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蘇黎淵猛地站起身,將文件夾都推到一旁,憤怒的喊道。
“a市泥石流地區兩個小時前遭遇暴風雨,情況堪憂。”肖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這消息重複了遍。
“惜辭還在那裡?”蘇黎淵緊接着問道。
肖揚鎮定自若的點頭,“夫人和她的同事被困在山上,無法下山。”
“還愣着幹什麼?派搜救小隊趕緊行動。”蘇黎淵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吩咐着說道。
“是。”肖揚滿臉恭敬的說道,他剛準備出門,卻被蘇黎淵攔住,“等等,我不放心,我要跟搜救小隊一起行動。”
肖揚輕微皺了皺眉,“可,公司還有很多事等着老闆處理。”
“公司重要,還是惜辭的命重要?”蘇黎淵冷聲說道,披着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肖揚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
蘇黎淵心急,等不了搜救小隊整裝待發,驅使私人飛機往a市飛去。
到達顧惜辭所在山區的山下時,山下已經圍了一堆當地的搜救小隊。
“你們都站在這兒愣着幹什麼,怎麼不趕緊上去救人?”蘇黎淵幾乎狂怒的大喊。
肖揚盡職盡責的站在蘇黎淵的身後,替他打着雨傘。
“不是我們不想上去,只是現在的情景太過危險,暴風雨沖刷,把原本崎嶇的山路衝的更泥濘不堪,再加上雨水遮擋視線,救援人員根本很難上山,即便上了山,也很難把相關人員救下來。”看似是救援隊隊長的人站出來,主動解釋着說道。
蘇黎淵雙拳緊握,“難道就因爲危險不救人了嗎?”
“不是不救,至少得等明早天明,雨勢稍微平緩點才能上山。”救援隊隊長緊接着說道。
“不行,我不能等,我的妻子還在山上,萬一山體塌陷,他們怎麼辦?”現在的蘇黎淵已經喪失了冷靜和最基本的判斷力。
“這位先生,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要爲救援隊隊員的生命負責。”救援隊隊長秉着公事公辦的態度,冷冷的說道。
蘇黎淵很清楚,現在是在a市,他不能像是在s市那樣隻手遮天,現在甚至沒人會賣他的面子,多說也是無益,只會拖延時間。
片刻後,他把皮手套摘了下來,說道,“給我件雨衣和手電筒,我要上山。”
“先生,現在上山很危險,你很有可能根本登不上山頂。”救援隊的隊員連忙勸阻着說道。
“危險又怎樣,我的妻子在上面。”蘇黎淵根本不聽旁人的勸告,冷聲說道。
“老闆,你……”肖揚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蘇黎淵阻止,“快把雨衣拿來,這次行動只跟我個人有關,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追究到你們的頭上。”
“先生,即便你真的登上山,也根本不可能把他們救下來的。”救援隊的隊員嘗試着做最後的勸說。
“我知道。”蘇黎淵目光深邃的看着漆黑的山頂,“但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
聽到這句話,肖揚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他望着面前正換雨靴雨衣的蘇黎淵,很想開口問問,你真的忘記了舊人嗎?
這條山路確實如搜救隊隊員所說,難以攀爬,幸好蘇黎淵早些年跟陸北行在部隊混過兩年,身體底子還不錯,所幸也沒遇到危險。
寒風呼呼的刮,山上這座小木屋孤零零的佇立着。
門猛地被刮開,門栓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顧惜辭離門最近,她迅速站起了身,說道,“我去把門堵上。”
顧惜辭剛握住門的把手,便看見風雨夜中,不遠處有道黑色的身影靜靜站着,放佛與黑夜合爲一體,唯有手中那點微弱的手電筒光亮,才能讓人辨認出他的存在。
天空中,劃過道閃電,照清了那人的臉。
顧惜辭握住門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雙眼中隱有淚光閃現。
他,像神祗般立於院中,眼神中的光芒讓人難以忽視。
風雨中,他像是顆挺拔的樹,給人以安全感。
漆黑的雨衣上盡是些泥濘的泥土,額前的頭髮都被雨水浸溼,服帖的貼在額頭上。
顧惜辭的心酸了酸,他是那麼愛乾淨的人,現在卻變成這幅模樣。
“你沒事吧。”正在顧惜辭愣神的功夫,挺拔的男人已然走到她的面前,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的問道。
簡單的四個字,讓顧惜辭淚如泉涌,小跑着站到男人的面前,伸出雙臂緊緊的將他摟住,“老公,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蘇黎淵一把將顧惜辭推開,快步將她拉到木屋前的屋檐下,被雨水沖刷乾淨的臉上充斥着惱怒的神色,“外面還下着雨,你就敢往外跑。”
顧惜辭破涕爲笑,伸出雙手,還要再抱蘇黎淵,卻被他擋了住。
顧惜辭滿臉委屈的看着蘇黎淵,眼神楚楚可憐,倒像是他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般。
蘇黎淵無奈的輕嘆,“會把你身上弄髒的。”
“阿辭,是誰?”陶澤聞聲走了出來,見到身穿黑色雨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人,詫異的問,“這這這……是蘇黎淵?”
“陶大哥。”顧惜辭的臉不自覺的紅了紅,偷偷瞥了眼陶澤,說道。
“你們……”陶澤緊接着問道。
“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難道不應該讓我先進去躲躲風雨嗎?”蘇黎淵出聲打破了這份尷尬。
“趕緊進來,趕緊進來,外面風大。”陶澤這才意識到他的做法很失禮,連忙讓開門口。
顧惜辭看了眼蘇黎淵,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進來吧。”
蘇黎淵沒說話,跟着顧惜辭走了進去。
原本就擁擠的小屋因爲蘇黎淵的突然加入更顯擁擠,但小屋裡的溫情卻是不可磨滅。
孩子們紛紛瞪大了雙眼,望着蘇黎淵,眼眸裡盡是好奇的神色。
倪培主動開口,問道,“顧記者,這位是?”
顧惜辭擡頭,看了眼蘇黎淵,有些尷尬的說道,“他是,我的老公。”
過了激動情緒的顧惜辭猛然想起,他們現在似乎還在鬧矛盾,剛纔她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