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訃告》
世界現代家族經商業者的傑出代表,受萬人景仰的無黨派人士,偉大的享用主義戰士,傑出的富豪階級革命家,五大家族第八屆關係協調局委員、五大家族第八屆中央政治局委員、第十一屆家族企業管理處書記、第十二屆世界財富格局研討會主席,原家族企業發展顧問委員會副主任,世界人民貧富協商會議第四、五屆世界委員會副主席、偉大的世界慈善基金總會第一、二、五屆募捐成員會議主席,五大家族之一楊氏家族全面工作的卓越領導人楊振馗先生,因病醫治無效,於昨日在家中逝世,享年65歲。
楊振馗先生近日突發重病一直臥牀,於昨日上午8時25分醒來時突感身體不適,並有重度噁心嘔吐現象。經私人醫生檢查,血壓爲一二零,七五零毫米汞柱,脈膊每分鐘八十八次,體溫攝氏零下一度。由於未進早餐,隨即以靜脈點滴注射補充營養。不幸下午3時59分,突發大量吐血,迅即引發休克及心臟、呼吸衰竭,雖經立即召集醫療小組以人工心肺復甦挽救無效,延至3時07分心跳停止,瞳孔放大,而告逝世。
整個楊氏家族上下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每一個走動着、發呆着、靜默着的楊家大宅裡的人,都是淚流滿面,不言不語。
所有人都在哭,楊緒和楊珊更是哭的死去活來,嚎啕不已,儀態盡失。
楊夜也表現的很悲痛,卻再次造謠,父親死於嚴重的傳染性疾病,不可以讓任何人接近父親的遺體。以免病菌蔓延擴散。
這下楊家上下更是痛哭一片,很多人都爲不能和楊老爺子見最後一面感到心碎不已。但楊老爺子去世,楊家一切自然而然就要聽命於大少爺楊夜,沒人敢違抗,男女傭人們只能默着聲,在幾個管家的帶領下,重新裝點楊家大宅,但凡顏色鮮豔的地方,一律都換成白色。
丘總管已經把消息發了出去,世界上所有地大小家族的族長。管事兒的各類機構的領導,還有偏遠地帶尚未解體的幾個小國家的首腦都接到了楊氏家族老爺子楊振馗去世的消息。沒有人敢怠慢。無論路途多遠,都紛紛趕來弔唁。
勻馨帶着曉曉、溫柔、西施、鄭旦、萋萋還有那個不知道哪來的遠房表妹如嫣,還有其她幾個心靈手巧人又細心的女傭,開始默默的佈置起靈堂來。這些本應是下人乾地活兒,現在卻是這幾個人爲主在細緻的,一點一滴地盡着最後的心意。
楊家上下一片哀傷的白色。因爲楊振馗老爺子的爲人的確很好,楊家所有管家傭人原定保鏢廚師司機等等等等,無一不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難過。大家都沉默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傭人管家收拾整個楊家大宅;園丁們繼續精心伺候着那些老爺生前喜歡的花草;保鏢們巡着邏,站着崗,一個個情緒低落;廚師們準備着葬禮要用的各種食物糕點,而且把老爺生前愛吃的每一道菜都精心製作出來準備在靈堂擺桌用;司機們默默擦着每一輛車,想用最乾淨整潔的車送老爺最後一程……
那些家丁幹着幹着手裡的活兒,心裡一難過,就會哭出來幾聲。整個楊家大宅。隨處可以聽見幾聲低低的吟哭和抽泣。
楊振馗老爺子躲在房間裡,不能見人,寂寞的啃着自己的紅燒雞翅膀。
因爲被傳患了傳染性疾病,楊老爺子地遺體並沒有擺在靈堂裡。
整個靈堂布置莊嚴肅穆,簡單隆重。色調以淺色至白色爲主。稍加點綴赤橙黃綠青藍紫。靈臺未設遺體,所以大堂正中前方擺着一張大臺,因爲楊振馗老爺子生前也是買賣人,爲人正直善良,爲求全家平安,平日裡的信奉也不盡相同。所以在靈臺的正臺上擺放着觀音菩薩。耶穌基督、真主安拉、聖母瑪利亞、太上老君、關二爺、元始天尊、道德天尊、靈寶天尊等十七座神像,衆多神像後面垂掛黃布兼白布。
在衆多神像前面擺着黑色相框的楊振馗老爺子的大幅遺照,遺照兩旁是垂地地一幅輓聯,上聯書:一振天,泣泣泣,泣喚楊祖駕鶴去;下聯是:五馗手,六六六,陸通黃泉思故人。
遺照前面陳設香爐、水果、鮮花、蠟燭等。靈臺下是蓮花燈;靈臺左右放着金童和玉女、哼哈二將、亞當和夏娃、小燕子和五阿哥、陳楷哥和饅頭等等配對擺設。這些擺設旁邊還有一幅悲痛欲絕的楊家二少爺楊緒親手書寫的輓聯,本來全家都不太同意靈堂掛這個,但楊緒執意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悲痛心情,無奈,楊夜只好差人把這幅輓聯分別掛在不算引人矚目的靈堂兩側。上聯寫:如果愛,想唱就唱,別說我的眼淚你無所謂;下聯書:洗唰唰,吉祥三寶,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按照楊夜地要求,沒有人披麻戴孝,大家穿着相對正統嚴肅地黑色套裝,站在靈堂之中,楊夜與楊珊、楊緒等人站在一邊,成伯和錢伯在靈堂外迎候前來悼念的人,南榮幻一直在幫忙操持着諸多事項,看到楊夜一臉麻木地站在一邊,偷偷湊過去問:“你哭得出來麼?”
楊夜低聲回答:“偷偷掐大腿。”
前來弔唁的人開始絡繹不絕了。大大小小家族的族長或老爺子,還有楊氏家族旗下的所有企業公司的老總紛紛前來,楊夜基本上都不認識,或者說他們認識楊夜,而楊夜即便是見過他們其中的哪個也忘了。
很多前來弔唁的人都提出意見,說這個葬禮辦的太簡單了。楊夜一一回答他們,家父生前有遺願,喪事辦的越簡單越好。
所有體意見的人聽了,紛紛豎起大拇指,說真好,這樣做很對。很讓人敬佩,符合楊振馗老爺子一貫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
迎來送往的,人越來越多。楊家大宅外面地院子裡停滿了車輛,很多車已經派到了大宅門外面,而楊家大宅外面那條通道上已經開始出現了塞車現象,很多互相之間家族或者公司實力差不多的族長和老總們,一進一出互不相讓,都覺得給對方讓路的話就低人一頭。這樣的情況在各個路段都有發生,導致裡面的車出不去,外面的車進不來。楊夜不得不調派保安和保鏢甚至一些低級別的管家。去各個路段協調指揮,遇到無理取鬧或者不聽指揮的。抄他車牌!記錄在案!直接上報給楊夜!
雖然楊振馗老爺子仙逝,但由大少爺楊夜作主的楊氏家族實力仍是不可小視,那些人懼怕楊夜,紛紛息事寧人,各退一步海闊天空,道路也很快暢通起來。
正在楊夜帶領着楊緒和楊珊。規塗巨的給每一位進來弔唁地人士行禮鞠躬的時候。耳邊掛着地聯絡裝置忽然輕輕響了起來——爲了方便聯繫,也爲了讓父親楊振馗安心,楊夜特地弄了一套在金石羣島的時候用過的那種聯絡裝置,讓父親在房裡躲着,有事就叫他。而且,這種裝置楊夜還給了旺才和其他幾個比較信得過的手下,讓他們在楊家大宅的各處站着,隨時聯絡彙報情況。
現在叫他的,就是父親楊振馗。
“小晚兒啊。怎麼樣了?沒出什麼問題吧?”
“沒有,爸。放心吧,一切正常。”
“來地人多不多?熱鬧不熱鬧?”
“爸……你!”
“小晚兒,我也想出去看看我的葬禮什麼樣。”
“爸,你別胡鬧好不好?一會兒我就去找你跟你說!”楊夜被父親無聊的舉動氣到了,低低的吼了起來。
聲音稍微有點大。讓旁邊站着的楊珊聽到了,楊珊詫異的扭頭看向大哥,楊夜警醒,急忙作出頭疼的模樣,看着楊珊疲憊的,勉強的笑了一下:“怎麼了珊珊?”
“大哥。你剛纔說……說什麼?”楊珊猶豫着問。
“說什麼?我沒有說話啊!”楊夜一臉的莫名其妙。
楊珊盯着大哥看了幾眼。以爲大哥是思念父親說了胡話了,理解地伸出手拉住他。用力捏了捏楊夜的手,輕聲說着:“大哥,我也想爸爸,但是……我們得堅強點!”說着,眼淚又涌了出來。急忙擡起另一隻手捂住了嘴。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門邊的南榮幻忽然擡起手打了個手勢,楊夜看見心裡一下明白了,他和南榮幻定了暗號的,一旦有嫌疑人前來就互相通知一下。
果然,進來的是冷氏家族地人,冷蒼天帶着二少爺冷夕陽穿着一身黑色一起走了進來,表情都是比較嚴肅和悲痛的,直接走到靈堂正中的靈臺前,雙雙深深鞠躬。
楊夜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忽然覺得奇怪,怎麼大少爺冷天涯沒來?
這是楊夜第一次看到冷蒼天本人,冷蒼天給楊夜的感覺和那次看到張天授不一樣,雖然冷蒼天看上去也很乾練,但並不是相當精明的人,起碼在很多細節上首先自己忽略了,比如,他和冷夕陽在鞠躬之後,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相當古怪,自然被在一邊一直死死盯着他們地楊夜看在眼裡。心裡頓時生出了許多疑惑來。
冷蒼天帶着冷夕陽轉向楊夜這邊鞠躬,楊夜帶着弟弟妹妹還禮。雙方都是面無表情,鞠躬之後冷蒼天走上前來,伸手與楊夜握手,表情開始變得悲痛起來,輕聲說着:“賢侄,節哀順便。”
楊夜點點頭,嘴上說着:“謝謝冷伯伯。”之後又與冷夕陽很輕的握了一下手便鬆開,冷夕陽也是說了幾句客套話。但是由始至終,冷蒼天和冷夕陽,與楊夜,雙方地眼神都沒有對視或者哪怕是交匯一下。
楊夜能感覺得到,冷蒼天對他是很仇視的狀態,或許是因爲打桌球那次贏來了冷氏家族三分之一的產業?但是冷氏到現在也沒在轉讓書上簽字啊。而且冷蒼天和冷夕陽腳步匆匆,好像是在躲避什麼似的,急於要走。
楊夜看着冷蒼天帶着冷夕陽走出靈堂的背影,腦子裡細細回味着剛,剛這冷氏父子的舉動和眼神,隱隱覺得不會是他們在背後下手,因爲雖然能從冷蒼天和冷夕陽的眼神裡看出那麼一絲幸災樂禍,但卻沒有做賊心虛的躲避。那麼他們兩個在躲避什麼呢?這麼來去匆匆地?
楊夜擡手調了一下耳邊的聯絡裝置,輕聲說:“旺才,你在哪?”
旺才的聲音馬上傳過來:“報告,我在主宅正門附近,OVER”
“哦個屁啊,認得出冷氏家族的老爺和二少爺麼?”楊夜輕聲罵了一句。
“認得,大少爺,您給的資料上都有。”
“好,你叮囑冷氏父子,觀察他們的舉動。隨時跟我說。”楊夜下了命令。
“SIR!YESSIR!”旺纔好像特興奮又接到了大少爺交給他的任務,聲音裡充滿了被信任的激動。
沒多長時間。門前南榮幻的手勢又來了。看手勢楊夜知道,是張氏家族的人到了。
果然,進來地是張天授和張氏大少爺張文宇。兩個人都穿着一身白衣,加上張天授一頭向後整齊梳理的白髮,顯得特有派頭。
張天授帶着張文宇,緩緩走到靈臺前站定。慢慢地鞠躬,再擡起頭來時,楊夜驚訝的發現,張天授的眼圈居然有點紅!
張天授看着靈臺上楊振馗的遺像,長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唉……老傢伙,你怎麼就走了呢?我還沒跟你較量夠呢……”說着話,頭又低了下去。
楊夜驚異不已,但表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等着張天授帶着張文宇專向他這邊。
鞠躬握手的時候,張天授很用力地握着楊夜的手,低聲說道:“楊夜,你是楊家大少爺,張伯伯警告你一句話。你可不許把你爸爸守了這麼多年的楊氏家族給敗了!不然我都不饒你!”
楊夜吃驚的與張天授對視着,竟然看到張天授的眼神那麼真誠那麼悲痛,難道他是真的傷心了?
但張天授的話已經說出來,眼圈紅着看着楊夜,楊夜只能重重的點點頭,心裡也升出些許的感動來。
一邊的張文宇已經哭了。張天授已經點點頭。鬆開了楊夜,向靈堂外面走去。張文宇還在那邊緊緊拉着楊珊地手,輕聲說着:“珊珊,別難受,以後有事就找我,我照顧你……”說着話扭頭看見父親已經走了,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楊珊,匆匆了楊夜握握手,安慰的說了句“大哥”,鬆手快步追向了父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楊夜看着張天授和張文宇的背影,對張天授老爺子的表現大爲震驚,他在演戲麼?那未免演地也太好了!一點都不像是假的啊!這張天授和父親到底是什麼關係?不行,必須找時間好好和父親談談!
想着,楊夜擡手調了一下耳邊的設置,低聲說道:“爸!張天授剛,剛來過了!”
一旁的楊珊又聽見了,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了看靈臺上父親的遺像,輕聲說道:“放心吧,大哥,爸爸肯定能知道的,他在天上也看得到……”
楊夜隨意地對着妹妹點點頭,仔細聽着耳朵裡地聲音,然後聽見父親爽朗的笑聲:“是麼?張天授來了啊?這個老傢伙肯定哭了吧,哈哈哈哈哈……”
楊夜氣地要死,本來他把張天授當成最大的懷疑對象來着,現在看這個情景,怎麼感覺張天授和父親的交情還非同一般似的呢?
楊夜小心的看了一眼身邊又開始淌眼淚兒的楊珊,壓低聲音側過身子說:“爸!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張天授和你不是死對頭麼?難道是朋友?”
楊振馗在那邊還在笑着:“是啊是啊,是死對頭,但也是朋友啊。哈哈哈哈哈……再怎麼說也是相識幾十年的老交情了。”
“你以前怎麼不這麼和我說呢!”楊夜有點氣急了:“等一下我再找你算帳!”
“好好,等下過來吧,小晚兒,再給爸爸弄點茶和煙,最好再來一盤紅燒雞翅膀……”楊振馗躲在房裡,那精神狀態聽上去比楊夜還好呢!
楊夜正想再說點什麼,忽然看見再靈堂門前,南榮幻站了出來,向門外張望着,然後猛地回過頭來,看向楊夜,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吃驚的要死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楊夜正詫異着,忽然看見一個人影向着靈堂裡面走進來,楊夜嚇得急忙關了聯絡裝置,然後瞪着眼睛張着嘴看向靈堂門前,感覺心臟都不跳了,完全呆滯的狀態,眼睜睜看着,看着身穿一身黑色套裝的小媽白晶晶,淚流滿面的向着靈臺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