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煙氣隔着水霧散開,碧色衣裙襯得簡黎攸人美如畫,出塵脫俗。
“小姐不管怎麼裝扮都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一邊幫簡黎攸梳理頭髮,一邊忍不住的讚歎,眼底滿是驚歎,雙手快速的動作着,看的妙菡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經過了這麼多年,妙棋給小姐裝扮的手藝已經是爐火純青了,而她,不管看了多少遍,依然學不會,讓她舞刀弄槍或許還能上手,但是做這些精緻的活計,她還是算了吧。
“妙菡,將桌子上的脂粉遞給我。”妙棋給簡黎攸弄好頭髮,笑眯眯的道,然後一伸手,接過妙菡遞過來的脂粉。
“嗯?你怎麼給我這個了?”妙棋不滿的皺眉,看向妙菡的目光當中帶有一絲不可察覺的鄙視,這妮子,到現在連小姐用什麼脂粉都還記不住,她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說了,對妙菡而言,也是毫無用處的。
“嗯?難道不是這個麼?”妙菡迷茫中,有些不解的開口,目光又在桌子上流連一番,隨即點了點頭,沒錯啊,她雖然對胭脂水粉沒什麼研究,但是她們這些小丫頭也是要打理一下自己的,所以這些東西即使不精通,還是能區分的。
“妙菡,將旁邊的那個小盒子拿過來,府中送來的脂粉我可是從不用的。”簡黎攸看這兩個小丫頭又開始相互“攻擊”了,忍不住的開口。
這個時代的胭脂水粉,她可不敢用,裡面的傷害物質太多,所以她一向只用她們自己弄的胭脂,是摘取新鮮的花瓣製成的,純天然的,絕對無害。
將小盒子遞了過去,妙菡眼中還閃着好奇的光,她還真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給小姐梳洗打扮,一向都是妙棋的事情,她可從來不招攬這活,要是讓她給小姐上妝,她肯定會弄的慘不忍睹,那樣的結果,她自己都能預料到。
將小盒子打開,妙棋用手指挖了一點裡面的泥狀物質,放在手心裡暈開,然後輕輕的將那些東西均勻的塗抹在簡黎攸的臉上,讓簡黎攸的臉多了幾分紅潤,比起之前,更多了幾分甜美。
淡淡的花香飄到鼻翼間,妙菡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的味道,只覺得陌生又熟悉,但那味道極好聞,讓人的心情忍不住的好起來。
“這個味道好好聞,讓人感覺很開心。”妙菡瞪大了眸子,十分驚歎的開口,沒有刺鼻的脂粉味,全是淡淡的花香,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簡黎攸見妙菡這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說明她的胭脂還是很成功的。
“大小姐,琴音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了,你要不要見?”幾個人說笑間,秋菊才緩緩的走了進來,她燦然一笑,對着簡黎攸輕輕的道。
“嗯?琴音是誰?”簡黎攸有些疑惑的問道,美目盼兮,目光流轉,襯得她整個人瑩瑩生輝,散發出一種夢幻的光芒。
秋菊被簡黎攸的模樣吸引了目光,腦袋空空的,竟想不起自己過來是幹嘛的了。
“秋菊,你說話啊?傻呆呆的盯着小姐作甚?”妙棋捂嘴輕笑,忍不住的開口,也是,前幾日小姐的臉色難看的很,今日稍微打扮一下,那美麗的模樣一下子便被突顯出來,一時間看呆了,也在情理之中,誰讓她們家小姐是天生麗質呢?
“琴音,哦,哦,我想起來了,琴音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頭,青紅和青綠不是被髮賣出去了麼?琴音和知音是二夫人新撥給二小姐的。那丫頭來了好一會兒了,我看她不順眼,便讓她在外面多等一會兒,這纔來通報。”秋菊的臉色有些不好,並不是針對琴音,而是針對她的主子。
一想到害的自家小姐大病一場的簡黎惜,她心中就沒來由的恨,她能給琴音好臉色看纔怪,要怨只能怨她命不好,當了簡黎惜的貼身丫頭。
“那便喚她進來吧,我倒要看看我那妹妹又想幹什麼。”簡黎攸輕笑一聲,眉眼之間,竟閃過一絲邪氣,看的妙棋與妙菡心中一顫,她們只要一看到小姐這般表情,便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不過,現在她們可以肯定,遭殃的肯定不是她們,那就在一旁歡快的看戲吧。
“是。”秋菊應了一聲,便掀起簾子出去了,沒過多久,就領着琴音走了進來。
“見過大小姐。”進了屋,琴音乖乖的給簡黎攸行了個禮,面色平靜,心中卻有幾分不滿。二小姐這般和善的人,大小姐竟也狠得下心來對付她。
“擡起頭來,讓我看看惜兒妹妹的新丫頭長得是何種模樣。”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簡黎攸那悠哉的模樣,看的琴音心中的火氣又濃了幾分。
或許是先入爲主的偏見,在沒有和簡黎攸接觸之前,便已經給她下了定義,所以如今是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可惡。
琴音擡頭,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看着眼前那美麗的面容,一瞬間有些恍惚,見過簡黎惜,她便覺得那是一個無比美麗的女子了,現在再看一眼簡黎攸,卻發現,真正的美人卻在眼前,比起簡黎惜那種嬌弱的女子,眼前這個更顯隨意灑脫,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貴氣,便足以讓人折服。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嫡庶之分?一母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不過,她之所以這般不將旁人放在眼中,所憑藉的不過是自己的身份吧?
“真是一個小美人兒,跟在惜兒妹妹身邊,可要好好的伺候她,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簡黎攸好似威嚴的看了琴音一眼,隨即又道:“對了,惜兒妹妹讓你來此,所爲何事?”
剛剛那句話,似乎只是隨口一說,轉瞬間,便已經消散在空氣裡。
“大小姐病了那麼多天,也許久沒有出去逛逛了,二小姐深表歉意,讓奴婢來請大小姐出去散散心,總好過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無聊。”琴音不卑不亢的說道,只是眸底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散散心?你怎知道我身子好了?”簡黎攸勾脣輕笑,口中吐出幾個字,清清淡淡,讓人看不穿她的心思。
不知爲何,琴音卻覺得壓力迎面撲來,讓她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