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躺下

我們當然會說好,不過不會真的會去選房間。

今晚,我沒有維持以往逢酒必喝喝酒必瘋的神勇狀態了。倒是子寒,大醉。一直唸叨着父親叔叔,安瀾後。我們把安瀾留下來,讓她照顧子寒。其餘的,全撤了。

無論在倉庫,還是在店面。耳朵裡聽到關於林魔女和王華山的內鬥激烈程度,都跟在市場部辦公室一樣。

魔女說她喜歡我吶,說真的一直都在想着她那句話。表情帶着幾分羞澀,明媚妖嬈,桃腮杏面。

每次想起都讓我激動萬分,比打勝仗還激動。

李靖說對了,她缺的是男人。恰好遇上一個填坑的。

考察別的同行店面時,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基金會的,週五邀請我到郊區某個小學獻愛心。我想,會碰見莎織嗎?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剛掛了電話,收到了一條信息:小洛,真的很感謝你幫了我。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是牡丹發給我的。她一直都沒忘記過我,這讓我很是興奮。不過我還是保持了我傲氣凜然的自尊心:沒空。

她乾脆打電話過來,我接道:“我在忙着。”

牡丹小心翼翼地問道:“小洛,她在你旁邊麼?”

“不在。”我沒好氣的回答道。

“小洛,關於你女朋友的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她這女人不簡單。你瞭解她麼?”她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口氣問着。

我是很好奇魔女的身份,但是知道魔女是什麼人又如何呢?在我印象中,她就是一個名家出身腰纏萬貫頭腦發達萬人之上的美女老總。

“不瞭解又如何?她不會像你一樣的傷害我就是了!”我不耐煩地說道。

她說道:“小洛,勇哥說,她居然認識暴龍。我問勇哥暴龍是誰,勇哥不肯告訴我。可我猜,能讓勇哥這麼怕的人。一定是比勇哥還大有來頭的黑社會人物。你想想看,她只是你們公司的一個業務員。爲什麼認識那麼大的人物呢?”

牡丹以爲魔女是個漂亮的小女子。她哪會想到魔女就是叱吒風雲的億萬公司股東呢?

倒是說魔女認識這個什麼讓湖平市黑社會大哥程勇都害怕的人物,究竟是什麼人呢?暴龍,霸王龍?這麼一想,對魔女又產生了幾分好奇的興趣,本身她就是個謎了。綠色眼珠,身家顯赫,上流人士見了她都要給她面子。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就這樣。再見。”我若無其事的掛了電話。

心裡很糾結,牡丹,我從沒忘記你。後來喜歡的她們,身上帶着的,都有你的影子。都說情歌都是老的好,走遍書叢海角忘不了。我說情人還是老的好,滄海桑田真的割捨不了。

搞策劃說輕鬆是真的夠輕鬆,沒人管你,沒人說你。但是你不可能整天坐在店裡吹吹空調憑空想出來很牛的策劃。

還要走同行店面甚至不同行的店面。研究他們成功的店面銷售技巧,然後可以照搬到我們店面來運用。也可以在原來他們成功模式上,琢磨出更好的策劃來。

李靖也是鬼點子很多的精明傢伙,而且他有經驗。有他的幫助,每個促銷策劃都做得比較成功。

就是想不通,公司營業績效越是蒸蒸日上,關於兩個股東鬥爭的傳聞就越是激烈。我見過不少公司成績不好股東鬥得四分五裂的,就沒見過成績越來越好翻倍上漲還斗的。

聽說公司裡各個部門的矛盾,各個領導的矛盾。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唯獨我們這些小單位小部門,能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來,這個公司遲早會有一天亂掉的。

從一個鬧市區手機店秘密調查出來,我拿着手機記錄着剛纔與導購員聊天的一些數據。

豪華的凱迪拉克越野車,王華山的座駕。噶的停在我跟前,黑色玻璃徐徐降下。王華山情人芝蘭戴着大大的墨鏡,掩着嘴笑着,說道:“帥哥,棄暗投明了?到人家通訊公司上班了?”

我擦了擦汗說道:“對。王華山對你不錯嘛,他親愛的座駕都給你弄來糟蹋。”

“你瞧你說的什麼話啊?什麼叫糟蹋。”她笑嘻嘻道。

“你拉着這個車,去拉來幾個情人。在車上上演某些禁播的電影節目。”我哈哈說道。

“閉上你那臭嘴!調到店面,是不是又可以去禍害國家花朵了?”她問道。

“你要不也一起去?我們店裡很多帥哥的哦!”我說道。

由於在鬧市,芝蘭的這個巨無霸車子一停在路中央,後面就好多車行不通了。心急的一直摁着喇叭。

“哎不跟你說了,我還要跟朋友去逛街。什麼時候有空?不如現在一起去逛街吧。嘖嘖嘖,得!有了新女人,是吧?沒良心的!走了啊,有時間給我電話!”她踩油門走了。

這個女人哪邊都可以吃得開,我搖頭自愧不如。

走回自己車上,拿着筆好好寫了整整三頁的策劃草稿。

有人進了車子副駕駛座我都沒擡頭,以爲是芝蘭的。問道:“怎麼,不去逛街了?”

她沒說話。

我側過頭看看,嚇了一跳:“魔女。不是。林總,你好。”

“寫什麼這麼聚精會神的?”很霸道的搶了過去。“呵,不錯嘛。都記錄下來了。”

“林總,你怎麼會在這?”我問道。

“這邊幾個店做活動,我過來看看。”她把筆記本扔回給我。

“哦?不開車來嗎?”我沒話找話,試探她對我有沒有意見。

她沒說話。

“吃飯了沒有?”我嘻嘻問道。

還是沒說話。

“今天不忙嗎?”我又問道。

她沒回答我,我偷偷側着頭看了看她。只有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我擦了擦冷汗,吞了一下口水,說道:“林總,我還要,還要跟李靖去一個公司拿尾貨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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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啊!”她看着我大聲道。

“哦,是是是。您順路嗎?”我小聲問道。

她還是不說話。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男主有外遇,女主在男主開車的時候,一推方向盤,兩人全翻進路邊溝裡死球。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車子的時速維持在四十公里之內。

“會不會開車!”她說道。

“現在。不是開得好好的嗎?”我說道。

她又不說話了。

又開了一段後,在向右轉彎時。不經意間看見,她哭了。

兩行眼淚順着美麗的面頰流下。卻面無表情,彷彿不關己事。

我是不敢多嘴的,我還不想死。

她連包也沒帶,真的是來視察工作的?還是想搞俄羅斯地鐵自殺性爆炸啊。

車子停在一個保安公司的樓下。我是來這裡討債的,李靖早就在上面等我。這些公司會團購我們店裡的商品,但是那點尾數,總是特別的難拿。合同上明明寫了付款日期,不僅是過了期還不把錢送來,還要你去求着他。軟磨硬泡的,一層一層的簽字。像這種公司還不算難,政府部門,最恐怖的莫過於討政府部門的錢。原本是他們欠我們的貨款,搞得像是去跟他借錢似的。

“我下車了哦。”我說道。

她沒哭了,依舊是冷酷的表情:“去吧。”

“你沒事吧?”我關切地問道。

她冷笑道:“你關心我啊?”

“那我上去了哦,你等我也可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等下我下來了。陪你去喝兩杯?”我建議道。

她又不回答。

當她默認了。

上去了那家公司。

像這種討債的工作,不屬於我這崗位和李靖的工作範圍以內。可是每次下面的人來問多了,要不了尾數。李靖就要出馬了。

我上去見了李靖,問道:“怎麼樣了?”

李靖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裡面的採購部經理辦公室說道:“說,在忙。等下再說。這一等,讓我等了一個多鐘頭了。”

“爲什麼每次都碰到這樣的人!”我不悅道。

“能有什麼辦法,我都抽了半包煙了。實際上碰到這樣的人也少,就是四五個會有一個這種人。”李靖手裡捧着一本小說。

“我進去跟他說!”說完我進了他們採購部辦公室。

我進去找到他們的經理,鞠躬問道:“經理,我是億萬公司的。你看剩下的那些貨款能不能。”

“哎呀,我都說了啊!如果你們等不了,就改天來要都行啊!你看我現在不正在忙着呢?”那個經理不耐煩道,手裡抓着鼠標,玩着掃雷。

我低聲下氣說道:“經理,我們很難跟上司交差的。”

“我們公司那麼大,可能會去欠你們那點錢嗎?你們那十來萬的貨款,怕我們付不起啊?”他還振振有詞了。

我哀聲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他大聲道:“我看你們就這個意思!就那麼點錢而已,我現在不是沒時間寫採購報告單嘛!那你等等不行嗎?”

我欲要開口解釋,他又打斷了我的話:“出去外面等一下啊!我現在要整理一些工作文檔,整理完後。我叫你們你們再進來!”

我剛要發作,李靖把我拉了出去。無奈的說道:“小洛,這些人都是大爺啊。得罪不起的,忍一忍忍一忍,都忍了差不多兩個鍾了。我就不信忍到中午他還不給?”

我們低估了對方的堅韌能力,還有賤人能力。到了中午,他們從另一個門去吃飯了。

我火冒三丈怒道:“媽的拉過來打一頓再說!”

李靖很平淡,說道:“兄弟,小忍養性大忍修身。莫急莫急。”

“莫愁莫愁。”我壓着怒火坐回來。

“莫愁美女。”李靖自言自語,冷冷的看着牆壁,想他的莫愁美人去了。當年他對金蓮說金蓮很像莫愁。其實我個人認爲他的金蓮很像潘金蓮。

之前已經等了一個鐘頭,他們去吃飯。吃飯回來又過了一個鐘頭。我揮揮手,李靖進去了。半晌,出來了。耷拉着腦袋學着裡面那個經理的口氣說道:“我剛纔午飯有時間的時候你們又不來!我現在忙了你們又來啦?再等等。”

三尸神暴跳,五臟全爆開。我站起來了,罵道:“進去拖他出來打!”

李靖拉住了我,拍着我的肩膀:“淡定,淡定。”

我說好要和林魔女去喝一杯,這下爽約了。還有,下午我要去參加那個基金會到某個小學的獻愛心活動。

再忍,繼續忍。像個忍者神龜一樣的忍,帶了綠帽還要忍。

終於,過了一個鐘頭後。他把我們叫了進去。讓李靖寫了一張收條,說道:“這個呢,我先給你一半。沒辦法,會計和出納都不在,我這裡只有這些錢。中午她們在的時候你們又不來。”

李靖先把我推出了門口,說道:“你彆氣了!媽的,站這兒等我!”

然後掛上笑容,又進去了。

我不敢進去,我怕那個經理會被我從窗口丟出去。

半個鐘頭後。李靖在裡面走出來時面掛微笑,走出門口後一副苦瓜臉。說道:“軟磨硬泡,還剩三萬五千塊錢沒能要。”

我氣憤的說道:“你說那種人是不是該把他丟出窗口去呢?又不是我們欠他錢。”

“沒辦法。現在人家就是要那種威風的感覺,明明是欠人錢,還裝着一副我們欠他錢似的。小洛,別說你想打。就是我早就想打了!哎,不說了不說了。回去吧。”李靖推我下了樓梯。

兩個人帶着滿腔怒火,走下了樓。

我越想越氣憤,轉身跑了上去。李靖叫道:“別啊!”

衝進他們辦公室,抓住那個經理的領帶提了起來:“媽的你什麼意思?玩我們是吧!”

經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問道:“你你你想幹嘛。”

“我們在這裡耗了半天,你耍我們是吧?”一拳砸了過去。

“救命!”他大喊道。

李靖衝進來的時候被四個人拖了出去。而我,顯然忘記了這個公司是個保安公司,五六個人進來就打了起來。

他們還算客氣的了,李靖只是被架着,沒被打。而我被打了一頓,衣服頭髮亂糟糟。

和經理對視着,他就只捱了一拳,眼角青着。很不樂意的把那點錢都給了我們。

衣衫不整的和李靖走下樓梯,李靖扯了扯正我的領帶:“沒傷着吧?”

“我忘了他們是保安公司!要不然那幾個小毛賊還不全扔出窗外啊!”我悶悶不樂道。

“他們還算客氣了,只是拉着你踩了幾腳。”李靖安慰我道。

“我只想打那個王八蛋的。如果他們不上來拉我。估計死得夠嗆!”我揮着手,沒受傷。

走到自己的車前,我驚愕了。魔女居然還一本正經直着腰坐在副駕駛座上,就跟幾個鐘頭前我離開的時候一點沒變。

李靖悻悻的笑笑:“小洛,人家。等你?”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等下上了車別多話,會死人的。”

“不不不,我坐公車回去算了。”他拒絕道。

“你有病啊?拿着十幾萬塊錢坐公車回去?”我說道。

他呵呵一笑:“沒事,支票的。人家小偷不知道。我可以打的。哎,她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不如。我求你幫我一個忙。你開車回去,她問我在哪裡,你就說我已經先拿着錢回去報道了!”我急中生智。

“你這叫什麼理由啊?我可不幹!”他拔腿就一溜小跑,截了一部的士,鑽上了車。

我追過去喊:“我不是開玩笑啊!”

的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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