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大漢沒有說話,只是眸色卻有些鬆動。
那眼鏡男人說的這些,他自己當然也知道。只是裴勳一向被外界稱爲妖魔鬼怪,手段駭人,他不認爲能從裴勳手中逃脫。
“只要你放了她,一切好說。”
裴勳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說道。
“老大,別聽他的!”他正鬆動的時候身邊卻有個小嘍囉大聲說道,咬着牙一臉窮兇極惡:“到時候咱們手中沒了溫珊,不得全都完蛋?”
他心中不由得一驚。
裴勳和麪前那文質彬彬的男人談判技術十分了得,他居然差點兒被說動了!
頓時怒吼一聲,溫珊能感覺得到冰涼的手槍狠狠地按在了額頭上,頓時一陣疼痛傳來:“我要一輛車和五千萬塊錢。準備妥當了,在五公里外我會把這個女人放下來。”
裴勳冷冷地看着他。
“不可能。”
“你!”
他大怒,又將冰冷的手槍往溫珊額頭裡按了按:“怎麼,不想要你女人和孩子的命了?”
“砰!”
溫珊只感覺到她額頭上一陣冰涼,隨即一聲巨響傳來,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濺到了臉上。
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卻發現剛剛蠱惑綁架她那個大漢的小嘍囉已經躺在地上,滿臉是血,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綁架着她的那個大漢顯然也沒想到這一點,不由得一愣。
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裴勳已經飛快地上前將溫珊抱在了懷裡,並且後退兩步。
那大漢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身邊的兄弟們都已經躺在地上,而幾十支槍正黑壓壓地,無一例外地對着他。
他雙腿一軟,頓時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溫珊驚魂未定,只覺得心臟跳動的厲害,滿眼都是血腥,臉上還沾了幾滴血跡。空氣裡的花香已經淡淡的幾乎聞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地上七橫八落的死人,和滿鼻子的血腥味。
“嘔……”
地上的屍體實在太多,簡直驚世駭俗,溫珊在也忍不住,軟倒在裴勳懷裡乾嘔起來。
裴勳伸出手指,極其輕微地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跡,狹長的眼中又是愧疚又是不忍,緊緊地抱着懷裡的女人:“對不起。”
這一幕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間,很快訓練有素的下人們便已經將後花園清理乾淨。
“王管家,送她回去。”
裴勳將懷中珍寶交給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的王管家,一向冷酷的眼中滿是風雨欲來。
敢動他的女人,他要讓對方得到應有的代價!
“是,裴總。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自己領罪。”
王管家有些愧疚地上前說道,頭上白髮似乎更多:“內賊剛剛已經被清理了。”
“嗯。”
裴勳只是淡淡答應一聲,側臉英俊而冰冷,明顯是在生氣。
……
“裴總你好。”那戴着眼鏡的男人上前優雅地和他握手,“我是霍總的私人保鏢,小白。”
小白?
裴勳心中微微好笑,面前這男人思維敏捷,分寸拿捏到位,更重要的是能夠看得懂他在想什麼,簡直就是一個大腹黑。
“你好。”
他和麪前男人握手,沉聲說道。
“我們家霍總第一時間知道了這消息,立刻讓我來援救。”小白朝着裴勳笑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像極了一隻腹黑的狐狸:“一直仰慕裴總的風姿,聞名不如見面。裴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閒話我們以後再敘。”裴勳卻絲毫沒有要和這位在國內十分聞名的保鏢敘舊的意思,“我現在要去審訊犯人。要不要一起?”
“多謝裴總。”
小白微微彎起薄脣,桃花眼裡亮晶晶的,“不過,霍少還在等着我回去交差。”
“那就改日再見。”
裴勳淡淡說道,命人去送霍家來的人,臨了又說道:“你家少爺的情意,我記住了。”
小白微微一笑。
晚上,裴勳別墅裡一片安靜。
飛濺的血液,到處響着的槍聲,還有死相十分猙獰的那些人的嘴臉,抵在額頭上的冰冷的槍支……一個醜陋的男人朝着她走來,惡狠狠地將她按在地上!
“啊!”
溫珊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這才從夢裡醒來,出了一身冷汗。
這夢分明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溫珊微微定神,這才發現裴勳正在黑夜裡睡眼朦朧地看着她,大手也下意識地在她背後安慰地拍着。
牆壁上掛着的大鐘在滴答滴答響,身邊熟悉的溫度終於讓溫珊的心安靜下來。
“抱歉,我做了噩夢。”溫珊看着裴勳有些疲憊的俊臉有些抱歉地說,“你快休息吧,我沒事了。”
牀頭上的昏暗小燈被他隨手拉亮。
溫珊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他,卻見他坐起身來,雖然還有些睡眼朦朧,卻輕輕將溫珊抱在懷裡。
“是因爲今天的事?”
他嗓音低沉,因爲睡覺的緣故略微有些沙啞:“抱歉,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還好有驚無險。”
溫珊衝着他一笑,“我也沒想到今天帶着我去看花的那個人和我門外那女僕居然是奸細,何況王管家已經預先說過了的,是我沒搞清楚而已。就不要責罰他了,行嗎?”
裴勳沒說話,眼神深沉而執着。
她嚥了口口水,雙臂環上他健壯的身軀,輕輕親吻着他的側臉。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她輕聲問道,果然看見裴勳臉色一沉。
“是宋丹妮嗎?”
她眨了眨眼睛,繼續問道。
“嗯。”裴勳本來也沒有打算瞞着她,“我原以爲伊凡和她在一起,她總會改一點。現在看來也沒有留情的必要了。”
“你想怎麼做?”
溫珊聽得心驚膽戰。
裴勳答非所問,“今天小白突然開槍,有沒有嚇到你?”
“我沒事。”溫珊笑笑,“我覺得他一點兒也不白,倒是挺腹黑的。”
“睡吧,我看着你睡。”
裴勳摸了摸她的手,見微微有些涼,將身上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說是不害怕了,可溫珊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躺下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卻突然聽見裴勳淡淡地說道:“我唱首歌給你聽。”
“唱歌?”
溫珊一下子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