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莠感到萬分不解,你們怎會性格不和呢?一個溫溫爾雅,一個活潑開朗,可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呵呵,你開玩笑吧。”紅莠想想不對勁,不苟言笑的人開起玩笑來,你得想想纔好笑,不想的話,也就這麼過去了,現在的人基本上是麻木的,只管自己心裡想的,不管別人幹什麼。
“你不是說冷幽黙吧。”
“是真的。”
“我感到這個理由不夠充足。”
“結婚與戀愛是兩回事。”
“這個我知道,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並且沒有什麼責任,有時間你想我,我想想你,沒有佔有慾,應算是高尚的戀愛了。”
“我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社會壓力大。”夏志豪這話很顯然,是關鍵點。紅莠雖然不是什麼外人,畢竟他與紅莠不是十分熟。
開始把紅紅當成紅莠,後說紅紅就是紅紅,現在夏志豪清楚了,紅紅就是紅莠。
特別是對紅莠的讀書一段,煒煒常常在志豪面前提起。
紅莠姐如何如何。說她聰明,說她勤奮,說她敢同生活挑戰。
從而志豪對紅莠有崇敬之感。
紅莠不僅外表漂亮,而且心裡藏着這麼大的事,十多年了,志豪無法想像這女子心裡是多麼的強大。
“我看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你說還有什麼原因?”
“這個我也不能妄自菲薄。”
紅莠第一次見到志豪時,就感到這男人不簡單,在大事面前穩得住。
她看得出來,煒煒很喜歡志豪,不是一般兄妹關係,她護着志豪就像是母牛護着牛犢。
在一瞬間,紅莠有些激動和興奮,回頭一想,也不是你什麼男人,你爲何喜歡這樣的樣子。
讓人看出來有多不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回想當初,志豪說了一句:你就是紅莠姐吧。煒煒馬上就插了上來,她不是紅莠,她是紅莠的表妹,叫紅紅。
這一幕紅莠記得特別清楚。就是因爲這樣,紅莠看出超出了兄妹關係,後面結婚出國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紅莠必竟還有一個夏正東,可就是夏正東,她戀他,也不能嫁給他。
夏正東對紅莠是沒有死心,可現在的紅紅不想做紅莠的替代品。
就這樣一直糾結着,她要是用紅紅的身份嫁給夏正東,就一生一世無法恢復真相了。
她的臉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變回原樣了,這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也是非常的殘酷。
“事情都過了,說說也沒有事。”
“嘿嘿,你是這樣想的。”
志豪是不想將他母親的事在一個還不很熟的女孩子面前說出來。別人不理解,再一個也沒有這個必要。
“我們吃飯吧。”志豪說完出了包廂,向洗手間走去。
紅莠沒有動位置,這件事找志豪能不能辦成,不找他又能找誰呢?
他都不能辦好,也就沒有辦法了。
她一個人又能怎樣呢?
又一想,這是皇城,天子腳下,誰敢亂來。
她爲什麼要找志豪呢?
是省城裡的驚嚇?
其實,她也不怕什麼,不是人們所說的糊塗膽大。因她不想聯連累他人,是心底的底牌翻出來了。
不應該呀,害怕是有些,她這種害怕,不是怕死,她怕的是死不瞑目。
她整整花了十年,她就是不甘心,她就要告倒他,這就是她十年,吃盡了千辛萬苦,她都過來了。
但,她這次有些糊塗了,怎麼就找他呢?
還明知煒煒的事,只是後來志豪他們離婚了。
她也沒有聽到志豪爲離婚而高興。
她自己問自己爲什麼到這裡來了?
如果說理由,也有,因志豪是夏林海的兒子或是女婿,她是夏林海的女兒,她找他合情合理。
說當然是說得通,而且是理所當然。
可是,紅莠心裡,一點沒有想這樣或那樣。
吃完飯,他們還坐了一會,喝了一會茶。
“我是喊你紅紅姐,還是喊紅莠姐。”後面加一個姐字,是應煒煒後面喊的,從年齡看紅莠也不比志豪大。
紅莠臉一紅,她沒有想到志豪突然說這個。
“隨便喊什麼,不是煒煒,我們也許這輩子也認識不了。”
“不是這樣,在高中時,我就對紅莠姐有印像,她總是穿花格子的褂子。當時我就想,若是在我班上多好,也就可認識了,可是我們班上只有三個女生,不是這樣,就是那樣。”
“志豪,你說話,我越聽越糊塗,不知是誇還是損。”
“不,不,不。”志豪連說了三個不字,後面也沒有說出來,看上去志豪比較輕鬆,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紅莠當時在學校是優秀的,也是校花,只是她非常的低調,這可能是與家庭環境有關。
家是在鄉下,再漂亮的女子也被一層霧所擋着,最多是霧裡看花,不是那樣鮮豔奪目,趨向朦朧,原本朦朧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可高中時期,一般都在拼命讀書,這是一個穿草鞋與穿皮鞋的分水嶺。
見到了,也就是那麼一下,精神一振,眼前一亮,過了又得將頭埋入書本里。
有些比較浪漫的老師也會說一兩句,同學們要努力啊,神女會擁抱你的。
在那時候,總感覺到神女,是天上的,人間是不可能有神女的。
毛澤東主席的詩句就有:“神女應無恙,當今世界殊。”老師講到這一句,男同學有精神,因爲神女無恙,自己就有希望。
當然詩句的內含都知道,可是這句可能沒有幾個男生會忘記的。
今天神女在志豪面前現身,志豪有些不知所措,在一瞬間也想過,這不過是下意識的。
是突然,是太陡了,沖淡了過往對神女的理解,還是擠壓了對神女的一種渴望。
一旦揭開了面紗,所有的神秘不再有了。志豪想這絕不是,過去向往,今日過了,明天就不美好了,不,不是,可能是角度不同的問題。
紅莠見志豪目光渙散便說:“志豪,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嘿嘿,有一點。”志豪不好意思答到。
“那你回去休息。”
“好吧,送你去賓館。”
“不用了,我自己行。”
“明天我將東西交給你,我就走。”
“這麼急啊,事完成了,結果怎樣不重要了。”
志豪沒聽明白紅莠的話。
心想你爲此事奔波十年,可想而知你作出多大的犧牲,怎麼到了最後說不重要了呢?
紅莠的意思,她只有這麼大的力量了,到了這裡都不行,是不是要到玉皇大帝那裡去告。
“這樣吧,你明天將東西交給我,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我們公司有客房,你就在那裡住,週末我帶你到北京轉轉。”
“這樣不好吧,也有可能影響你和煒煒的關係。”
“紅莠,我這樣喊你行嗎。”
“這原本就是我的名字,不過有五、六年沒有人喊過這個名字,讓這個名字復活,真不是容易的事。”
“不說這個了,走,現在就去我們公司招待所吧,條件還行。”
“志豪,像我這樣的人還有資格講條件嗎?”
“千萬別妄自菲薄。這是你說的。”
紅莠沒有再說什麼。
志豪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早,剛過九點。“你累嗎?”
“我不累,兩個月我自己照顧自己還是照顧得挺好的。”
“那我們走,反正路也不多,四十分鐘就到了。”
她們從一小巷道插過去,就是一條寬敞的大道,當然還是沿街邊走。
一路上,志豪給紅莠介紹。
紅莠今晚才感到活得像個人樣,也從未有過今晚這樣自在。
活得自在先要精神放鬆,心裡沒有負擔,要做到隨緣,隨緣是一種胸懷,是一種成熟,是對自我內心的一種自信和把控。
紅莠還有一種想法,她感到自己也算對得起自己了,她明天就要將這重要的東西交給志豪,這是一種信任,也應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樣去理解。
她在來北京前也想過,她成功不成功,她不再爲此事糾結,最後大不了,過自己的日子,她還叫她的紅莠,只不過換一個地方去生活,天下這麼大,未必沒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在她的腳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她堅信,這個狀子遞上去,一定會有反響的。
志豪見她一句也不說,只是默默地聽他講,默默跟在他後走。
“你是不是還在想狀子的事,別想了,你努力做了,而且快將青春都搭上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志豪,我也是這個意思,也就是最後一搏了。我也決定了。”
“哦,那就好。我會用全力去做的。”
“這個我知道。”
談話間,到了。紅莠住在公司招待所裡。
志豪安頓好紅莠,隻身一人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今夜,的星空仍然是星光閃爍,夏志豪回想着,高中時期的紅莠,那可是一個光芒四射的女孩,雖然出生在農村,家境又不好,但,還是擋不住她閃眼光芒。
在紅莠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沒有倒下,反而更加堅強,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支撐着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