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很怕還沒來得及對她好,人就不再了,世事無常,人生苦短……
眼睛一熱,她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手,眼淚啪的一下掉在了牀單上,無聲無息。
丁演悄悄地退了出去,替她掩上了門,屋裡只剩下她跟顧志平,顧小溪的心懸在嗓子眼,想要說的話半天出不了口。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過去,她坐在牀邊,無聲地看着他,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終於,丁演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和我一起嗎?”
顧小溪連忙抹掉臉上的眼淚,給他回了信息,“好的,我跟你一起走。”
她是跟丁演一起來的,若是不跟他一起離開,顯得有些奇怪。她不想讓林遠航的父母懷疑。
起身,小心翼翼地將顧志平的手放進被子裡,猶疑了一下,終於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了一句,“爸,你快點好起來,我還等着你陪我過下個月的生日。”
說完,她落荒而逃般衝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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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丁演的車,他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她,“我去見一個人,他有關於賀世傑的消息,你去嗎?”
顧小溪一怔,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差點將賀世傑拋之腦後了。
“去。”她連忙說。
賀世傑失蹤這麼久了,終於有了點消息,不知道是吉是兇。
心裡有些忐忑,直到在酒吧見到丁演要見的人,兩人依次和他握了手,坐下,那人直奔主題,說道,“演哥,我已經找到了林月的下落,她在越南已經遇害了。”
顧小溪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唯有微抿的脣瓣,泛着些許紅潤色澤,顯得格外突兀。
她閉上眼睛調節那份不適,重新睜開之時已呈現了一貫的淡然,眼底深處隱隱浮動起不安,跌撞着站起身來,卻因爲腳軟而險些跌坐下去。
丁演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比起她來更多了一份沉痛。
雖然跟林月從小就不太親厚,但畢竟是自己的表妹!血溶於水,親人遇害,他豈能無動於衷?
握緊拳頭,隱忍着憤怒和陣痛,伸手按住顧小溪的肩膀,安慰她,示意她鎮定,可是自己都已經詞窮。
那探子主動說道,“她在船上失蹤之後不知道怎麼就到了越南,敗露了身份。越南那邊的一個毒梟本想挾持她要挾林家,可她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地牢裡。毒梟怕林家找他麻煩,將這事壓了下去,把林月的屍體扔去餵了狗,所以中方一直沒找到他的下落。”
顧小溪的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她強忍着想吐的衝動,用手按着胃部,顫聲問,“林家知道了嗎?”
“林家已經知道了,畢竟已經驚動了警方。”
丁演閉了閉眼,勉強牽扯手臂從包裡摸出一張卡,遞過去,“麻煩你了,這裡是二十萬。”
那人收了卡,點點頭離開,只剩下顧小溪跟丁演還在包廂裡。
兩人心思各異,卻不約而同地沉重,對於林月的死,顧小溪沒有很大的感覺,就像是死了一個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人,不會有很大的悲痛。但她是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啊……
“二哥……”顧小溪動了動嘴脣,有些難以啓齒,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丁演閉着眼睛擺了擺手,臉色有些陰沉,語氣也變得淡淡的,“我沒事。你先回去關心一下陸庭衍吧,這事是衝着他去的,你幫襯着一點。”
顧小溪的心因爲他的話變得更加沉重。是誰要對他不利?他會不會有危險?是陳欣還是林歆嵐?應該不是她們,她們跟陸庭衍無冤無仇。
是崔紅還是劉建?顧小溪直覺和這兩個人有關,細想之後又推翻了這個想法。他們似乎沒有這個本事……
丁演看出她的心神不寧,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你要相信你老公,這些小事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反而是敵人沉不住氣,太急躁了,給了他機會。”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