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直以來是她誤會了他,不,是互相誤會讓他們漸行漸遠。
幸好,他們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再次握住了彼此的手。
“亦楓”含淚撲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容“這輩子,我再也不要離開你,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好不容易纔消除了誤會,好不容易纔重握彼此的手,不論發生什麼事,這輩子,她都會牢牢抓住這雙手!
“一輩子,與你生死相依”洛亦楓眉目微柔,摟緊她,將下巴擱在她頭上,眼神溢滿寵溺。
三天後——
洛亦楓皺着眉頭爲慕清芸理了理衣領,戀戀不捨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芸兒,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更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慕清芸一愣,點點頭“我知道,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的”
四目相對,眼神纏綿。
“咳咳”兩聲輕咳打破了這溫馨的場面,侯鈺楓聳肩,頗有些無奈地苦笑“楓兒,我們只是去千佛寺還一下願罷了,不用這麼不捨的”
這兩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久別重逢,整天膩在一起,如膠似漆的,現在只是出趟門,也要這麼依依不捨,唉,年輕真好!
反觀那老頭子,知道她要出門,就只是囑咐了一聲路上小心,連個眼神都沒有,真是太不浪漫了。
想着,一把扯過慕清芸的手,戲謔地瞥了洛亦楓一眼“芸兒,我們走吧”
“嗯”慕清芸收回目光,順從地跟上。
“清芸啊,你跟楓兒還能走到一起,一定是姻緣符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你們,所以啊,等下還願你一定要心誠,心誠則靈,知道嗎?”
慕清芸餘光瞥到那抹鮮紅,眼神微柔,或許,這真的是姻緣符吧。
是該好好感謝一下上蒼,讓她,還能與洛亦楓再續前緣。
還願出來後,慕清芸一臉的凝重,腦子裡不斷回放着方纔大師跟她說的話——施主,你命犯桃花,好桃花能讓你危難時有貴人相助,爛桃花會讓你險相叢生,一切隨心,切不可強求。
命犯桃花?慕清芸嗤笑一聲,還真是挺準的,最近圍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是多了些,不過,她可不認爲這是件好事啊。
險相叢生?難道還會發生什麼事不成?
車子的後視鏡折射出一道光,慕清芸半眯起眸子,蹙眉,這,這不是……
頓下腳步,凝眸,侯鈺楓狐疑地盯着她,有些不解“怎麼了,清芸?”
垂眸,輕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媽,我有東西忘記拿了,你先在車子裡等一下我”
說着,轉身往後跑去。
“哎,清芸……”侯鈺楓叫不住她,只能看着她跑遠,這孩子,都忘了自己懷孕了嗎?怎麼可以亂跑呢。
唉,搖搖頭,彎腰進了車子。
一見她轉身,一直緊緊跟隨在她身後的身子顫了一下,扭頭跑開。
慕清芸沉眸,暗自提快腳步。
爲什麼,他會在這裡?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就一直跟着她們,還是說,只是偶遇?
那個身影似是顧及到她的身體,並不敢跑得太快,只求能夠甩掉她,面色凝重。
慕清芸咬牙,鐺地立住“安承夜,你給我站住!”
只一眼,就算隔得很遠,她也認出他了。
那個身影顫了一下,猛地頓住腳步,猶豫了半晌,又要往前走。
“安承夜,我知道是你,給我站住!”
爲什麼要跟蹤她?不是說好放手的嗎?難道他反悔了?
慕清芸越想,表情越發凝重,看着那個頓在原地的身影,沉眸,大步走近,將他的頭扳過來,清冷的眸子就那樣直直地對上他。
安承夜沉眸,倏地擡起頭。
“嗬”慕清芸倒抽一口冷氣,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他。
凌亂的發,一雙桃花眸暗淡無光,下面帶着厚重的黑眼圈,原本潔白如玉的嘴脣下巴四周更是佈滿了青色的鬍渣,衣衫不整,隱隱泛出一股異味。
這是他,又不是他。
這麼墮落的模樣,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個不可一世的安承夜身上?
“安承夜,你……”慕清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目光卻禁不住一再停留在他身上,不是心疼,不是憐憫,只是不解。
不解有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一個天之驕子變成這副模樣。
安承夜不語,只是貪戀地盯着她,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明明才幾天沒見到她,卻像過了一個世紀,她不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安承夜,你爲什麼要到這裡來?你是不是反悔了?”慕清芸蹙眉,轉移目光。
用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是想引起她的同情和憐憫嗎?
想告訴她,她不在的日子,他度日如年?
慕清芸冷眸,靜靜地等待他的答案。
“不是,什麼都不是,只是想來看看你”一句簡單至極的話,他卻像是花費了一生的力氣和勇氣。
沙啞着嗓子,語氣平穩,卻又帶着一絲哽咽。
看她?慕清芸眉頭蹙得更緊,她有什麼好看的?
他就不能像個男人,乾脆一點嗎?
這樣藕斷絲連,只是累了她,累了他自己。
“安承夜,我們不要再這麼下去了好不好?你以爲這樣能引起我的同情和不忍,然後回到你身邊嗎?”
安承夜一愣,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難道要告訴她,他只是想她想得發狂,所以纔想來看看。
看到她幸福滋潤的樣子,卻讓自己的心倍受折磨,彷彿在油鍋裡來回煎熬了數十遍一般痛苦。
他,這是在找虐啊。
“不,不可能的,安承夜。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的,所以我拜託你,遠離我的生活好不好?”
慕清芸握拳,實在是怒極了,有些口不擇言。
“安承夜,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每次見到他,母親和外婆慘死的場面就會出現在眼前,她跟洛亦楓互相誤會的過往就會反覆折磨着她。
這叫她,如何去面對他?
她又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既然他們原本只是兩條平行線,何必再這麼糾纏下去。
就讓他們,重新回到兩條平行線的日子好了。
安承夜一愣,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從乾澀的喉嚨裡擠出一個顫音“好”
既然她都那麼說了,那麼他會離她遠遠的。
況且,他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可以給她幸福了。
放手,或許是唯一的選擇。
慕清芸狠心地扭過頭,面色清冷,要斷,就要狠下心,斷得乾乾淨淨。
待到身後的腳步聲漸遠,慕清芸才別過臉,有些發愣地看着來時的路。
“小芸,你這樣,未免太過絕情了”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慕清芸顫了一下,擡眸,看到那張溫潤的俊臉。
“學長?”
安承夜拖着沉重的步子離開,走到小巷子口時,才頹廢地靠在上面,一雙桃花眸灰敗無光,空洞地盯着前方。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一個陰冷的男聲響起,帶着無盡的冷意,慢慢逼近他。
安承夜勾脣,望向聲源處“安承憲,你到底還是來了”
他早就料到,用計騙走自己手上的股權後,安承憲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折磨他。
明知道待在家裡纔是最安全的,因爲現在自己失去了老頭子的庇佑和所有的經濟來源,安承憲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待在家裡,那是安家的別墅,安承憲沒那麼容易下手,可他還是偷偷跑來看她,哪怕必死無疑,呵,這就是自作自受吧。
“哦,安承夜,你知道我會來?”安承憲挑眉,有些訝異,那他還不找地方躲起來,居然敢那麼堂而皇之地在外面閒逛。
他該說,他是不怕死嗎?
“呵,少廢話”安承夜扶着牆站起來,握拳,活動了一下筋骨,看着安承憲身後的那一大羣人,眼神驟時變得狠厲。
來得正好,他心情很不爽,正想找人好好發泄一頓。
“呵,安承夜,話最好不要說得太滿,等一下可別太快被打倒啊”那樣,就沒意思了。
勾脣,擺擺手,身後的十幾個打手頓時站到安承夜面前,摩拳擦掌,眼神狠毒。
“上,記住,別把他打死了”靠在牆上,目光慵懶,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戲。
“誰死還不一定呢!”出拳,快,狠,準。
看着他很快打倒兩個,安承憲挑眉,嘴角的邪笑更深,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精挑細選的高手,越到後面等級越高。
呵,他倒要看看,安承夜到底能夠撐多久。
安承夜拳拳狠厲,目光堅定,絲毫不敢放鬆警惕,這些人中,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就算他是跆拳道黑帶高手,但赤手空拳,沒有把握可以將那些人徹底打倒。
“碰”一個人從身後接近,一拳擊中他的後腦勺,其餘人趁勢打中他的腹部,胸口和雙手雙腳。
十幾個力道同時落下,安承夜痛呼一聲,被人掀翻在地。
安承夜掙扎間,被人一腳踏上背部,癱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