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陸明給徐妍倒了一杯水,就在徐妍的對面坐了下來。
“說吧。”陸明微笑着對徐妍說。
從哪裡說起?
徐妍在沉默中進行着艱難地思想鬥爭,她必須先確定陸明對她的情感,才能如實告訴他別的,不然,她輕易說出她的所作所爲,不但解救不了自己,反而是自掘墳墓。
徐妍下定決心先對陸明表白。
辦公室是陸明和另一個心理健康老師專用的,那個老師現在不在,辦公室裡只有她們兩個人,陽光在玻璃窗外明媚燦爛,碧空如洗、萬里無雲,一切看起來都不壞,應該是個很好的表白時機。
徐妍‘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垂着眼簾不敢正視陸明,她的心狂跳不止,充滿了殷切的期待,她鼓起勇氣,聲音還是小得要命,她說:“陸明老師,我喜歡你。”
“呵呵,我也喜歡你,徐妍,你聰明、上進,只是,我聽田路老師說你最近上課老是走神,各科功課都在下滑,爲什麼呢?你有什麼心事儘管說吧,要知道,每個人都會有有心理障礙的時候,及時疏通才不會成爲隱患。”
“我、我說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徐妍受了一點鼓舞,紅着臉羞澀地點明。
“……”陸明沉默了,從徐妍的神態和話語,他知道徐妍指的喜歡是什麼,他沒想到徐妍一上來說的,竟然是求愛。
作爲一個心理醫生,陸明能看出徐妍存在很大的心理問題,她遊移不定的眼神、冷漠孤僻的態度、萎靡不振的‘精’神,都明顯地說明她非常需要解開心結,可是,她是敏感多疑、膽怯謹慎的,她柔弱的外表下,有一層厚厚的屏障,阻止她信任任何人,如果他此時拒絕了她,那她不會對他吐‘露’半個字,但如果他模棱兩可,無疑是對徐妍的誤導和欺騙。
陸明發愁了,實際上,當病人對心理醫生動了男‘女’之情,心理醫生的輔導作用就已經減損了大半,因爲,病人不會理智聽取、分析心理醫生的話,而是會往一廂情願的方向去想,失去了客觀、準確‘性’。
陸明的沉默讓徐妍不安起來,她結結巴巴地說,聲音顫抖,“我知道你把我看成病人,我沒有病,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她語無倫次起來,如坐鍼氈。
“徐妍,每個人的‘精’神世界都是硝煙瀰漫的戰場,本能的衝動、適應環境的願望、自我價值的實現以及倫理道德的要求之間無時無刻不在拼鬥撕殺,如此說來,每個人都有病,我的意思是說,正因爲如此,你是正常的、健康的,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只是讓你更健康。先把你剛纔的問題放下來,先做個選擇題,好嗎?”陸明儘量斟酌詞句。
“嗯。”徐妍的情緒平定下來,陸明讓她覺得安全、舒適、被尊重、被接納與認同,她放鬆下來,認真聽陸明說話。
“徐妍,你要切身從你自己的需要出發,來做這個選擇,你願意得到一個好朋友,還是願意擁有一個好醫生,二者不能兼得。”陸明盯着徐妍的眼睛,他希望徐妍能正視自己的心理問題,從她自身健康的角度進行選擇。
徐妍聽了陸明的問題,內心進行了‘激’烈地鬥爭,爲什麼二者不能兼得呢?她多麼希望陸明既是她的男朋友,又是她的心理醫生呀。
如果一定要在二者中選擇,該怎麼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