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顧惜辭送回紅包，牽着顧暖暖，告別着說道。
楚清牧連忙上前，“阿辭，我送你回去吧。”
“對啊。”蘇黎瑾也附和着，“讓他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顧惜辭連忙推辭，“你們是來談訂婚的，吃飯結束你不送小瑾回家反倒送我算怎麼回事。”
“我自己能回去的。”顧惜辭強調着說道。
楚清牧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顧暖暖，“可我看暖暖好像困了，你一個人帶着她不方便。”
“再說了，我可以把你們一起送回去啊。”楚清牧絲毫沒聽懂顧惜辭的暗示，說着。
“阿辭，你就別再推辭了，你可是因爲我們纔來這兒的，要是讓我哥知道我沒送你回家，他肯定要生氣的。”蘇黎瑾說道。
見推脫不掉，顧惜辭只得無奈的點頭答應。
“那好吧，謝謝你們。”顧惜辭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看到蘇黎瑾臉上閃過絲失落的醋意。
看來她是註定逃脫不掉電燈泡的命運了，不過有暖暖陪着，她多少還能輕鬆點。
“阿辭，真不好意思，我母親給你造成了這麼多困擾，明知道你都有家庭了，還總是三番四次的招惹你。”出酒店的路上，楚清牧抱歉着說道。
“沒什麼。”顧惜辭邊要看着身旁蘇黎瑾的臉色，邊淡淡的回答。
“我是真的感覺對你很抱歉。”楚清牧說的的確是真心話。
顧惜辭哭喪着臉，有必要非要在蘇黎瑾在的時候說這些嗎？
到了酒店門口，蘇黎瑾笑着說道，“看樣子，你們還有話沒說完，車鑰匙給我，我去開。”
蘇黎瑾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小瑾，不用了，你的倒車技術不怎麼好，我擔心你會撞到別人。”楚清牧老實的說道。
蘇黎瑾氣的牙根都癢癢，直接伸手去搶楚清牧手裡的車鑰匙，“楚清牧，我告訴你，我的開車技術比你好多了！”
說完，蘇黎瑾便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噠噠噠的離開，興許是母子間天生的親近感，顧暖暖也揚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你不追上去？”顧惜辭微笑着望着顧暖暖小小的背影，問道。
“我追上去也會被趕回來的，還是不去自討沒趣了。”楚清牧倒是很有先見之明。
顧惜辭點了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兩人相顧無言。
“阿辭，你真的跟蘇黎淵結婚了？”楚清牧開口問道。
“對。”顧惜辭爽快的承認。
“也對，你值得被那麼優秀的男人守護，若你是真心的，那我也便能放心了。”楚清牧的側臉盡是無限的愁容。
顧惜辭側頭，看了眼楚清牧，忽然感慨萬千，即便經歷過那麼多，至少他是真的希望她幸福的。
“清牧，其實過去的事已經太久了，我早就不怪你了，之前說那麼多次怨你恨你，都是我任性，想着當初你讓我那麼不好過，我也不能那麼輕易的放過你，要讓你比我當初更不好過。”
“你很瞭解，我雖然嘴上不說，但骨子裡確實是個眥睚必報的人。”
“現在，我爲我之前惡作劇的行爲跟你道歉。”
兩人就那麼站在酒店前，呼嘯的風吹過，偶有秋風的涼，揚起兩人的頭髮，像是以往他們並肩等公交車時的場景。
顧惜辭也不知怎的，忽的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阿辭，你當真不怪我了嗎？”楚清牧似乎是不可置信的問道。
顧惜辭淺笑着搖頭，“不怪了。”
“說起來，你其實也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只不過在跟我一起的時候遇到了更合適的，別否認，聽我把話說完。”顧惜辭絲毫不給楚清牧插嘴說話的機會。
“或許你以前覺得你並不愛小瑾，但是你捫心自問，與我們分別的這幾年，你是想念我比較多，還是想念她比較多，你是覺得更對不起她，還是覺得更對不起我？”
顧惜辭犀利的問話讓楚清牧半天說不出話來。
“姑且拋掉先前的問題不講，我只想問，你現在跟小瑾在一起，快樂嗎，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想起我的頻率是不是越來越少？”顧惜辭緊接着問道。
楚清牧怔怔的望着前面那道靚麗的身影，呢喃着說道，“難道我是愛上了嗎？還是一直都愛？”
顧惜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關於感情，是要自己慢慢想清楚的。
“你我是彼此的初戀，其實說這些，是想讓你能認真的接受下段感情，不要始終揹着過去沉重的包袱，那也不過是相愛的兩人相互折磨罷了。”
“我曾經有很長一段獨處的時間，所以我能想清楚，走出來，可你不一樣，你始終行走在這繁華的世間，有很多事你甚至根本沒有在腦中過濾過，所以總需要身邊有個人提醒。”
“你和小瑾呢，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們能放下心結，將來無所負擔的走在一起。”
顧惜辭幾乎是一氣呵成的說完這番話，大概這些話也是放在心底好久了吧。
“你說小瑾她還愛我嗎？”楚清牧不確定的問。
“那你以爲憑她的性格，會答應假訂婚這種事？”顧惜辭反問。
“可我過去真的太對不起她，我甚至不敢面對她，更別提得到她的原諒。”楚清牧猶豫着說道，“而且，你說我愛她，可是愛嗎，我不知道，連我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
“過去的事已經發生，我們無力更改，你只有拿將來的日子彌補了。”顧惜辭好笑的說道。
“阿辭，謝謝你，你不怪我，我很高興。”楚清牧長舒了口氣，倒真像是如釋重負的模樣。
顧惜辭帶着笑，“清牧，我想，現在可以來個離別的擁抱了，爲我們的初戀。”
楚清牧張開雙手，剛想抱住顧惜辭，便聽到停車場傳來陣汽車撞擊的聲音，隨後便是蘇黎瑾花容失色的慘叫。
沒有遲疑的，楚清牧轉身朝停車場的方向跑去。
顧惜辭望着那個熟悉的奔跑的背影，說什麼琢磨不透自己心思，現在不就知道咯。
秋風中，吹散了滴眼淚，埋入土中，消失不見。
他們的初戀，從此歸於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