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凝兒昨日剛去,王妃來的真不是時候。”杜陵侯無法,這話已經說出來,他沒辦法反駁,因爲他也沒有關心過蘇凝究竟是不是在府內。夫人說去上香了,那就應該是去上香了吧。
西王妃也不怒,繼續喝了一口茶,喝茶時,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一閃即逝,道:“原來是這樣,可是剛剛本王妃在門口時看見九小姐的貼身丫鬟,並且向她們說明了來意,似乎她們今日已經回到府中了。”
杜陵侯夫人見裝不下去,連忙扯了扯嘴角,掩脣癡癡的笑道:“瞧我這記性,她說大概也就這個時候回府,沒想到還能趕上。”掩脣時,面露一絲尷尬,同時心裡更加不喜歡蘇凝了。
西王妃將杜陵侯夫人的眼神中的不甘和嫉恨盡收眼底,一直都聽聞,蘇凝在這侯府中被嫡母打壓,現在一看果然有些貓膩在裡面。
秀眉輕皺,幾不可見的愁容鬱結於眉宇之間,這些年蘇凝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不一會,靜和推着蘇凝來到了大廳。
西王妃頓時眉眼含笑,溫婉的眸子裡多了些疼惜。
蘇凝眼底一陣諷刺,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聲音輕柔道:“見過父親,夫人,見過西王妃。”
杜陵侯夫人眼眸微閃,按理說無論嫡庶只要是杜陵侯府的子女都應該稱她爲母親,而蘇凝如此稱呼她,擺明了不待見她。
儘管蘇凝語氣誠懇,恭敬有禮,杜陵侯夫人總覺得她在嘲笑她。面容尷尬,僵着臉不說話。
杜陵侯恍若不知自己夫人的不滿,現在眼裡只有蘇凝,見他目光慈祥柔和,一副慈父的模樣,關懷道:“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他不好意思說不知道蘇凝舊疾復發,只能關切的看着蘇凝,扮演着慈父夫人形象,至少要讓西王妃覺得他還是關心這個女兒的。
蘇凝神色淡淡,道:“多謝父親關懷,已經好多了……咳咳”說話時還輕輕的咳了兩聲,她以前面色蒼白是內力所致。
今日她的臉色是真的蒼白如紙,搖搖欲墜,從裡到外的較弱。彷彿那瓷娃娃,輕輕一觸碰,便會碎。
西王妃憐惜的望着蘇凝,如此弱不禁風的身體,也是難爲她了。
“王妃,讓你看到了這一幕,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九丫頭這孩子十分懂事,就算身子不好,也還要去廟裡進香,讓我跟侯爺很是擔心。”蘇凝的話落,杜陵侯夫人便開口道。
蘇凝杏眼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脣邊含笑,附和道:“蘇凝見過西王妃,蘇凝這副殘破的身子,有勞王妃記掛了。”
西王妃說是來看望她的病,的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剛剛杜陵侯夫人的話,蘇凝很快就想通了,怕是爲了不讓她們見面故意說她去廟裡上香了。
脣邊的笑意中含着諷刺,蘇凝並不知道原來這杜陵侯夫人還會害怕啊。
“你這孩子,身子不適怎麼還出城呢?幸好沒出什麼事情,這要是出了何事,你讓我怎麼跟混小子交代?”西王妃雙目含笑,似嗔似怪,但是語氣中並無任何嗔怪之意。
蘇凝心中一暖,恐怕是錦少怕她受欺負,才讓西王妃跑這一趟的吧。可是他不知道,蘇凝儘管沒有了內力,但是一般人還是動不了她的。
更何況,蘇凝身邊還有個三個人跟着,他們的武功也是一流,只是爲了不讓她暴露故意隱藏而已。
“多謝王妃。”蘇凝真心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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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妃輕輕的拍了拍蘇凝纖細卻不細嫩的手背,眼裡更是心疼,緩緩地道:“以後有時間多來西王府走走,我跟你娘也有些淵源,如今一轉眼,她的女兒都要及笄了。”
西王妃忽然提及這事,不知蘇凝有些驚訝,就連杜陵侯和杜陵侯夫人都極爲驚訝。他們都不知道西王妃和蘇凝的母親淵源頗深。
當年蘇凝的母親只不過是一個丫鬟出身,怎麼會和身份特殊的西王妃有任何的關係呢?這信息量有些大了。
“西王妃認識九姑娘的母親?”蘇凝之所以是排行老九,同時也不受寵的原因就是當年杜陵侯是被蘇凝的母親灌醉了才與之發生了關係,也就有了蘇凝。
杜陵侯夫人的問話很是唐突,但蘇凝的母親以前是她的貼身丫鬟,結果卻爬上了自己丈夫的牀,這讓她從心裡看不上和厭棄蘇凝和她母親。
西王妃聞言溫婉一笑,看着蘇凝的眼光愈發的柔和,道:“是啊,當初有過幾面之緣,極好的一位姑娘。”
姑娘?這麼說她們認識的時候蘇凝的孃親還沒有被杜陵侯府納入府中。
蘇凝至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多給杜陵侯夫人,聽西王妃說道自己從未見面的母親之時,眼眸輕閃了一下,轉瞬即逝,說不出的詭異,卻無人發現。
杜陵侯似乎見西王妃也不願意多說蘇凝母親與她之間的事情,忽然輕嘆:“凝兒她娘走的早,這些年她身子又不好,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杜陵侯夫人面色一僵,似乎不肯相信杜陵侯嘴裡能吐出如此的話來。
“九小姐看起來身子是否還沒調理好?若是不適可以回去休息,我也出來的夠久了,就先回王府了。”西王妃淡淡的笑着,望蘇凝的眼神充滿着善意和憐惜,有些心疼她現在面色依舊那麼蒼白,想來是身子不適。
蘇凝神色淡淡,就那麼看着三人一起聊天,看着杜陵侯和他夫人在那裡妝模作樣,看着西王妃的眼底的愧疚和憐惜。
這一切,她一直都冷眼旁觀。
“多謝王妃特意來看我這個可憐的女兒,該由蘇凝前去看望王妃纔是。”杜陵侯一聽西王妃要走,又見蘇凝沒有任何動作,連忙站起身,恭敬道。
西王妃無所謂的擺手,拉着蘇凝的手,溫言細語道:“以後要是有何難處,可以隨時來找我,要是那混小子欺負了你,你也儘管來找我,我幫你教訓他。”
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彷彿她就該作爲蘇凝的後盾。可是她忘了,蘇凝與她非親非故,只是因爲錦少纔有那麼一點交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