醫院,走出醫院大門,外面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眯了眯眼睛,感到有些刺眼。
車子仍停在醫院裡,司機見到她從醫院裡走了出來,連忙打開後車門。楊舒婷看了一眼司機,年齡不過四五十歲,乾淨的臉上,炯炯有神的雙眼,精壯的身軀,看上去挺老實忠厚的。然後她坐進車裡,又對司機說了聲“謝謝”。
司機開動車子,平穩地駛出醫院大門,上了道,朝着凌維浩的別墅方向開去,一想到要回到那個鬼地方,那個地獄般的地方,楊舒婷心裡感到害怕!眼神茫茫然,視而不見地望着車窗外面快速掠過的風景。
她曾有衝動的念頭,想要趁機逃跑,但是想到母親,他現在命醫院裡以最好的方法醫療她的母親,但同樣的,他亦可以用最壞的方法令她母親死去,到時候,她就要替母親收屍了。所以,她不可以丟下母親不管的。
車到了半路,楊舒婷突然間叫司機轉道。司機愕然地擡起雙眼看着後視鏡裡的她,聲音渾厚地說:“小姐,老闆吩咐過了,你只要從醫院裡走出來,就直接開車送你回別墅。”
“那他有沒規定我什麼時候回別墅呢?”楊舒婷問,她早應該知道他的意思了,就算他不在她的身旁,他都會派人,把她看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逃跑。
司機支吾,想了想說:“這到沒有規定,可是他……”
“我知道。”楊舒婷自然不敢爲難司機他,他到底也是幫凌維浩打工的,只是遵從老闆的話做事罷了。“我只是想去自己的住處拿些生活用品而已,其實沒什麼的。”
司機信以爲真,在前面的十字路轉了道,按着楊舒婷所說的地址開了去。楊舒婷看了看車子前面那個顯示錶,已經是下午的四點四十分鐘了,黃新該是下班回家了。她估摸着,只要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黃新所住的地方。
黃新住在中環路的新城公寓,她經常去黃家裡玩,甚至過夜。現在手機被凌維浩收了起來,根本就不可能聯繫得到她的,只得冒險去她家一趟。
車開到了新城公寓小區大門外面,楊舒婷推開車門,啪的關上車門,回過頭對司機說:“麻煩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司機點了點頭,看着她嬌小的身影,走進小區大門裡面。
楊舒婷大步流星地朝着公寓的樓道口走去,走了進去,見到電梯門緩緩地關上門,她迅速地鑽了進去,像條泥鰍一樣,動作滑溜。裡面有幾個人,都是這裡的居民,臉色深沉,默不作聲。楊舒婷沒有看他們,喘着氣,伸手按下黃新所居住的樓層——十二樓。
擡起雙眼,她心裡焦急地看着那跳躍的紅色數字,希望數字能夠跳快一些,電梯能夠快速地上升。“叮——”的一聲,二十樓到了,電梯門打開了,楊舒婷急快地從裡面走了出來,跑也似地走到黃新所住的105號房間,大力地敲着門,不停地喊着黃新的名字。可是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任何的迴應。沒有理由啊,現在都已經是五點鐘了,她沒有理由沒回家啊!
再次大力地敲門,大聲地喊着她的名字,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楊舒婷幾乎是要哭了出來。動靜太大了,引得周圍居民都紛紛打開頭,探出個腦袋,看個所以然,更有人念念碎碎地罵道,也有人毫無顧忌地說她。她抱歉地向他們一一地道歉,說對不起!
這個死黃新,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死去哪裡了?楊舒婷在心底恨恨地罵道。
“舒婷!”
楊舒婷突然間聽到黃新的聲音,楞了一下,隨後開心地笑了起來,眼淚都落了下來,她終於回來了!她再不回來,她有可能失望地離去,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了。
黃新手裡拎着從菜市場剛買回來的菜,一走出電梯就看到了楊舒婷出現在她家門前,連續好些天都沒有見到她了,打她的手機打不通,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情,又到她的住處找她,門是緊鎖的,根本就沒人。黃新連忙走上去,眼裡泛着興奮的光芒,問:“舒婷,這些天都去哪裡了?啊,你到底死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在找你,連唐……不說了,先進屋再說吧!”
“黃新~!”楊舒婷一把抓住黃新的手,紅紅的眼睛,含着淚水,她聲音喑啞地說,“幫我一個忙,這段時間我有可能不在,幫我去醫院照顧我媽媽。”
說着,她從皮包裡拿出剛在醫院旁邊的取款機取出的錢,塞在她的手上,眼神懇求道,“這裡有兩萬塊,有一萬塊是還你的,其餘的一萬,就是謝謝你幫我照顧我媽的。”
黃新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皺起眉頭,疑惑不解地看着楊舒婷,說:“舒婷,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突然間說你不在呢,怎麼突然間讓我去照顧你媽呢?你……”她好似想起了什麼事情,恍然大悟,睜大雙眼說,“公司裡一直都傳你盜取了客戶重要的信息和資料,給其他的公司,你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