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拉開門走了出來,發現她家的門也開了,她的哭聲大了起來,孩子的哭聲也更加明顯。
我擡頭一看,發現她被那男人硬生生的給推了出來,惡狠狠的說道,“我告訴你,你想離婚隨你的便,但是孩子你休想帶走!”
說着砰的將門關上了。
她在外面哭着哀求,一遍遍砸門,“離婚就離婚,我什麼都不要,你把果凍還我!我不能沒有她!”
她的哭聲引來了樓道里其他的鄰居,他們紛紛開了門,留了條門縫看熱鬧。
她繼續砸門,但毫無反應,得不到任何回答,只能聽到門那邊孩子微弱的哭聲。她發了瘋一樣繼續砸,突然間那門豁的開了,裡面的男人憤怒的伸出一隻腿來,一腳就將柳如月踹了出來。
柳如月猝不及防,被踹了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哭喪滾一邊哭去,老子還沒死呢!”那男人惡狠狠地說道,然後又砰的將門關上。
我急忙走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我發現她已經哭的沒有了樣子,大概是剛纔捱了那一腳的緣故,看起來她氣息十分虛弱,捂着肚子,半天似乎喘不過氣來。
“要不要我幫你報警?”我問道。
她這纔回頭,看到扶她起來的人是我,不禁哭的更傷心了。
“到我屋裡歇會兒吧。”我說道。
“不用了,謝謝。我得找他媽說理去。“她推開了我,然後哭着走了過去,按了電梯,等電梯到了,匆匆上了電梯。
我望着電梯向下走的數字,不禁搖頭嘆惋。
鄰居們也都關了門,各自回去了,我也只好回來。
回來以後,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無法集中在緊張的電視劇情節裡了,我一直豎起耳朵,耳聽八方,想聽到她回來的動靜,或者是她家裡的動靜。
我有點後悔,剛纔沒有上去幫她,不管以什麼身份,她丈夫打女人終究是不對的,這樣我就可以以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過去幫她。
我暗暗決定,如果她家裡再發生爭吵,我一定要挺身而出。
但是等了很久,卻再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我正坐着,電話突然響了,我拿起手機發現是猴子打來的。
猴子是我的大學同學,關係比較好,他家也是外地的,因爲他女朋友是本地的,所以畢業以後便留在了濱海。我在這邊的朋友不多,除了同事,便是大學同學了,我們關係不錯,所以常常聯繫。
這兩個月由於實在太忙,也並沒有見過面。
我接起電話,問道,“怎麼了猴子?”
“快,快來北京路的桃花源,我在這兒等你。”猴子說道。
“怎麼了?有事嗎?”我問道。
“有事,你快來。”猴子說道。
“急事嗎?”我心思還在柳如月這裡,當然不想這會兒離開。
“急事。十萬火急,你快來,我等着你。”猴子說完便掛了電話。
沒辦法,既然他是急事,看來我也只能去一趟了,畢竟是好朋友嘛,再說柳如月這我就是再等下去,恐怕也不見得有什麼動靜和消息。
我穿好外套,鎖了門便出去了,打車趕往北京路的桃花源酒吧。
進了酒吧,裡面彩光閃爍,歌聲迷醉,舞臺中央有一個小型的樂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唱歌,人們三五成羣的坐在一起藉着音樂的背景聊天喝酒。
我一進去就看到猴子坐在吧檯前,見我走進來就衝我招手。
我走了過去,坐在了他旁邊,問他,“什麼事,這麼着急找我來?”
他倒是不慌不忙,問我,“你喝什麼?”
“我不喝,你快說什麼事。”我問道。
“你着什麼急呀。”猴子給我倒了一杯啤酒說道,“多久沒見了,就不能約你出來見見麼。”
“我還忙着呢,加班呢,聽你說有急事我才趕過來的,你可別說你沒什麼事,我就地把你活埋了。”我說道。
猴子笑了,“有事,真有事,那個什麼,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借錢?你怎麼又借錢?”我說道,“你上次借的錢好像還沒還我吧?”
“上次不是去見丈母孃嘛,我不得買禮物嘛,這不是丈母孃見面以後,對我不是很滿意,因爲我沒房子,所以我這不是得多走動走動,多賄賂賄賂,這一走動,不就得花銀子麼。”猴子說道。
“你賄賂你丈母孃,關我屁事,憑什麼讓我拿錢給你?”我說道。“你的工資呢?”
“我的工資不是還得賄賂我媳婦嘛。”猴子笑眯眯的說道,“你比我混得好,借幾個給哥們兒救救急怎麼了?我下個月發了工資連上次的一起都給你還不行。”
“你少來這套。”我說道,“我要花錢賄賂媳婦,難道我就不賄賂我媳婦嗎?”
猴子笑得更厲害了,說道,“你得了吧,你不想借給我錢,哪怕編個別的藉口也行,你這藉口也太假了點吧?你媳婦兒?快得了吧,不知道得等到哪個猴年馬月!”
跟猴子扯皮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幫助,最終我還是架不住他的軟泡硬磨,把錢借給了他。他承諾很快還來,但我覺得根本不靠譜,當然我也沒打算讓他儘快還來,他說的沒錯,誰讓我沒有女朋友呢,暫時並沒有什麼壓力,他是個基層公務員,工資確實低,給他救救急,也沒什麼。
“回頭哥們給你介紹一好的。”猴子說道。
“得了吧,我可不想要你們單位那些個嫁不出去的老婦女。我先走了。”
從桃花源出來,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我就打車回了陶然水岸,一路上我還在想,柳如月不知道今晚上會不會再出現,沒想到我一進小區就看見她了。
她躺在小區公用的長椅上,明顯是喝醉了,醉到我完全可以爲所欲爲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