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凌亂,郝思嘉披頭散髮的在牀上嚎哭掙扎,手腕上的點滴針頭已經被扯斷,有鮮血滴露出來,把牀上的被褥都染紅了。
郝思傑正緊緊的用手去按住她,一邊高喊,“護士!護士!快來人啊!”
跟在我們身後的劉浩明見狀,馬上衝上去幫郝思傑按住郝思嘉,而以此同時聽到喊叫聲護士也趕來了。
幾個人合力按住郝思嘉,她掙扎不動,只是發出絕望的慘叫聲。
“她情緒太激動了,趕緊給她打鎮靜劑!”隨後趕來的醫生吩咐。
“我不要打鎮靜劑,我要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郝思嘉聲嘶力竭的叫着。
護士對她注射了鎮靜劑,她終於平靜下來,手無力的垂下,也不掙扎了,見她平靜下來,郝思嘉和劉浩明放開了她。
郝思嘉眼神渙散馬上就要進入睡眠中,不過在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我和許安安。
看見我和許安安,郝思嘉無神的眸子突然出現一股怨毒的神色,那怨毒讓我打了一個冷戰,和郝思嘉這麼長時間相處,我從來沒有想到她的眼神會這樣可怕。
不只是怨毒的看着我,郝思嘉的手還在用力的想擡起來,只是鎮靜劑的作用太強大,她最終還是垂下手閉上了眼睛。
郝思嘉醒過來後情緒太激動,把病牀旁邊放着的東西全打翻了,因爲用力掙扎,她手上的針頭也被折斷在手上,護士馬上對她的手進行消毒,取出斷在肉裡的針頭。
病房裡很安靜,大家都靜靜的看着這一切,誰也沒有說話,雖然都不說話,但是我知道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平靜。
看見郝思嘉這副樣子我的心裡是解氣,郝思嘉的弟弟肯定是很心疼,至於劉浩明,我想他心裡應該也不好受吧?
郝思嘉在昏睡中,我和許安安沒有久留,呆了一會就回了自己的病房,回到病房關上門,許安安看向我,“然然,郝思嘉那個賤人會不會真的瘋掉?”
“會不會瘋我不知道,不過她現在是真的崩潰了,你看她剛剛在病房裡那副樣子,和平時判若兩人啊”
“是啊,不過你注意到了沒有,她最後昏迷的樣子好可怕。”
“我注意到了,的確很可怕。”想起剛剛郝思嘉那副樣子我還有些心驚。
“然然,郝思嘉那個賤人謀劃到現在一定不會甘心失敗的。她肯定會想盡辦法的來對付你,你要對付兩個賤人真的是困難重重啊,我想想就替你擔心。”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安安,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這個晚上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默默的想着心事,而陪牀的劉浩明也是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眠。
次日早上吳玲來醫院給我送早餐,我還在吃早飯,郝思嘉弟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然然姐,我姐醒了。”
“是嗎?那太好了。”我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然然姐,你要是有空就過來陪陪我姐吧,我姐的情況不太對,她一句話也不說,就是這麼呆呆的看着屋頂,誰我怎麼勸說她都是一個表情,我很擔心。”
劉浩明聽到了郝思傑的話,毫不掩飾他的關心,“老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好。”我答應着站起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賤人現在到底是一副什麼可憐樣。
吳玲來的時候也幫郝思嘉做了一份早飯,見我和劉浩明要去看郝思嘉,她也跟着我們去了郝思嘉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見郝思嘉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看起來毫無生氣。
“然然姐,你們來啦!”郝思傑馬上站起來打招呼。
“思嘉怎麼樣了?”我一副關切的摸樣。
“醒過來就這樣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郝思傑說完走到郝思嘉身邊。“姐,然然姐和浩明哥來看你了。”
郝思嘉沒有反應,依舊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郝思傑伸手推了推她,又大聲的說了一遍,她才把目光轉過來。
看見我和劉浩明,她茫然的目光裡突然滾出幾滴淚水,“然然!”
喊出我的名字後就泣不成聲,我忍住內心的厭惡上去握住她的手安慰,“思嘉,你要挺住。”
“我的命好苦啊!”郝思嘉嚎啕大哭起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忘記博同情,我聽着她的哭聲只覺得煩躁無比。
特別是想到她度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真想大聲對她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可是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一個賤人在逍遙着呢,我忍住厭惡耐着性子勸,“思嘉,事情已經發生了,哭也不能改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身體,別的什麼都不要想。”
見我勸說她,郝思嘉這個賤人還以爲我又開始同情心氾濫了,越發的賣力表演起來,劉浩明在旁邊看了一會,也上前勸說,“思嘉,你不要傷心了,要保重身體纔是。”
劉浩明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郝思嘉哭得更大聲來了,變哭邊訴說。“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寶寶是我的希望,它怎麼會這麼殘忍的奪走他?”
在你殘忍的奪走別人的寶寶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我對郝思嘉實在是產生不了絲毫的同情心,看着她那副涕淚交流的樣子就更噁心了,“是啊,老天怎麼會這麼殘忍呢?思嘉你那麼善良,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善良兩個字的作用還是很大的,郝思嘉自己善良不善良她心裡可是比誰都清楚啊,她的嚎啕大哭慢慢的變成了啜泣。
我又勸說了幾句,郝思嘉自己也有些累了,於是就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見她不哭了,吳玲走上前來,把帶來的食物給郝思嘉吃,吳玲做的食物色香味俱佳,郝思嘉嚎哭到現在也餓了,於是安靜下來開始吃東西。
見郝思嘉吃東西,劉浩明似乎是鬆了口氣,只在郝思嘉病房呆一會就去了公司,他走後沒有多長時間,許安安來醫院看我了,找不到我直接來了郝思嘉的病房。
看見許安安進來郝思傑臉上帶了笑臉,“安安姐!”
“打住,我不是你姐,吃東西那個纔是你姐,別亂叫。”許安安這一點面子不給讓郝思傑非常的尷尬。
我則對許安安笑了一下,“你來了!”
“你是腦子有毛病還是怎麼回事?自己身體不好不躺在牀上休息,跑這裡來幹什麼?難道還沒有被人罵夠?”許安安冷着臉對着我就是一通埋怨。
郝思嘉放下手裡的筷子,“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我也是然然的朋友,她來我這裡有什麼不對?”
“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只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我就要問問你了,我們然然也剛剛流產,身體還沒有恢復呢?你把她叫過來在你這裡是什麼意思?”
“安安,我不是擔心思嘉嗎,所以過來看看。”
“擔心?你還是自己擔心你自己吧?你忘記了昨天她弟弟是在呢麼對你的了?”
“我已經道歉了。”郝思傑趕緊說。
“我打你一個嘴巴再對你說聲對不起你會不會原諒我?”
“許安安,你別過分!”郝思嘉沉了臉。
“過分,說到過分沒有任何人有你過分吧?自己不要臉大着肚子在然然家混吃混喝,出了事情你弟弟還想訛我們然然,對了,因爲你的事情昨天我們然然和劉浩明一家鬧得非常的不愉快,這些你知道嗎?”
“發生什麼事情了?”郝思嘉訝然的看向郝思傑。
“感情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啊,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昨天你大出血躺在手術室等人簽字,我們然然那會擔心得要命,手抖得握筆都握不住,於是讓劉浩明幫忙簽字,結果被劉浩明她媽痛罵一頓,說什麼你是然然的朋友,幹嘛要讓他兒子簽字,出了事情算誰的?”
許安安說着故意頓了一下,郝思嘉的臉一下子白了三分,“那後來呢?”
“後來劉浩明被這樣一說肯定不肯簽了,然後我們然然抖着手在簽了字,結果你弟弟跑到醫院來當那麼多人面就開始罵我們然然,說你是我們然然害的,今天你也醒了,我就問你,你出事情是我們然然害的嗎?”
郝思嘉臉色紅白交雜,渾身都在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我知道她現在心裡的感受,不是對我有愧疚,而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生死關頭時候劉浩明竟然對她選擇無視。
這樣的背叛纔是最傷人心的,這也是許安安爲什麼要鬧騰的意思,昨天在手術室門口簽字一幕郝思嘉弟弟沒有看見,自然不知道劉浩明一家的冷漠,我和劉浩明是夫妻,也沒有理由把這些話告訴郝思嘉。
許安安則不介意做這個惡人,而且通過她這個外人鬧出來讓郝思嘉知道的效果會出奇的好。。
郝思嘉畢竟是郝思嘉,只是一晃的紅白交錯後她馬上就緩過來來了,惡狠狠的瞪着郝思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然然?”
“姐,我知道錯了,我已經給然然姐認錯了!”郝思傑解釋。
“認錯有什麼用,我的臉……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郝思嘉氣得咳嗽起來。
許安安卻不買賬,“不要在這裡裝模作樣了,然然對你怎麼樣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再說一遍狗還知道報恩,何況是人?你弟弟對然然說的那些話我不相信會和你沒有關係。”
“然然,我是冤枉的啊!”郝思嘉咳嗽着把目光看向我。
“現在喊冤有什麼用?你們要是真的那麼骨氣,真的知道感恩,就拿出實際行動來,感恩不是光靠嘴皮子的,對了,如果我記性不差,你父親手術時候欠我們然然的錢你還沒有還呢、”
“安安,別說了!”我伸手去捂許安安的嘴。
“我就要說,爲什麼不讓我說?”許安安還要說,被我推出了郝思嘉的病房。
我回頭對着郝思嘉抱歉的笑,“思嘉。安安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就這個脾氣,說話直來直去的,好了,我也不打攪你了,你好好休息!吳姐我留下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