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倏”地一聲起身,一耳光甩在尚俊臉上。
尚俊沒有閃躲,沒有制止,全盤接受。
洛雲:“你幹嘛咒我姐死,我上次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尚俊:“從她回來的那一天起,她的時日已經不長了,XX病毒發作了。她已經睡去了很久,我用盡了各自方法都沒有喚回她,或許她可能就這麼在睡夢中走去天堂。她不讓我告訴你們,不想再次傷害你和你的母親。”
尚俊句句錐心,洛雲拼命搖頭,無法接受。
洛雲:“那你現在爲什麼要告訴我!她不是不讓你告訴我嗎!我寧願相信她一輩子待在國外。”
洛雲開始嚎啕大哭,無力承受,只能讓淚水分擔。
尚俊重重坐上沙發,用手掩面。
尚俊:“我太痛苦了,對不起,我需要人理解。”
洛雲頹坐在地上,繼續大哭。
洛雲:“所以你就拉上我陪你一起受罪。你太壞了。我姐在哪?”
尚俊指了指裡間,洛羽瘋了似的衝了進去。
只見姐姐就那麼靜靜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身上掛滿了點滴,兩位醫生陪在身邊。
她一把抱住了姐姐的身體,不住得搖晃。
洛雲:“姐,姐,姐。你快醒醒,我懂事了,我以後都聽你的,我去學個一技之長。”
可是洛羽沒有絲毫反應,身邊的醫務人員不斷攙扶着洛雲軟癱的身體。
那日洛雲陪在姐姐身邊很久很久,
只是她依舊沒有醒來。
尚俊踉蹌走了進來,看着痛哭在地的洛雲,不住拍打着洛雲肩膀。
他知道自己很殘忍。
找了一個人陪着自己承受這份痛苦。
他記得和洛羽的承諾,要好好活下去,照顧好她的家人。
可一個月了,他的承受力和痛點已到極限,接下去就是死亡。
他只能把這個秘密告訴洛雲,起碼這個世界還有人知道,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或許將是漫長而又無期的等待。
即使絕望,也不會是孤單的絕望;
即使痛苦,也不會是孤單的痛苦;
他是如此脆弱。
洛雲跌跌撞撞走出房門,在人流中穿梭,人多得晃眼,周圍的聲音嘈雜,她奮力推開人羣,一路長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覺得太累了,再也挪不動步子,卻發現是家的方向。
她瘋狂地踹開了房門,用力在房間咆哮,捶打着自己的頭皮。
母親聞聲趕來,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洛雲,用力按住自殘的雙手。
母親:“在公司受了什麼委屈嗎?給媽媽說說。”
洛雲看着母親,頭髮已經花白,臉上長滿了褶子,是一個即將進入暮年的女人,長在嘴邊的話再也無法說出。
對姐姐不辭而別的恨意頓時有了出口,離別是件令人遺憾的事情,而永久的離別卻是讓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她怎麼忍心讓眼前這位滄桑的老人,自己的母親,跟着她一起經受這份痛苦!
難道真要告訴母親真相,姐姐這就快離開人世了,要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她做不到!
洛雲抱住了母親,淚水卻止不住。
母親:“出了什麼大事
?”
平時的洛雲灑脫任性,過得倒也是愜意,從沒見她如此傷心。
洛雲:“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是想你,想抱抱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眼前的洛雲竟然如此乖巧懂事,一番話語讓母親都開始懷疑,身邊的女孩究竟是洛雲嗎!
她只知道那天的洛雲哭了好久,在她懷中久久不肯離去,說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顧自己和她,要給她一個幸福的晚年,要忘記過去,從新開始,洛雲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少女,如同洛羽一般,只是不知道她何時歸來!
可是就在她抱着母親痛苦的時刻,她看到了電視內重磅推出的電視新聞。
“據報道,XX病毒被攻克!首次在動物體試驗成功!”
她的腦袋“嘭”的一聲炸開了。
洛雲:“媽媽,XX病毒被攻克了?”
母親眼裡噙着淚水。
洛羽母親:“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據說是婁燁的研究成果,不過只是在動物體試驗成功。”
洛雲急不可遏,
洛雲:“在動物體?媽,把最近的報紙拿來我看看。”
不等媽媽迴應,洛雲就開始翻索着一切。
千篇一律全是XX病毒首次在動物體試驗成功的報道!
可是之後卻是無力的搖頭,只是在動物體試驗成功,那姐姐怎麼辦?
她覺得此刻有一千個理由需要立馬找到婁燁,讓他償還曾經的罪過!
如果姐姐就這麼走去天堂,她也不會讓婁燁舒服的!
也或許他還有能拯救姐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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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電視、網站、新聞和報刊上到處是關於XX病毒動物體試驗成功的消息,信息滿天飛,新聞發佈會一場一場,只是不見婁燁本人,只有老隋院長和其他相關人員接受記者的採訪。
XX病毒動物體試驗成功,是一個舉國振奮,全世界都爲之震撼的消息,它讓人看到了攻克XX病毒寄存人體的希望。
這個困擾人類已久的難題,奪走無數人生命的惡魔,或許即將被攻克。
各種獎項接踵而至,國內的,國際的,紛至沓來,讓他應接不暇。
近期內,衆多國家領導人更是等待他的到訪,衆多媒體想得到他的採訪權,一夜之間,他成爲一個奇蹟。
他正得到應有的名與利,贏得了掌聲和喝彩,鮮花鋪成的美譽,美酒疊加的聲望,只爲他來。
可惜他清楚的很,這離他最終的願望還差一步,他要的是XX病毒徹底消失在人體上。
只要找到合適的志願者,他會把這項研究用於人體上,隨後等待結果。
可惜有的人等得到這個結果,有的人或許卻再也等不到。
看着電視中XX病毒在動物體試驗成功的消息後,洛雲的心裡開始窩火起來,洛雲無法平靜,還有那止不住的淚水。
再看着婁燁在電視中閃過的身影,她心裡恨不得撕碎了他。
她趕忙來到自己的房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
之後飛速衝向婁燁所在地。
她在心裡不住得祈禱,“姐姐,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不會讓那個負心漢好過!”
那日,天氣微涼,風裡多
了一絲凜冽。她快速挑了一套便裝,那是姐姐從前穿過的衣服,梳着馬尾,打扮成姐姐從前的樣子。
看了電臺的預告,她知道,婁燁要去A電視臺參加一場現場採訪, 爲此電視臺依舊輪番報道了好多時日,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她要爲死去的姐姐討回公道。
10點一刻的時候,婁燁在衆人的簇擁下下了車子,又在人羣中向大廳走來,向自己走來。
趁着人亂,她大叫一聲,“洛羽。”
婁燁陡然停住了腳步,目光開始四處搜尋。
遠遠地,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樣子,高翹的馬尾, 粉色的運動裝,她就在不遠處,背對着自己。
他改變了去往電視臺的方向,衝着心中的“她”狂奔而來。
時隔多日,他已許久未見到她,又是多麼想見到她,卻找不到理由,或許今日的偶遇,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衆人不解,全部跟在他的身後,探尋着遠方的秘密。
婁燁:“洛羽?”
他大手一揮,把一幫衆人攔截在自己身後,對着遠方的身影輕聲喚起。
可惜對面的人沒有迴音,依舊冷冰冰地站立。
婁燁:“你是來找我的嗎?”
四周一片寂靜,對面的女士,在這個震撼世界的他面前,卻要強悍很多。
她突然回過頭來,婁燁嘆了一口氣,原來又是一場夢。
洛雲:“讓你失望了吧,可惜我不是我姐。”
她故意扮作姐姐的模樣來刺激他,她希望他和自己一般痛苦,甚至更痛苦。
婁燁:“你又開始任性了。我電視臺還有采訪,先走了。”
他即將轉身,身後的龐大人羣也緊隨。
洛雲:“難得你還有心情接受採訪,這也難怪,剛娶了市長女兒做嬌妻,如今又是事業輝煌,早就忘記舊歡了。”
婁燁停止了腳步,半晌,向她走來,把人羣制止在身後。
婁燁:“回尚俊的公司好好上班!現在過足嘴癮了嗎!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婁燁拉起她的胳膊,知道她的刁鑽任性,可是今天不行。
洛雲用力甩開了他的右手,胳膊一揮,食指指在他的鼻樑上。
洛雲:“你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我姐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剛纔的這番話語在他的心裡開始泛起了水花,他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只聽身後有人在提醒他。
助理:“婁燁,還有五分鐘電視臺的現場訪談就開始了,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婁燁看都沒看一眼,大手一揮,止住了提醒的聲音,雙眼緊盯着眼前的洛雲。
婁燁:“她和尚俊結束了?她又去哪裡了?”
他終於攻克了XX病毒,是他送給她的一份禮物和贖罪。
可是如今罪還未來得及贖回,她又要離開了嗎?
他寧願她待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和他恩愛,也不要她再次離開。
看着婁燁步步緊逼自己,洛雲冷然一笑,原來這世間還有一個癡人,她要讓這位癡人爲自己的姐姐陪葬。
洛雲:“只要你待會在現場訪談中,當衆宣佈和你的現任嬌妻解除婚約,我會告訴你她到底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