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的這一句話,如同一個驚雷,把已經擡腿趕往常青山上的衆人都震了一下,紛紛愣住神,瞠目結舌之後紛紛做思考狀,接着又全部沉默的收了腳步,原地皺起眉頭來。
是啊,怎麼忘了,馬上要上山,馬上要面對的,可是域界的那個瘋子,手裡攥着無數條修仕性命的慈仁谷啊。
南榮幻愣了愣神,放開了一直牽着的寶寶瓏的手,兩步走到夏喉朝鈞面前,輕聲問道:“夏祖,你……你和這個慈仁谷,交過手沒有?”
夏喉朝鈞搖了搖頭:“有過接觸,但沒有真的交過手,”說着,看了酋翎和柔雷一眼,又說道:“不過,慈仁谷的實力應該在我之上。
話音未落,酋翎在一旁輕輕飄動而至,衝着南榮幻點了點頭,說道:“慈仁谷的確十分強大,但是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聯手對付他的話,勝算很大。”
夏喉朝鈞輕輕“嗯”了一聲,還是補了一句:“大家要小心。”
南榮幻轉頭看了一眼楊夜,楊夜輕輕的笑了一下,第一個邁動了腳步,嘴上嚷了一句:“見到慈仁谷本人再說吧。”
所有人都看向楊夜,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也紛紛動身擡腿,跟着楊夜一起走向常青山上。
楊夜心裡沒有多少恐懼,他腦子裡還在想着黑域主就要來到這個空間的事情,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是成了血魔的穆鳴風,還是邪能威納,或是嘉闌修,甚至包括那獸族狂獯、鱗族龍曉、花族芙蓉在內,楊夜與之交手的記錄,都還沒有輸過。就連試探他的水族柔雷和禽族酋翎,也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楊夜十分自信,這種不敗,讓他認定自己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同行的這些人,就算是面對瘋子慈仁谷,也未必就一定會輸。
況且,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想到那些什麼神族、鬼族之類的歷史。楊夜心裡更是義憤,慈仁谷算什麼。他心中無限仇恨的目標,此刻已經直指黑域主!
烈日和南榮幻擔心的是楊夜的衝動,緊緊跟在了他身後,穆陽正與夏喉朝鈞對視了一眼,得到夏喉朝鈞的暗示後,也加快了速度。跟到了楊夜身後。
“無論怎麼樣,也不能讓赤匕出事,否則我們就前功盡棄了。”夏喉朝鈞在途中,對身邊一同前行的酋翎和柔雷低聲說道。
“我當然明白。”酋翎點了點頭:“我們合力,未必制服不了慈仁谷。”
“嗯。”夏喉朝鈞應了一聲,又微微一皺眉,說道:“不過,當初邪族和鬼族大戰時,慈仁谷在場,我也在場。他的實力,的確是非同小可的。”
酋翎笑了笑,甩了一下身上的羽毛披衣,輕聲說道:“正因爲這樣,黑域主纔會把慈仁谷拉攏到他身邊啊。”
“不。黑域主這麼做的目的,是因爲慈仁谷一定知道很多。”夏喉朝鈞搖頭簇眉說道:“還是小心點,在沒有搞清楚事情是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之前,最好不要有什麼傷亡。”
柔雷一直跟在夏喉朝鈞和酋翎身後,不見腳步移動,整個人如柔軟的一層薄薄的**一般。隨着前行的風向和氣流而動。面無表情,卻低聲追了一句:“夏祖。慈仁谷不是聽命於黑域主,他只是棲身在黑域主門下,我們不一定要用武力的。”
夏喉朝鈞點了點頭,沒有停下腳步,卻是輕聲嘆了口氣,說道:“問題是,你看赤匕的衝動情緒,到時候未必壓抑得住,無論怎麼樣,我們一定得保護好赤匕。”
酋翎微微側頭,於柔雷對視了一眼,又轉過來,一邊前行着,一邊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道:“慈仁谷,這麼久了,會不會有一些改變了呢?”
常青山的山頂附近,楊夜、夏喉朝鈞、南榮幻等一干人全都駐了腳步,山脈地勢有些複雜,即便是飛行尋找,恐怕也是十分麻煩。
於是夏喉朝鈞讓大家稍微駐步等待,自己使用能力聯繫了龍曉和芙蓉那邊。
而龍曉和芙蓉的性命現在握在夏喉朝鈞手裡,根本不敢怠慢,不多時,龍曉便已經按照夏喉朝鈞所指示的方位,找到了楊夜和夏喉朝鈞等這批人。
見了面,龍曉自然是畢恭畢敬,不止是看到夏喉朝鈞等人,就連在這個空間裡,第一次碰面的楊夜,他都是客客氣氣的,當然,上一次的交手,已經把龍曉徹底給打怕了。
楊夜卻是憤怒的不行,要不是南榮幻和烈日攔着,早就衝上去把龍曉碎屍萬端了。
畢竟上一次在唐朝,先傷南榮幻,又險些害了蘭妖斬的,就是這個傢伙。
龍曉臉色煞白,低頭不敢平視着面前,他當然知道,自己面前圍着的這一批人裡,要殺他的可不止一個。而且自己的命隨時可以給夏喉朝鈞取走,這種時候,明哲保身,能留住性命纔是要緊的。
“芙蓉呢?”夏喉朝鈞冷着臉低聲問道。
“她……那個,她在慈仁谷那裡,我們兩個要是突然都出來,我怕慈仁谷會起疑心啊!”龍曉一愣,急忙滿臉堆笑的解釋起來。
“哦,你們兩個一直和慈仁谷在一起?”夏喉朝鈞又問道。
“是啊是啊,夏祖,不是您說,等您要是來了,我和芙蓉一定也要出現在慈仁谷身旁的麼。”龍曉完全是一副見了活祖宗的模樣,回答絲毫沒有懈怠,表情無比討好。
“呵呵,你真的是龍曉麼?”南榮幻冷笑着,輕蔑的斜着龍曉插了一句:“當初在唐朝空間的時候,那個十分囂張的龍曉也不是你這副孬種樣子啊?”
龍曉臉色難看了起來,但還是陪着笑臉,自嘲地說道:“呵呵,此一時彼一時。我一向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活着還是性命重要,對吧夜襲哥哥?”
“你也配這麼叫?”寶寶瓏不樂意了:“夜襲哥哥是我才能叫的!閉上你的狗嘴!”
龍曉臉色有些慍怒,但他十分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面前站着的,不是和他實力相當的,就是比他厲害許多的,一人一拳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臉上還是努力的笑着,假裝不介意寶寶瓏的話。
楊夜站在一邊,胳膊還在被烈日拉着。雙眼死死的盯住了龍曉,那目光如同子彈一樣射向他。龍曉賤笑着四下陪笑,但一瞬間,與楊夜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後,不由得心中一悸,頭皮發麻,手腳冰涼了一下。
“去找慈仁谷!”楊夜的語氣不容置疑。甚至讓龍曉全身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楊家大宅距離常青山很近,但楊夜包括南榮幻在內,也很少上這邊的山上來看一看,第一不是旅遊景點,沒那麼山清水秀,第二能爬的山太多了,弄個飛機或者開個車,都能找到比常青山好一百倍的山遊玩,第三人都是這樣,越是近在眼前的越沒什麼興趣。越是離自己遠的越覺得興致勃勃,要不怎麼那麼多幹旱地區人民都拼死要來大城市打工,而大城市無數人,吃飽了撐的或者生活太安逸了,非得成羣結隊的往沙漠跑呢!
第一次真正地來到常青山上。楊夜和南榮幻有些驚訝。
這山脈地形十分怪異,往常遠觀看不出什麼來,現在只緣身在此山中了,才發現這山坡高高低低的,一派樹木茂盛,怪石嶙峋的景象。
而在這山頂之上。竟然有一座建築!
說是建築可能不算恰當。因爲那是一塊巨石,只不過這塊巨石太大了。不亞於一棟二層小樓的高矮大小。
說是建築,是因爲這塊巨石裡面被掏空了,完全成了一座房子一般。不過外表上看,就是一塊普通的巨石而已,要不是龍曉指點給楊夜和夏喉朝鈞等這批人看,換成他們自己尋找的話,百分之百忽略過去。
誰能想到: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精美的石頭能住人呢?
而當龍曉帶着楊夜和夏喉朝鈞等一干人,全部都來到了這塊巨石前面時,巨石忽然搖晃了幾下。
“慈仁谷在裡面麼?”夏喉朝鈞扭頭問站在自己身邊的龍曉。
龍曉點着頭,剛要說話,忽然巨石那邊傳來一陣陣的巨響,搖晃得更厲害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那巨石,就在大家的注視之下,一點點的開始從上端正中,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而這裂痕越來越大,從正中上端開始向下延伸着,巨石也隨着“咔咔”作響,搖晃個不停。
“後退。”夏喉朝鈞張開雙臂,低聲提醒着周圍的人。
龍曉早已退出去數步,小心地看着不遠處的巨石,眼神驚惶失措。
南榮幻急忙拉了一下寶寶瓏,帶着她向後面退了幾步,酋翎和柔雷,也隨着夏喉朝鈞向後挪動着腳步。
烈日站在楊夜身邊,拽了一下楊夜的胳膊,但楊夜卻是直直盯着面前的巨石,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穆陽正走過來,拉了烈日一下,兩人紛紛後退了幾步。
只剩下楊夜,絲毫不動的站着,直接面對着裂開的越來越大的巨石,無數迸裂飛散的碎石砸在他的身上臉上,而他,甚至連胳膊都不擡起來抵擋一下。
誰都看得出來,那塊巨石即將炸裂,如果慈仁谷真的在裡面的話,毫無疑問的,夏喉朝鈞和楊夜他們,馬上就要和瘋子慈仁谷面對面了。
表情都十分平靜,心裡其實都有些緊張,寶寶瓏也知道要見到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物,她已經下意識的挪了腳步,站到了南榮幻身體後側。
只有楊夜還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等慈仁谷出來一樣,沒有緊張,一臉平靜。
後面的酋翎示意柔雷上前把楊夜拉過來,畢竟等一下出現什麼狀況誰也不知道。但烈日無聲的輕輕擺手。制止了柔雷的前行,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誰也不可能把楊夜拉過來,楊夜是下了決心要和慈仁谷面對面了。
轟!
不出所料,那巨石終於從中間炸裂開來,殘餘的石塊石渣一左一右,向着兩邊倒塌飛濺出去,平地轟然砸出一陣濃濃的煙塵來。
所有人都沒動,龍曉卻又小心的退後了幾步。
煙塵漸漸散去。在一團灰濛之中,漸漸顯出了三個人影來。
一陣清風劃過。吹散了煙塵,楊夜微微仰了一下下巴,也終於看清楚了在濃塵中顯現出來的三個人影。
怎麼會有三個人?
楊夜有些意外。但原地不動,倒是後面的夏喉朝鈞也看到三個人影之後,也是十分疑惑,扭頭冷冷瞪了龍曉一眼。
三個人中。一個是芙蓉,這點楊夜不僅看清了,連他身後不遠處的南榮幻和寶寶瓏也看的明明白白,那芙蓉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縮着肩膀,眼神驚恐,忐忑不安的模樣。
還有一個,竟然是獸族狂獯,一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半截鐵塔一樣顯出了孔武來。目光直射向楊夜,但眼神裡卻有些異樣,好像有話要說一般。
那麼毫無疑問的,站在芙蓉和狂獯中間的那個人,就是瘋子慈仁谷了!
只不過。讓楊夜略顯驚訝的是,面前的慈仁谷,與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在楊夜想象中,既然被稱爲瘋子慈仁谷,那一定也是凶神惡煞一般,起碼是虎背熊腰,滿臉兇惡的樣子。
可是面前的慈仁谷。竟然這麼的斯文!
消瘦的臉龐,窄肩瘦腰,細長眼睛,看不出兇狠來,目光十分平靜,甚至有些哀怨,身體也沒有那麼強壯,穿着一件有些肥大地灰白色長上衣,領口處敞開着,鎖骨和半個胸膛處,露出一道明顯的傷疤來。而除了這道傷疤,這個慈仁谷完完全全就是個幾乎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模樣!
慈仁谷微微擡了下巴,向前面的衆人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翹了起來,微微一笑,擡腿邁步,從一片碎石廢墟中走了出來。
芙蓉和狂獯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夏喉朝鈞看了一眼慈仁谷,也是左右點頭示意了一下,於是衆人也紛紛向着楊夜那邊靠攏着走了過去。
兩夥人,就這麼越走越近。
慈仁谷已經走到了楊夜面前,卻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而是把目光灑向楊夜身後,盯住了夏喉朝鈞等人。
而當慈仁谷站定之後,與楊夜這邊的距離,也只有六七米左右。
“慈仁谷,好久沒見了。”夏喉朝鈞走上前來,站到楊夜身邊,衝着慈仁谷點了點頭。
慈仁谷的目光有些疑惑,接着一亮,十分平淡的笑了出來,說道:“我一直在看,這麼面熟,原來是夏喉朝鈞。”說着目光微微移動:“哦,酋翎,柔雷,呵呵,想不到你們都還活着。”
慈仁谷的聲音很淡,就像失真了一樣,聽上去幹巴巴的,如同劣質配音一樣。
酋翎和柔雷也走上前來,衝着慈仁谷點了點頭。
酋翎笑了笑,柔雷沒有笑,只不過雙方眼神的對視之中,彷彿互相已經坦露了很多內容。
“真是意外能遇到你們這些人。”慈仁谷笑了笑,好像習慣性地擡手,整理着自己的領口,那隻手有些枯瘦,手指細長,但整隻手上體無完膚,一塊一接一塊的疤痕遍佈手掌、手背和手指。
笑着,慈仁谷好像忽然間纔想到一樣,微微一簇眉,問道:“哎?你們怎麼能找到我的?我藏的很隱蔽啊,等着命令去見血呢。”說着話,目光已經移到了所有人身後,比穆陽正站得還遠的龍曉那邊,然後點了點頭,卻沒有顯出一點驚訝:“哦,原來是這樣。”
龍曉臉色發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上前來,深深低着腦袋,急急說道:“慈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我們……”
話沒說完,慈仁谷的手還在玩着領口,卻打斷了龍曉的話,問道:“我們?還不止你一個哦。”說着腦袋慢慢轉向了身邊的狂獯,問道:“有你麼?”
狂獯轉頭與慈仁谷對視着,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嗯……”慈仁谷點着頭,轉向了另一邊,看着芙蓉。語氣平淡的說道:“那就是你了?”
芙蓉愣了一下眼睛,臉色一白,汗已經下來了。
“黑域主都養了一些什麼修仕啊。”慈仁谷細長的眼睛淡淡撇着緊張得不行的芙蓉,輕聲說道:“沒有實力,卻會當叛徒出賣主子。”
“慈主!我們也是爲了保命啊!”芙蓉激動了起來,一扭身,衝着慈仁谷深深低了腦袋,雙手十分女氣的抱在胸前。伸出來的小拇指還一翹一翹的發抖。
“擡頭。”慈仁谷玩着領口,嘴裡輕輕蹦出兩個字來。
芙蓉猶豫了一下,慢慢擡起了腦袋。
“淘氣!”慈仁谷微微撇嘴一笑,玩着領口的那隻手慢慢拿下來,伸到芙蓉腦後輕輕拍了一下。動作很輕柔,就好像家長在笑呵呵玩笑一樣的逗着自己的孩子一樣。
但楊夜一愣,夏喉朝鈞一愣,酋翎一愣,所有人都一愣。
在這一愣的同時,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顯出了震驚和懼怕來。
因爲,就是慈仁谷這麼輕輕地拍這一下,芙蓉的腦袋已經從肩膀脖頸上飛躥了出去!遠遠劃過。摔落在地上滾了幾下,停住後,仰面朝天,圓瞪雙眼!
這當人會讓人震驚和害怕!因爲慈仁谷剛剛拍芙蓉腦袋的那一下,說是拍,倒更像是摸了一下!的的確確動作輕柔,也十分緩慢,看不出一點發力的跡象!
而且,那不是普通人,那是花族芙蓉!一個可以傷到寶寶瓏的黑域主門下高級修仕!竟然就這樣,被慈仁谷玩笑般的緩慢輕柔地一拍。那腦袋如同放在肩膀上的一個大紙團一樣。就被這麼身首異處的拍飛了腦袋!
慈仁谷慢慢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又舉到脖頸前。玩起了領口,眼睛看向了龍曉,輕聲說:“龍曉,過來,該你了。”
龍曉站在所有人後面,肩膀已經開始發抖了,臉色慘白慘白的,雙腿開始發軟的一點點彎了下去,臉上開始顯出要哭的表情來。
“慈仁谷,你還真狠哪!”滾落地上,仰面朝天的那顆芙蓉的人頭,圓瞪着雙眼大聲說道:“你明知道我和龍曉會把夏喉朝鈞和酋翎他們引過來,說好了我們一起對付他們的,你現在卻殺了我!我……”
芙蓉這邊說着話,站在慈仁谷身邊的狂獯臉色開始變化了,眼神顯出驚訝來。很明顯,他並不知道慈仁谷和芙蓉還有龍曉商議的計劃。
慈仁谷笑了笑,微微探頭向芙蓉腦袋的方向,輕聲說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對付夏喉朝鈞他們,你還不夠資格,至於殺你……沒有原因,就是我喜歡殺人,尤其是可能會妨礙我的廢物。”
“你!你……你這個瘋子……我!……”芙蓉的頭顱在地上,眼睛越瞪越大,氣憤地大喊着,但話還沒有喊完,突然之間的,“咵”的一聲,他的頭顱無端端炸裂成了一堆爛散血肉!
“羅嗦。”慈仁谷臉上還是笑着,語氣卻有些不耐煩,輕聲說了一句。
夏喉朝鈞和酋翎、柔雷,包括烈日、南榮幻等人,幾乎同時把頭從芙蓉腦袋那邊轉回來,看向了慈仁谷,眼神都十分驚訝。
因爲沒有人看見慈仁谷是什麼時候出手的,怎麼出手的,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招式!太快了!真的太快了!眨眼之間芙蓉已經徹底斃命,而這些人,根本沒看清楚慈仁谷怎麼動的手!
這個瘋子!他的實力真的在我們之上,而且高出許多!
夏喉朝鈞看着慈仁谷,臉色陰沉了下來,心中這樣想着,開始隱隱有些擔心。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站在身邊的楊夜,表情沒有變化!沒顯出什麼驚訝來!
難道。
赤匕對慈仁谷這樣高的實力,絲毫不懼畏?不介懷?
夏喉朝鈞驚訝的看着楊夜,猶豫着伸手,要拍楊夜的肩膀。但楊夜忽然轉了過來,與夏喉朝鈞驚異的眼神對視了一下,還笑了笑!
他笑了?夏喉朝鈞驚訝的瞪了一下眼睛,心裡想着:難道他看出來了什麼?難道他認爲自己可以對付慈仁谷的實力?
沒錯!楊夜看到了,當所有人都被地上那個芙蓉的腦袋說話時所吸引的轉過身的時候,楊夜沒有,他一直死死盯住了慈仁谷。所以他看到了,慈仁谷那隻抓着領口的手,使出了怎樣的動作。
的確,慈仁谷的動作快的驚人!輕鬆翻轉手腕便能使出招式來,一道細細的黑線,眨眼間穿過所有人,射到了芙蓉的腦袋上面。
但讓楊夜心裡沒有異樣的是,他看到了。而且看清楚了慈仁谷的動作!
之前楊夜已經聽無數人說過慈仁谷如何的實力超羣,如何的強大,剛剛面對慈仁谷的時候,他心裡也是同樣有些緊張,尤其是看到慈仁谷,拍掉芙蓉的腦袋竟然如同拍掉一個身邊的紙團一般輕鬆,這的確讓楊夜心裡有了些許的忌憚。
但是在慈仁谷拍向芙蓉腦袋的轉瞬之間,楊夜清晰的看到了慈仁谷的眼神閃過一絲狠意,而他的那隻手,也是在拍到芙蓉腦袋的一剎那。甚至繃緊了五指!
而且,不知道是自己的實力有了莫明的提升,還是慈仁谷並沒有大家吹噓的那麼強大。楊夜竟然發現,自己可以看的清楚慈仁谷剛纔炸碎芙蓉腦袋時出招的動作!看得清就能防得住!這就等於楊夜完全可以和慈仁谷交手!
而就在這一瞬間,在看到夏喉朝鈞眼神裡的驚訝時。楊夜知道了,不是慈仁谷弱,而是自己的實力的確又提升了,因爲連夏喉朝鈞、酋翎還有柔雷這些老傢伙的目光裡,都對剛剛慈仁谷的動作感到震驚,足以見得慈仁谷剛剛纔絕非一般的招式。那麼只有一個解釋。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提升。
那原因呢?
一剎那間,楊夜想到了自己在寶寶瓏家宅的大廳裡。遭受的那種怪異感覺。
那種胸口憋悶和燃燒的感覺,那種耳邊出現低沉呢喃的感覺,還有胸口正中的那處鬼徽,變成了黑紅的顏色,隱隱散發紅光的感覺,甚至鬼徽旁邊的血管筋脈,也變成了一條條暗紅色的紋路,四面八方的延伸着的感覺!
難道就是在那時,我繼承了神族和鬼族的某些奇異傳統?藏刃、赤煉、楊老太太在那一刻靈魂附體?!
楊夜想着,尚未找到緣由,不過心裡倒是坦然了許多,看着面前的慈仁谷,慢慢把手從自己的背後拿出來,繃緊了胳膊,運用了體內的邪能,飛快的在掌心聚集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黑色氣量球體來,然後突然出手!
黑色球體飛速的被擲向了慈仁谷。
這只是試探而已。
楊夜心裡有些不爽,因爲慈仁谷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卻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分明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而楊夜對自己的實力,此刻也算有些自信了,好吧,既然你無視我,我就先給你個小小的提醒!
黑色球體飛砸向了慈仁谷,而慈仁谷已經看到了,沒有顯出一點驚慌來,只是微微一側身,那黑色球體擦着他的灰白衣服掠過,在灰白衣服上,留下一串淺淺的焦痕。
所有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驚呆了,就連已經想要逃走的龍曉都轉着腦袋,呆呆的看着楊夜和慈仁谷這邊,心裡暗想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慈仁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燒焦了一塊的衣服,眼神裡略現出幾分驚異來,但迅速恢復了平靜,擡起頭,直視着楊夜,輕輕一笑,說道:“赤匕是吧?你着急了?還沒輪到你呢。”
其實慈仁谷早已注意到了楊夜,當他炸開了巨石屋子,看到所有人都退在後面,只有這個傢伙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從他的表情和眼神,慈仁谷就猜測出,這個人可能就是那個鬼族遺孤赤匕。
只不過,黑域主早早就給他下了命令,不能要赤匕的性命。雖然慈仁谷未必會聽從黑域主的命令,但他也不想真的就開始殺了赤匕,因爲他一直認爲自己不是什麼陰謀的主謀,甚至連幫兇或者參與者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楊夜與慈仁谷對視着,臉上毫無懼色,同樣衝着慈仁谷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呵呵,原來你知道是我,怎麼,不打算幹掉我麼?來吧,動手吧。”
話音未落,慈仁谷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喊:“還用不着慈仁谷大人出手,赤匕,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