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掙扎,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她睡得很沉,全身都是滑溜溜的汗水,他抱在懷裡,感覺像是要從他的懷裡裡滑走似的。
給她洗了澡,洗了頭,吹乾了頭髮,換上了睡衣,折騰了大半天才摟着她上牀睡覺。
黑暗中,他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樣的小心翼翼。
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頭疼欲裂,顧小溪呆呆地坐在牀頭,慢慢地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心思複雜,好半天她才跳下牀,穿着拖鞋噠噠地走到客廳去。
客廳空蕩蕩的,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找遍了整個屋子,最後在手機上發現了他發來的短信。
“早餐在微波爐裡,我先走了。”
他留下的早餐,是她愛吃的牛角麪包和椰蓉酥,一杯豆漿。
顧小溪想了想,回覆了他的短信,“謝謝你。”
謝謝你的早餐,謝謝你昨晚的善解人意。
沒有再得到他的回覆,顧小溪很快解決掉早餐,開車去公司上班。
“顧姐,早!”田微從電腦面前擡起頭和她打招呼。
顧小溪微笑迴應,“早上好!”
剛在辦公桌前坐下,白亦琛的助理就來敲門了,“大家準備一下,馬上開會了!紀姐,白總叫您將覈對好的標書帶去。”
“好的。”顧小溪一邊答應着,一邊打開U盤,拷貝文件。
會議室裡,白亦琛講了一下下個月競標會的事情,和公司新樓盤的計劃,便叫顧小溪將U盤插進電腦裡,打開標書。
“這份標書是技術部和法務部共同努力了一個月的結晶,下個月……”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戛然而止。
大屏幕上,被放大的標書竟然是一片空白!
衆人一片譁然。
“這是怎麼回事?”白亦琛的笑容僵了一下。
“昨天一早我就將標書發給顧小姐了,我發過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技術部的小王急忙說道,“法務部的李夢當時也在的,她可以爲我作證!”
“是啊白總,我想是顧小姐那裡出現了問題!”李夢說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顧小溪的身上,她慌忙站起來,“我昨天明明存了盤……”
“有人可以爲你作證嗎?”白亦琛皺着眉頭輕輕地說道。
“我……當時辦公室還有田微在,但是她在忙自己的事情,我傳文件的時候她應該沒有看見……”顧小溪苦惱極了。
“但是我看見了紀姐一整天都在覈對數據,她很用心的!”田微站出來爲她說話,“可能是最後走的時候忘記了存盤吧?”
“我真的有存盤!”顧小溪生氣地說,“我記得很清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可是沒有人能替你作證。”白亦琛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寬容地笑道,“沒事,離競標會還有一個月,你今天重新覈對一份,咱們明天再探討,散會。”
衆人不敢有異議,收拾了東西陸續走出會議室。
“小溪。”白亦琛在身後將她叫住。
顧小溪冷着一張臉,“白總有什麼吩咐?”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低着頭,笑看着她,“生氣了?”
“白總真是會開玩笑,我怎麼敢生您的氣!”顧小溪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恨恨地說,“大概我真的忘記存盤了吧!我今天會再交上來一份的!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忘記存盤!”
說完,她推開門就往外走。
一雙手從背後拉住她,他低低的笑聲帶着寵溺,“就算我說相信你也沒用,說話是要講證據的。無論如何,標書是在你手頭弄丟的,責任難道不在你嗎?”
顧小溪心裡憋着氣,可是說不出一句話反駁他,只好用力去掙脫他的手。
“好了,別鬧。”他無奈地笑道,“昨晚的事兒我都聽花都的經理說了,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幸好你沒事,否則我真得內疚死。以後再去那種地方,我一定會時時刻刻將你帶在身邊。”
顧小溪慢慢停止了掙扎,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腕,兩人相對站立。
半晌,她猶豫着開口問,“賭場那份合同……”
“合同是小事,你沒事就好。”白亦琛風淡雲輕地一筆帶過。可是顧小溪知道,那不是個項目,如果不是因爲她……
“對不起。”她終於低下了頭,可是還是固執地強調,“可是我真的有存盤。”
“好好好,你有存盤,行了吧?”白亦琛有些好笑,“過去的事情就不要糾結了,彌補眼前的問題要緊。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兒,待會兒你將電腦搬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一起覈對標書,這樣速度會快一點。”
“好。”
哪裡是速度快一點,簡直是飛快。寬大的辦公桌上成堆成卷的資料文案,白亦琛一邊翻閱,一邊記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他認真工作的樣子有點嚴肅,飛快地用紅色的文字將標書上錯誤的數據改正過來,順便修飾了更加奪人眼球的亮點企劃。
顧小溪反倒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做着打下手的工作,時不時給他添杯咖啡,中午的時候打電話叫外賣。
太陽一點點西斜,還沒有完全下山之前,白亦琛合上了電腦。
“U盤放在我這裡比較保險。”白亦琛一邊笑着,一邊開始收拾凌亂的桌面,“馬上要下班了,晚上想吃什麼?”
顧小溪一愣,他這是在邀請她共進晚餐嗎?
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顧小溪連忙從包裡掏出手機來,看見上面的名字,陸庭衍。
“下班了?”他沙啞低沉的聲音,話一說完,悶悶地咳嗽了幾聲。
“你感冒了?”顧小溪想起昨晚,臉紅了。
“還好,”他語氣平平地說,“晚上請你吃飯?”
“啊?”顧小溪猶豫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個都要請她吃飯?
“對不起啊,我已經約了人。”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陸庭衍沒有再問什麼,沉默了一下,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顧小溪呼了一口氣,轉頭對身後含笑注視着她的白亦琛說道,“晚上去吃川菜吧,我知道有一家四川人的私家菜特好吃。”
“好。”白亦琛笑着答應。
從辦公室出來,剛好撞見從茶水間而來的田微,她曖昧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轉,熱情地打招呼,“白總,紀姐!”
“下班了,你還不走嗎?”白亦琛微笑迴應。
田微嘿嘿一笑,“等我男朋友來接我,他在路上堵車了。”
“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再見!”
顧小溪若無其事地跟在白亦琛身邊走進電梯。
她是他的秘書,兩人一起下班沒有什麼奇怪的,她可不能自亂陣腳!
這樣催眠着自己,兩人進了停車場。
還沒走到車邊,白亦琛的電話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地下停車場顯得特別響亮。
“嗯,下班了,正準備跟顧小姐去吃飯。”
“晚一點過來行不行?”
“那好,一個小時以後見。”
他掛了電話,一臉歉意,“小溪,我不能陪你吃飯了,很抱歉。”
顧小溪勾了勾嘴角,“出什麼事了?”
白亦琛深呼吸一口氣,“春城那的新樓盤發生了連環兇殺案,所有的住戶都要求退房,我現在就得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