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淋頭?”我想到上次我是被林夕砸到腦袋開花鮮血直流。“好啊!你這小妮子!敢拐彎抹角罵我是狗!”嘻嘻哈哈說完後,本想捏一下何可漂亮的臉蛋,總監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林夕出來就開罵。我急忙逃之夭夭。
夜深人靜,躺在牀上好好想了自己的現狀和未來規劃。首先,學會拍馬屁,多向莫懷仁討教工作上的事情,儘快勝任綜合部部長這個職位,公司裡的派系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個人的能力。有了工作經驗,將來我走到哪兒都不怕餓死……
又回到了辦公室,以前是從小職員被踢進地牢,後來從地牢被踢出,後來從外面被召回地牢,又從地牢送上辦公室。感覺自己從‘地獄’跨越到了‘天堂’。
在辦公室上班需要打卡,已經有點不習慣。
一大早就上去辦公室打卡,這時辦公室還空蕩蕩的。我住得近嘛,住在公司大樓的地下。打卡時,前面站着那個貴少婦,白潔姣美亮相,一席月白色長裙明豔俏麗,精緻的妝容也讓人賞心悅目。
太早,就只有我們兩個,我突然很想整蠱她,對着左邊叫了一聲:“哎呀!陳世美!”
她條件反射般跟着往左邊望去。
我的心涼了半截。
白潔回過頭來對我微笑致敬:“殷然。”
看着這個能拿到湖平市年度十大最美微笑獎,我越看就越氣憤,惡狠狠說道:“你打不打卡,不打卡就讓開!”
白潔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好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靠!看,這副楚楚可憐模樣的貴少婦,多惹人憐愛,可憐啊,人家寧可去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我這樣一個救她於水火的乾弟弟!
白潔看着我怒氣洶洶的樣子,估計心底感到委屈,打了卡轉身就走向她們辦公室,我緊跟其後,並不是我想跟着她,而是到綜合部部門辦公室路過白潔她們銷售部辦公室。走着走着,白潔突然回頭:“殷然。”
我痞子一笑:“白女士,你是不是想問我要幹嘛跟着你?你要穿着白色長裙上班嗎?我知道你一定要去換衣間換上公司制服,特意跟着你去偷看你換衣服的!”
白潔咬咬牙,十分不甘的轉身走了。第一次發現,做壞人要比做好人暢快得多。
坐在辦公室裡等着綜合部員工們來上班時對我頂禮膜拜。
綜合部的員工不少,分工明確緊張細緻。做領導就是好啊,那些想破腦袋的事情不用你去想,那些打字端水的任務不用你去幹,那些整理規劃的工作不到你去煩,那些尖端的策劃組織的東西輪不到你去考慮。你只管看着手下人拿上來的文件,閱,簽字!然後送到莫懷仁跟前,他再看一次,簽字!然後送上何可秘書那兒,簽字!最後送到林魔女那兒。重大的可能還要送到總部。不過一般的文件都是在莫懷仁那兒簽字就ok了的。例如宿舍分配。
想不通啊,莫懷仁這樣的老妖怪無能力無本事也能做綜合部部長。
綜合部同事們看着我這個年輕的有‘犯罪’前科的副部長,嘴裡雖然不說,心裡想啥我都知道,嫉妒!純屬嫉妒!誰都會這麼想,我靠!老子辛辛苦苦在這裡幹了那麼長,憑什麼不到老子上去卻輪到姓殷的傢伙上去了?他們比我還想不通。後來我慢慢才知道,在公司裡,並不是你有才能就可以做領導的。
我這樣子算diao嗎?莫懷仁那個老妖怪才diao。翹着二郎腿,手裡拿着一支粗粗的煙(也不知道是啥煙,又不是雪茄),半閉着眼睛吞雲吐霧,像極了奴隸主看奴隸幹活的模樣。他的牛逼態度感染了我,連我也有了一種小人得志的威風凜凜。說真的,看着別人工作的確是一種幸福。
看別人工作是幸福,看別人求自己又是另外一種難言的變態幸福。不過這傢伙賊精了,有人求他談例如宿舍分配,例如員工保險之類的事情,他如果不想同意的,都會指向我說:“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還要經過殷副部長的統一。”然後讓那些人來找我。這麼一來,莫懷仁負責婉言相勸,我負責直接拒絕,就是我倆都得罪人。其實我知道,莫懷仁就是想拉近距離,讓我跟他站到同一條船上。
意料中的事,午休,王華山老總找我了,約我到老地方,華北路華北餐廳。我只是奇怪,老子的手機號碼剛換,公司裡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的,他咋就那麼消息靈通呢?
一見面我就急忙給王華山倒茶:“謝謝王總提拔。”
他點點頭:“嗯,你是說你當上綜合部副部長的事吧?”
“謝謝王總。”我再次彎腰表示感謝。
“坐下來。那事不是我安排的。”
“啊?那麼真的是林夕總監安排?”如果真的是林夕與這幫妖怪有染圖謀王華山財產做了,我只能先表示哀悼。
“對!儘管你與林夕水火不容,但是你與莫懷仁黃建仁關係好起來了。這正是林夕所希望的,這兩個人都是林夕的得力干將。瞧着吧,以後他們一定會讓你一起幹大事的!”王華山邊說邊用一種特別的懷疑眼光看我。
我急忙說道:“王總你就放心了,沒有你,我現在還是一個被人鄙視的小保安。您的大恩大德,殷然沒齒難忘!那些奸人曾經害過我,此仇不報非君子!”
“殷然,覺得三國演義裡的劉備如何?”他突然問道。
“在那個英雄輩出、諸侯割據、混戰連綿、弱肉強食的時代,劉備的實力很小,因此,爲了保護自己,等待一展宏圖的時機,劉備在殘酷的時代學會了忍耐的性格和委曲求全的精神。”我不知道王華山想說什麼,只好不作發表任何意見。
“劉備先後投靠過公孫瓚、陶謙、呂布、曹操、袁紹、劉表、孫權,十足是一個投機主義者,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典型者。這話不是說你,是說銷售部門的某些人。殷然,咱可醜話說前頭,你收了我王華山的錢,假使你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那可別怪我無情。”王華山微笑道。
我的心一緊:“這個,殷然自然知道。”
“別那麼緊張,我是說,就怕你平時應酬喝多了或者別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我們的計劃不是功虧一簣了?你說是吧。你最好小心行事!別讓我一番心血都白費了!。好了,說正事,最近,你表現得很好。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把你提攜上去,那些老同事都沒能爬上去你這個新人就飛了上去,這其中必然有問題。你好好幹吧,爭取他們的信任,這幾個傢伙,據我所瞭解,還挺有本事,且還挺牛的。記住,順着毛摸,他就聽你的——脾氣再大,城府再深,主觀再強的人也吃不消這招。他們一定會排除異己提攜心腹。你也別管什麼正義不正義,他們想幹嘛就好好跟他們幹嘛!有什麼動靜,跟我彙報!還有。以後別換手機號碼了。這幫傢伙!我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開除了,真是我的心腹大患。”
我好好聽,好好點頭。
看來,王華山和這些人的糾葛,沒有表面上看見的聽說的那麼簡簡單單而已。大有問題。
我奇怪的是,爲何王華山沒有提到過棗副總和秦壽笙那兩個老妖孽呢?不過他不說我也不想問,問了反而顯得自己話多想法多,反正他自己有他的安排,我好好照他話去做就是。升官發財何樂不爲。
我的路,儘量小心翼翼,不犯法就是了。
回到倉庫,對阿信說道:“星期六早要面試,招聘兩個倉管職員。讓你妹妹來吧。”
阿信一聽這話,跳了起來:“啊?真的嗎?可是我妹連個正規的學歷本都沒有,怎麼應聘。”
“沒事,讓她來吧。”
“老大!這是真的嗎?”
“真的,那個林妖婆給了我這個招聘的權利,你讓你妹妹來就是了!”
“感謝老大!”
“還有,宿舍我也幫你爭取的,咱這個倉儲部雖小,但起碼也要搶來那麼三個指標嘛!”黃建仁肯定要一間,阿信一間,還有一個名額。我肯定也要有一間,但我是用綜合部副部長的名義要的。發覺當領導真不是一般的好,總能先公司之樂而樂,後公司之憂而憂。
星期五之夜,銷售部的若干領導齊聚某個餐廳包廂,大家喝得不亦樂乎,當然,也有一些來意思意思就走人了的。也有的存心巴結咱的,也有的就來甩眼色的。
有個作家說:一個女人的成長,是必須要經歷許多難以忍受的寂寞,痛苦和憂傷的浸泡,才能到達成熟和豐盈。斜對面的白潔就是這樣成熟豐盈的,我倒是很有興趣去了解她的內心,可惜了,想到陳世美,我就一陣一陣唏噓。
我們綜合部門的人自然是全到齊的,至於別的部門,只要是經理副經理部長副部長之類職位的無論是不是真心祝賀的,也起碼來過一下場的。至於白潔,我就不知道她是以啥身份來祝賀我們的,也不知道她是來祝賀我還是祝賀莫懷仁的。
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酒過三巡,臉紅了起來,氣氛也熱鬧了起來,大家敬完綜合部新部長莫懷仁後,輪到我了。一個綜合部的下屬,女同事來的。舉起酒杯向我致意喝酒,偏偏左眼還閉了一下拋給我一個媚眼,全場的人都叫起來:“交杯!交杯!交杯!。”
這女同事還臉不紅心不跳,與我大大方方的喝了三杯交杯酒,全場的鼓掌聲吶喊聲熱烈不斷:“再來三杯!要不然,嘴對嘴的喂!。”
玩笑話而已,誰知那女同事還當真了?一口酒含嘴巴里就迎了上來。
後來的女同事當然都不願意幹這種事,老老實實說了一句祝賀的客套話,舉起酒杯碰一下就成。
輪到白潔敬酒時,我假裝喝多了不行,倒在凳子上嘆氣:“我。快。不行了。”而後靠到黃建仁耳邊問道:“她只是銷售部的職員,爲何。”
“白潔?殷副你大概還沒知道,白潔早就是某個營銷部某部門的內務經理了!她的職位可比我現在高多了,不過營銷部門某部門的內務經理,哪比得了殷副你這綜合部副部長?”
莫懷仁也靠過來對我說道:“殷老弟,咱以前爲了這女人打得頭破血流!實在不值!萬人迷的漂亮女人,也都是萬人騎的!真要能幹了她,也沒啥意思,還整得咱兩兄弟打來打去的。老哥在此再次道歉。”邊說邊舉起酒杯喝乾。
我急忙也回敬了莫懷仁一杯:“莫部長,你這樣做就折煞俺了。”
莫懷仁淫笑着:“殷老弟,也許你現在出馬,指不定能騎了她?”
我心裡壓抑着怒火,這廝說話真難聽!
白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完美的女人。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種優雅與雍容,舉起酒杯對我一笑:“恭喜你,殷然副部長。”
我也舉起杯子與她碰杯:“謝謝白經理的祝賀。”然後湊近她耳邊悄悄問道。“白經理,我想請教一下,氣質彬彬有禮儒雅舉止、穿着名牌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好人。穿得邋遢一些,特別是穿着那種緊身t恤迷彩褲的就是壞人呢?”
她的臉一紅,低頭不語,喝了那杯酒。倒是這副嬌羞模樣,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她特有的典雅氣質,端莊美貌容顏,總是四兩撥千斤,輕輕地對我一笑,我就天旋地轉,再也沒有反抗的力氣;而那時,她絕決的要和我絕交,也是輕易的一個轉身絕塵而去,留我一個人空寂,我就天昏地暗。
“殷副,喝啊!”好多人提醒着我纔回過神來。
“不。不好意思,我有點頭暈了。”我掩飾着自己的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