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的腦袋像要炸裂開一樣,眼前一陣陣發黑,曉曉那一句“老爺已經不行了”,像是一顆炸雷一樣,讓楊夜雙耳嗡嗡作響。
“你……你說什麼?”楊夜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身子都不由得搖晃了一下,強忍着站定,抖着聲音問曉曉。
“真的,大少爺……老爺突然他病的很重……”曉曉哭着,低頭說話。
“不可能!你說了!我走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就病重?一個星期?!”楊夜搖晃着曉曉的肩膀。心裡忽然開始疼痛起來,這種感覺真要命,就像是很久以前,楊老太太快要去世的時候,楊夜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裡那種心如刀割的疼痛一樣。
曉曉低頭只是哭着,不再說話了。
楊夜心裡清楚,曉曉絕對不可能是在說謊,但他這一刻感到麻木,是氣惱?氣惱爲什麼空間時差邏輯出了問題?是悔恨?悔恨自己不該去執行什麼狗屁的域主任務?他只是覺得自己特別想恨一個人,又不知道能恨誰。那種心肝俱焚的懊惱勁兒把他折磨的想原地爆發,拆了整棟房子……
在楊夜心裡,他早已經把楊振馗當成自己親生父親了。
正在這時,臥室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是錢伯。
錢伯這幾天也是心力交瘁。楊氏家族發生了很多事情,大少爺偏偏又不在,二少爺和大小姐都不是能作主能拿事兒的人,於是楊家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他、成伯和丘總管三個老傢伙在忙碌着。
而爲了伺候楊振馗老爺子,錢伯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這會兒他是剛剛被成伯他們勸着,回到自己房間稍微休息了一下,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卻根本睡不着,腦子裡亂成一團,心裡一直想着大少爺楊夜爲什麼還不回來。
躺了半天,胸口憋悶的厲害,根本對楊老爺子放不下心,只好起來出了房間,打算再去看看楊振馗老爺,正路過大少爺楊夜臥房門前,一下就聽見了楊夜的叫喊聲,錢伯激動的當時就胸口一熱。險些跌倒在地,掙扎了穩了穩。戰戰兢兢推開了房門,果然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大少爺楊夜!
“大……大少爺!!”錢伯幾乎是身子往前踉蹌着衝了起來,一直奔向了楊夜:“大少爺啊,你可回來了啊!”
楊夜一看見錢伯,也一下子激動起來,迎着錢伯快步走了過去。
走的同時已經張開嘴急急地問了出來:“錢伯!我爸他怎麼了?是真的麼?很嚴重麼?”那種感覺,就好像特別希望能從錢伯口中得到一個否定答案一樣。
錢伯已經老淚縱橫,撲到楊夜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抖了抖嘴脣,沒說出話來,只是重重的點點頭。
“這怎麼可能呢?”楊夜幾乎是喊了出來。
“大少爺,您還是快去看看老爺吧。”錢伯低着頭拉着楊夜的手,聲音一哽一哽的。
楊夜頓了一下,呆愣愣的看着錢伯。猛然鬆開錢伯的手向着臥室外面衝了出去。
錢伯愣了愣,回頭看看曉曉,又看了一眼如嫣,沒說什麼,也趕緊跟了出去。
曉曉看這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擡手擦了擦眼淚,轉頭對如嫣說:“如嫣姑娘,你跟我來吧。”
如嫣微微笑着,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曉曉姐姐,剛剛……是說的楊哥父親病重了麼?”
曉曉“嗯”了一聲。低下頭。沒再說話,向着門外走去。
如嫣猶豫了一下。輕着腳步跟了上來,擡手輕輕扶住了曉曉的胳膊。如嫣雖然人比較單純,但腦子卻不傻,畢竟從小在那三教九流彙集地煙花之地長大,察言觀色、待人接物這些事還是懂的一些,此時她自然是明白,這位曉曉姑娘並非冷淡她,而是因爲楊哥家地老爺病危,身爲這家的丫鬟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所以她這一個輕輕扶貼的動作,充滿了安慰和示好。
曉曉愣了一下,頓時感到一陣暖流涌上心頭。自從升爲大少爺的貼身女傭兼情人,曉曉在楊家大宅裡,除了溫柔之外,已經沒有其他貼心的姐妹了,以前那些女傭姐妹們,因爲嫉妒也好,級別不同也罷,都已經疏遠了很多,尤其是以前那個姐妹簌簌,私底下號召那些女傭們全都孤立她,這些曉曉也都知道,
剩下經常接觸的,勻馨小姐畢竟是南榮家族地千金,不敢高攀,而對小施和小旦,也只是相敬如賓而已,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大少爺楊夜,很難找到共同的話題,甚至更多時候,曉曉都不知道小施和小旦在談的那些宮廷王侯之類的是些什麼。
但曉曉從來沒有把自己內心的這種苦惱和寂寞對楊夜說過一句,她一直很贊同小旦在聊天聊到楊夜大少爺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其實做女人很簡單,只要男人好,我們做什麼都行。
所以,即便是溫柔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勸慰和詢問曉曉時,曉曉也只是看着窗外,淡淡的笑着說:“我是大少爺地女人,一個普通的女傭而已。你也知道的溫柔,我愛大少爺,對愛人要求和抱怨太多的話,那還是愛麼?”
於是溫柔也被感動了,姐妹倆在房間裡小聲抽泣了大半夜。
而此時,如嫣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曉曉有了那種貼心姐妹最自然安慰地感動。轉過頭來,對着如嫣淺淺的笑了一下,也拉住瞭如嫣的手,兩個女人之間就這麼簡單的互相有了好感,爲成爲好姐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也爲這些楊夜的女人們,今後在楊家形成拉幫結派、勾心鬥角地內部矛盾鬥爭,埋下了深深地禍根。
扯遠了,我們來說楊夜這邊。
錢伯出了臥室的門,早已看不見大少爺地蹤影,這不怪錢伯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使又沒有補鈣,而是楊夜心急如焚,忘了自我控制。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父親楊振馗的臥房去了。
剛剛在自己的臥室過於驚慌,楊夜竟然沒想起來應該先去看看父親纔對,心裡已經亂作一團,即便有着修仕地能力,但對於父親突然病危的消息,楊夜的情感還是普通人,他只想着這不可能,甚至有了逃避事實,試圖到處求證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這類幼稚想法。
此刻楊夜已經拼了命了。雖然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他急於見到父親。孤兒了二十幾年,終於有了一個疼他愛他的父親。如今居然可能又要失去他!楊夜心裡這種折磨和痛苦,是一般人體會不到的。
那些來往在三樓和五樓之間的男女傭人們,只是覺得一陣風颳過去,根本沒看到人影,最近楊氏家族禍事連連,太太失蹤老爺病重。所以這陣在室內颳起的莫名其妙的陰風,讓這些男女傭人們不寒而慄“隍恐不已。
眨眼之間,楊夜已經到了父親楊振馗的臥房門前,門是半開着地,楊夜停頓了一下,擡腿邁步推着門進了臥室裡面。
臥室裡很安靜,楊家的幾個私人醫生站在楊振馗地牀前,丘總管站在牀尾正在擦眼睛,牀的另一邊。站着楊珊和萋萋。大家都沉默着,誰也沒說話。
楊夜遠遠的已經看見了牀上躺着的父親楊振馗,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咚咚”跳着,呆呆地走了過去。
楊珊雙目無神的也在看着父親。忽然聽見腳步聲,擡頭一看,眼睛亮了一下,眼淚也瞬間涌了出來,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大哥!”喊着快步跑過來,一頭撲進楊夜懷裡。低低的哽咽起來。嘴裡說着:“大哥,你回來了!爸爸他……”
楊夜抱着楊珊。表情還是呆滯的,眼睛看着牀上的父親,繼續緩緩走過去。
臥房裡所有人都扭頭,看見了楊夜,除了萋萋,所有人都淺淺的行禮,沒人多說一句話,誰都知道,這種場面,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萋萋看着楊夜,張張嘴,欲言又止,臉色很難看,皺着眉頭沒有動。
楊夜走到牀前,眼淚已經流了一臉,眼睛卻呆呆的瞪着,看着牀上的父親。
楊振馗躺在牀上,打着氧氣,臉色紅潤的嚇人,嘴脣卻是慘白慘白地一張一合着,微微睜着雙眼,呼吸的很費力。
“爸!爸!”楊夜顫抖着嘴脣,慢慢繞過牀尾,站在楊振馗的牀邊俯下身子,眼淚抑止不住的涌出來,低低的喚着。
楊振馗緩緩睜開雙眼,眼球慢慢向楊夜這邊轉過來,看了他一眼,卻作不出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楊夜,然後眼皮又無力地垂下去了。
楊夜看了楊振馗半天,楊珊卻在一旁,拉着大哥的手只是在低聲的哭。
“楊緒呢?”楊夜突然問道,他在想如果父親病的這麼重,楊緒卻跑到其它地方去的話,沒別的,打死他!
楊珊哭着,抽了一下鼻子回答:“楊緒守了兩個晚上了,剛剛纔被成伯帶着回去房間休息一下。”
這話讓楊夜心酸了起來,父親病成這個樣子,這些作兒女地誰心裡會好受呢?這麼想着,楊夜點點頭,接過丘總管遞過來地紙巾擦了一下眼睛,擡頭看着那幾個私人醫生問:“我爸爸得了什麼病?”
那幾個私人醫生都愣了一下,紛紛低下頭去,誰也不敢搭話。
“問你們呢!我爸爸到底得的什麼病!”楊夜提高了音量。
那幾個私人醫生還是低着頭,一片沉默。
楊夜一下氣憤起來,病牀上憔悴地父親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剛要繞過牀奔向那幾個私人醫生,身後的萋萋突然之間一把拉住了楊夜。
楊夜回頭瞪着萋萋,語調還是那麼高:“你幹什麼?”
萋萋看着楊夜,表情平靜,輕輕的說:“大哥,你出來一下好麼?我有話跟你說。”說完,對旁邊的楊珊點了一下頭,向楊振馗老爺臥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楊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牀上的父親,也擡腿跟了出去。
站在臥房門外,楊夜看着萋萋,低聲問:“萋萋。叫我出來什麼事?”
萋萋仰頭看着楊夜,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說:“大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呢,晶晶姐不在,我無法跟任何人說。”萋萋直直的看着楊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楊伯伯,是中了邪術。”
“什麼?!邪術?”楊夜大吃一驚,瞪着眼睛看着萋萋:“真地麼?什麼邪術?”
“真的,但是晶晶姐不在這裡。我本來就是個外人,跟誰說誰會相信?”萋萋搖搖頭。又看向楊夜說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大哥,你不是曾經破過南榮家族的老爺子中的邪術麼?”
楊夜緩緩點點頭,若有所思,又猛擡頭問道:“那你怎麼不給我父親破一下?你手裡不是有那本《白海之邪》麼?”
“大哥!你怎麼忘了!我手裡的《白海之邪》是一部殘本啊!”萋萋急急的解釋道:“楊伯伯中的這道邪術,那個殘本里沒有記載,我也着急。但是沒辦法啊!”
楊夜看着萋萋,猶豫了一下,問道:“那……我父親中的是什麼邪術?”
“我偷偷觀察過,楊伯伯中的,應該是——嬰兒血。”萋萋表情認真,說着話指着自己的腦袋。
“嬰兒?嬰兒血?那是什麼?”楊夜追問。
“就是用剛剛出生不到一週地嬰兒的血液加上德地膽汁與其它物質一起提煉出來的一種**,注射進人的身體,使人體內超負荷的製造血液,直到人體內所有血管承受不住血液超量而迸裂……”萋萋說着,看着楊夜越來越陰沉的表情。打住了話頭,輕聲說了一句:“總之是非常惡毒的一種邪術。”
“讓我知道是誰幹地,我一定把他碎屍萬段!”楊夜低聲的吼了起來,攥緊了拳頭砸了一下門邊的牆壁,牆壁上一下出現了裂紋。嚇了萋萋一跳。
“大哥,你……我沒辦法幫楊伯伯了,我想你應該去試試。”萋萋在一邊小聲提醒道。
楊夜愣了一下,自己救父親?真的能行麼?實話說,當初救南榮幻的父親南榮駿老爺子,心裡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壓力。但現在。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萋萋又說的那麼嚇人。靠自己這點能力,真的沒有什麼把握……
萋萋見楊夜在猶豫,拉住他地胳膊催促道:“大哥,現在能救楊伯伯的只有你了!楊伯伯只有幾天時間就成了這個樣子,足以見得那個制邪的人是要致楊伯伯於死地的啊!”
楊夜被萋萋的話震驚了一下,扭頭看了看父親臥房地門,低頭沉默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萋萋,長長出了一口氣,轉身進了父親的臥房。
丘總管看見大少爺楊夜皺着眉頭,眼神發狠的走過來,以爲楊夜要對那幾個私人醫生動手,急忙走過來阻攔,嘴裡說着:“大少爺,你別激動啊!老爺他……”
話沒說完,楊夜扶着丘總管的肩膀把他轉開,徑直走到了父親牀邊,看了看牀上的父親,然後試着拉起了楊振馗的一隻手,父親地手把他燙得渾身顫了一下,楊夜一驚,定定身,再次握緊了楊振馗地手,左臂開始暗暗用了力氣。
赤印灼熱起來,一股熱流開始貫穿全身,然後順着楊夜拉着父親楊振馗的雙手,漸漸蔓延開來。楊夜也閉上了眼睛,仔細地謹慎的感受起來
楊珊看見大哥握着父親的手,不知道在幹什麼,只是緊緊閉着眼睛,好像在用力似的,剛要上前去問,被趕過來的萋萋一把拉住了。楊珊回頭看了一眼,萋萋衝着她搖搖頭,示意楊珊不要說話。
丘總管和那幾個私人醫生也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又一起看向楊夜,誰也不敢說話,又全都好奇楊大少爺在作什麼,紛紛屏着氣息注視着,房間裡一片寂靜。
楊夜漸漸在用力,他說不清那種感覺,但是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感受到父親體內的狀況。
那些血液就像海水漲潮一樣,不停的翻涌奔騰着,在楊振馗體內的每根血管裡橫衝直撞,而且打量的涌向了楊振馗的腦部。楊夜閉着眼,卻恍惚中明白起來,爲什麼看着父親的臉色那麼紅,因爲他已經長時間的腦充血了。而且從心臟到頭部,很多血管已經被擠壓和膨脹地變了形。
楊夜開始把熱量小心翼翼的傳輸到父親體內,趕着那些澎湃的血浪,一部分一部分的轉移和阻攔,卻又要謹慎着不能讓血液堆積衝破血管。
房間裡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看着楊大少爺閉着眼握着楊老爺子的手,緊緊簇着眉頭,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水來。
那些暗紅的滾燙血液,被楊夜驅推着涌到頭部七竅,楊夜閉着眼細細感受着。認定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些含有什麼嬰兒血的高熱量血液噴射出父親的體外。然後把那些原好地血液重新疏通到每條血管之中。
辦法簡單,操作起來卻很麻煩。而且,現在面對的是自己父親,這點必須承認,面對別人父親和麪對自己父親時地壓力,是完全不一樣的。楊夜感覺得到,稍有閃失,就會造成父親全身的血管破裂,後果不堪設想……也甭設想,父親就死定了。
幸運的是,那些摻着嬰兒血的再造血液,沒有完全和楊振馗的原有體內血液融合在一起,楊夜小心翼翼地用氣流把那部分膨脹血管的燙血與原有血液分離開來,把燙血拱送到可以外泄的方位。開始慢慢加大力氣。右手也按在了左手的手臂上。
所有人瞪大眼睛,屋子裡靜極了。忽然。牀上的楊振馗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到,這一咳嗽之下,在楊振馗嘴上扣着的氧氣面罩內,一下濺滿了血液!
楊珊在一旁猛地尖叫起來:“爸!!”掙扎着要上前。卻被萋萋死死的拽住了胳膊。
正當臥房裡的人都還在驚訝楊老爺子咳出鮮血的時候,猛然間!牀上躺着地楊振馗突然全身劇烈抖動起來,接着一道血柱從他口中噴射出來,如同血色噴泉一樣,把楊振馗嘴上罩着的氧氣面罩噴射出老高!
緊接着是鼻孔,大量的鮮血從楊振馗老爺子的兩隻鼻孔裡。
源源不斷的噴涌出來。霎時間,楊老爺子蓋着地被子。身下的牀單全部變成了一片血紅色,那血液浸溼之後的地方,還微微的冒着熱氣。
正當所有人都嚇傻了的時候,楊振馗的兩隻耳朵裡也向着左右方向噴射出大量地鮮血來!兩道血柱一左一右噴射出老遠,甚至噴濺在了左右站着地那幾個私人醫生,和萋萋楊珊的身上臉上!
於是楊振馗抖動着身子,整個腦袋就像是一個高壓裝置一樣,嘴鼻耳這五竅不斷噴射出打量滾燙地鮮血。在牀一邊的某個私人醫生被血液噴射在臉上,“呀”的尖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嚇傻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大量鮮血真的如同煙花一樣,在楊振馗頭部的上下左右噴射的很高很遠,然後四下落濺下來。整個臥房彷彿被鮮血染紅了,在場的每個人眼前完全被一片猩紅佈滿。腦子也都嚇得一片空白,恍若恐怖的夢境一般。
漸漸的,血柱開始變弱,最後停止了噴濺,一切彷彿安靜了下來。整間臥室裡,瀰漫着一層血霧,牆壁上和地上也都是血污一片,每個人都驚恐的瞪着雙眼不知所措,而身上臉上,都被不同程度的濺滿了血跡。
而楊振馗和他牀邊坐着的楊夜,已經完全成了血人一樣,從頭到腳都是一片血紅。楊夜的頭髮上,還在向下滴答着一滴滴的血珠。
楊夜鬆了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抹了一下滿臉的血跡,直直的盯着牀上的父親,眼神裡充滿和惶恐和期待。
終於,牀上躺着的楊振馗,又輕輕咳嗽了兩聲,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楊夜,嚇了一跳,一下瞪大眼睛猛地坐起來,聲音雖然還有點虛弱,但卻是吼出來的:“你、你是誰!”
楊夜呆了一下,慢慢儘量向後仰起頭,臉上開心的笑了出來。
萋萋放開了已經完全呆傻狀態下的楊珊,一步衝了過來,跪在地上搖晃着楊夜的胳膊,眼淚流了出來,在臉上的血跡中沖刷出了兩條淚痕,激動的喊着:“大哥!你成功了!你做到了!”
所有人都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楊振馗鎮靜下來,自己的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驚異的問道:“萋萋?這個是……小晚兒?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受傷了啊?”說着話,無意中撇到了自己的身上,眼睛瞪得更大了,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猛擡起頭四處看了看,表情越來越誇張,看着四周還可以看得清面目得丘總管和幾個私人醫生,喊了起來:“你們……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所有人開始慢慢露出了驚喜得表情,那表情在滿臉血跡得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楊珊終於緩過神來,哭了幾聲撲了上來,抱住父親大聲哭喊着:“爸!爸!你沒事了是麼?你好了啊!爸!你真的好了啊!”
楊振馗愣愣的看着懷裡也是全身血污的小女兒,一時間不知所措。
周圍的幾個人都激動的熱淚盈眶了,紛紛走上前來,帶着哭腔詢問激動着:“老爺您好了?”、“您好了老爺?”、“好了老爺您!”、“老爺好了您!”……
“大哥!我現在信你了!你真是神人了!”萋萋還在抓着楊夜的胳膊,興奮的哭喊着。
楊夜笑了笑,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掙扎着站起來,身子卻晃了晃,險些倒下。
“大哥你怎麼了?”萋萋急忙扶住了楊夜,此時楊珊也從父親懷裡站了起來,緊緊抱着楊夜的胳膊喊着:“大哥!你怎麼辦到的?你真是太厲害了!”
楊振馗一臉茫然的看着這一切,好奇的詢問到:“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萋萋走過去輕聲問:“楊伯伯,您一點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楊振馗真是一副徹底糊塗的表情,忽然擡起胳膊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驚訝的叫道:“這真的是血啊!誰的血?出什麼事兒了?”
楊夜虛着身子,拍拍擁在自己懷裡的楊珊的頭,轉向父親笑着說:“爸,這是您的血啊!”
正在這時,那幾個私人醫生中的一個,又沒有緣由的尖叫了一聲,楊夜和楊珊還有萋萋都回頭看過去,見那個醫生一臉痛苦的摸着自己一隻胳膊的小臂,然後擡起胳膊仔細看了看,驚叫起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