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沒多說什麼了,而他懷中的月熹公主卻大哭起來。看來這個孩子同她孃親一樣,都是不喜歡宰相大人的。
夏雪依連忙把月熹公主接了過來,彷彿沒聽到宰相大人剛剛的話一般。
宰相大人心中的惱意更甚了,那日夏雪依生產完之後,宰相夫人就回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給了宰相大人。宰相大人也越加疑心,夏雪依是投奔了皇上同太后。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養了個白眼狼。他以爲,夏雪依還是原來那個夏雪依,那她便對皇上有着情,有着愛!
至於夏雪依和世子的事情,他也並非不知,還是他有意無意撮合的。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他纔不會管夏雪依到底要跟了多少的男人。無論是女兒,還是女人,在他的眼裡,不過都是一顆棋子罷了。
而月熹公主的可愛、伶俐,讓宮中的女人們都羨慕了起來。這其中熙妃和貴妃的羨慕記恨最甚,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月熹公主如此正常,卻沒有了半點的方法。
他們互相安慰,不過是個公主,沒有半點的威脅。但是看着夜景闌如此喜歡月熹公主,他們的心,再一次的不安分了。
滿月禮過後,沒想到月熹公主竟然發起了高燒。這嚇壞了夏雪依同夜景闌,就連太后也一直陪在這裡,太醫開始惶惶不安,因爲夜景闌的臉色太過難看。
“都一整天了,月熹公主怎麼還不退燒,你們是怎麼當差的?”夜景闌大聲的斥喝着,看着月熹公主紅撲撲的小臉,和緊緊蹙着的小眉頭,他的心緊緊的揪痛。
“臣等無能!月熹公主還很小,臣等用藥需謹慎!”的確,才一個月的孩子,用藥過量可是大忌啊,而藥量小,月熹公主卻遲遲不退燒啊!
“你們是無能,非常的無能!”夜景闌咆哮着,生平以來,第一次如此的憤怒!
陪了月熹公主大半夜,夜景闌也不得不回御書房處理政事了,數不清的摺子壓在那裡,讓他疲累不堪。
沒多久,便有幾個黑衣人跪在他的面前。“怎麼樣?熙妃和貴妃可有什麼動作?”
“回稟皇上,沒有任何不妥,應該不是他們!”黑衣人如實稟報!
“那會是何人?”夜景闌不由得思索着。“難道是宰相?他竟然對自己的外孫下手?”
“這也未知!宰相大人心狠手辣,爲了目的不擇手段,而也正是白日裡宰相大人接近了公主!”黑衣人說完,夜景闌怒極,手掌狠狠的落到了桌子上面,瞬間好好的一張桌子轟然碎裂。
“皇上請息怒!”黑衣人惶恐不已。
“哼!派人好好的盯着他,若真是他,必定會與雪妃聯繫!”
“是!”應了夜景闌,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
夜景闌心中對夏雪依的愧疚更甚了,如此看來,若真是宰相大人,必定是他已經掌控不了夏雪依了,而想要以此來威脅夏雪依。而今,他對宰相大人的恨,更加的濃烈了。
夜已深,夏雪依卻六神無主,全無睡意,她不肯休息,仍陪在月熹公主的小牀旁邊,蒼白的臉上滿是焦急。
“娘娘,您剛除了月子,可不能如此操勞啊!”一旁的嬤嬤都已不忍,柔聲勸着。
“不,本宮的女兒在受苦,本宮怎麼可以去休息?”夏雪依呆愣愣的看着小臉通紅的月熹公主,從未有過的心痛蔓延着。
“娘娘,身子重要啊,您要是倒下了,誰來照看月熹公主呢?”冉兒也忍不住淚水連連的勸說着。
“不,本宮身子沒事,好的很!”夏雪依依然不肯休息!讓衆人忍不住搖了搖頭,都在祈禱着月熹公主的燒能早日退了。
第二日一大早,夏雪依還在混沌之中,就傳宰相夫人前來探望月熹公主。
“不見,本宮不想見!”夏雪依現在沒有半點的心思來應對那個同她沒有半點實質關係的女人,何況昨日宰相大人還威脅過她。
只是,冉兒卻拉住了她。“娘娘,月熹公主發燒,而宰相夫人此時前來,怕有蹊蹺。”冉兒深知宰相大人和宰相夫人的爲人,即便宰相夫人稍有憐憫月熹公主之心,也斷然不會如此殷勤的來探望的。
夏雪依一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想起昨日宰相大人抱了月熹公主,不由得問冉兒。“冉兒,你說會不會是他對月熹動了手腳。”
冉兒搖搖頭。“奴婢不知,但是也未必不是!”
夏雪依點頭,咬了咬牙,“請宰相夫人正廳覲見!”
“是!”冉兒應聲,去因宰相夫人進正廳。
夏雪依則是把尚在睡夢中的月熹公主抱進了懷中,她對女兒發誓:“月熹,若真是他對你動了手腳,我不會放過他。你是孃的寶貝,娘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委屈。”說完親了親月熹公主依舊滾燙的額頭,把她交給了奶孃,自己則去梳洗打扮。
她現在要做的是,不要讓宰相等人看出自己如此在乎月熹公主,否則月熹公主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沒想到,終於熬過了十月懷胎,仍是步步驚心
啊!
她穿了一身淡粉的裙裝,給自己蒼白的臉上施了些脂粉,讓自己看得沒有那麼憔悴。她站在鏡子前面轉了一圈,對着鏡子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在心中對自己道:“夏雪依,爲了女兒,你要堅強,打敗那些壞人。邪不勝正,不要怕他們!”
夏雪依面帶笑容,款款進入正廳,坐到主位,淡然的看着宰相夫人對自己行跪拜禮。“母親請起吧,今日怎麼想着進宮看本宮了呢?”
宰相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掛上了笑容。“臣婦聽聞月熹公主身子不適,心中記掛,所以進宮來看看。”
“呵呵,母親的消息真是靈通呢!”夏雪依端起自己面前的茶飲了一口,“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大膽奴婢,本宮母親的茶呢?”
看着宰相夫人面前空空的桌子,她暗笑,不用上茶可是她親自吩咐的。
“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奉茶。”冉兒跑了下去,屋中只剩下宰相夫人同夏雪依了。
“母親不要見怪,這些婢子,被本宮慣壞了!”
“雪妃娘娘勿要動氣!”宰相夫人着實被夏雪依嚇了一跳,之前的夏雪依性子懦弱,若是生氣,只會和自己生悶氣,哭也是躲在自己的房間哭,從未發過脾氣,還是在她的面前發脾氣。她不由得思慮,這傳言夏雪依轉了性子是真的了。
見周圍無人,宰相夫人朝着夏雪依靠了靠,低聲道:“雪兒,你還是乖乖聽你父親的話吧!”
“呵呵,母親大人此話怎講?本宮什麼時候忤逆過父親嗎?”
“雪兒,娘知道你在和你父親置氣,可是娘也知道,月熹公主是你的心肝寶貝,難道你也不顧及她的性命了嗎?”
夏雪依的目光猛的縮進,望向宰相夫人的眼睛。“母親此言,難道月熹公主高熱不退和爹爹有關?”她想起昨日宰相大人抱過月熹公主,心中痛恨不已。
“唉,你爹爹也不是真的想要傷害月熹公主,只是你最近太不聽話了,皇上如今寵愛你,可是男人又有幾個是能信的,他怎麼可能寵愛你一輩子呢?你爹爹終究是你爹爹,不會害了你的!”宰相大人佛口蛇心的勸着,讓夏雪依的心中越來越冷。若面前的不是她這個夏雪依,而是他們真正的女兒,此時究竟會有多麼傷心啊?
這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不禁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作一顆棋子,還要把自己的親外孫當作棋子,不惜對一個嬰兒下毒。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如此,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母親說的是,女兒何嘗不知呢?不過是不想現在被皇上看出端倪罷了,此番我只生了個女兒,怕是對爹爹沒什麼用途,還請爹爹高擡貴手,日後我定會什麼事兒都聽爹爹的。”
如此,宰相夫人才露出了笑容。“這便是了,你和你爹爹置氣能有什麼好處呢?把這個給月熹公主服下,不日便會退燒了!”
“謝謝母親!”夏雪依忍着掌摑宰相夫人的衝動,接過了那顆藥丸。
兩人表面又寒暄了幾句,宰相夫人提出告辭。
夏雪依則是連忙宣了餘大人前來,而餘大人前腳剛到,沒來得及說半句話,夜景闌也趕到了。而夏雪依正把手中的藥丸遞給餘大人,見到夜景闌,也不遮掩。月熹公主是夜景闌的女兒,也應爲她操心纔是。
而夏雪依看得出,夜景闌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據說昨夜夜景闌陪了月熹公主到夜半,後半夜可是忙得都沒閤眼,而今日又匆匆前來,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血脈。
“這是什麼?餘大人?”夜景闌眼中有着溫怒,他自然知道宰相夫人來過,也知道,她走了夏雪依就連忙請了餘大人才連忙趕過來的!
餘大人拿着那顆藥丸,細細的研究了半晌,纔回答道:“回稟皇上,雪妃娘娘,此丹藥乃是熱薰的解藥!”
“熱薰?”夏雪依並不知曉這是何物。
“熱薰乃是一種毒,會導致人持續發熱,若沒有解藥如同風寒一般,發熱不退,後果不堪設想!”餘大人爲夏雪依解釋着,讓夏雪依和夜景闌二人眼中不由都充了血。
“沒想到宰相竟敢如此對待朕的女兒!”夜景闌沉聲說着,此時的他渾身上下都發出一種暴扈之氣,讓人生畏。
“皇上,你知道?”夏雪依氣惱的同時,也詫異着。
“哼,昨日只有宰相一人碰過我們的女兒,不難猜想。”
夏雪依點頭,又問餘大人。“餘大人,這藥丸服下,月熹公主可能痊癒?”
餘大人不由得搖了搖頭,讓夏雪依的心猛的沉入谷底。“餘大人,您快說啊!”
“此藥並未熱薰的全部解藥,而是其中一部分,可保公主暫時退燒,但是每隔一月,公主必定再服這麼一顆藥丸,否則會繼續發熱。”
餘大人的話,讓夏雪依和夜景闌如遇寒譚!
“該死,竟然如此害我的女兒!”夏雪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宰相大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冉兒
也在一旁,將此話聽入耳中,氣憤之餘,卻是也不意外,自己又何嘗不是遭受到如此的待遇?至不過自己那毒,是要半年服一次解藥罷了,而那毒卻比這毒很辣上不知多少倍。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有着皇上血統的外孫女呢?
“餘大人,你可能研製出此毒的解藥?”夜景闌思討半晌問着。
“回稟皇上,臣無能,這藥必定是下毒之人才有真正的解藥,否則”
“否則月熹公主就要任聽他們的意願才能活命?”
“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要一味非常珍貴的藥材纔可講月熹公主的毒素全數解去。”
“是什麼?”夏雪依同夜景闌齊聲問出口,可見他們對女兒有着同樣的疼愛。
“深潭雪蛙!”
“深潭雪蛙?那是什麼?”夏雪依以爲會是什麼天山雪蓮,千年人蔘,卻沒想到是什麼青蛙。
“此蛙是青蛙的一種,卻是生活在千年寒譚之底,本就稀少,且千年寒譚根本無人能潛入,也就根本無從得來了。”餘大人搖着頭,覺得說出來其實也是白說。
“既然是青蛙,就是兩棲動物,應該會上岸纔是啊!”
“兩棲動物?”對於夏雪依的詞,餘大人和夜景闌都表示沒聽過。
“兩棲動物是指能生活在水中,也可生活在岸上,就如普通的青蛙!”夏雪依簡單的回答着。
“微臣倒是不知這深潭雪蛙到底上不上岸,畢竟千年寒譚本就在雪山之中,那裡人煙稀少,幾乎無人,自然也無人在那裡觀察過!”
“原來如此!皇上,我要去尋這雪蛙,且不說月熹公主這發熱之苦,這每月服用宰相大人的藥,不知他會不會又有什麼別的花樣,臣妾實在不放心。”夏雪依毫無顧忌的在夜景闌面前稱自己的父親爲宰相大人,想必不用說什麼,夜景闌也知道自己同宰相大人根本就是不合,他纔會下毒來害自己女兒的。
夜景闌聞言,深看了夏雪依一眼,低眉不語,夏雪依知道,他在思考。他們都知道,宰相大人既然給了這種一月一食用的解藥,就是想要控制月熹公主一輩子。此時用月熹公主來威脅他們,等月熹公主長大一些,自然會直接授意月熹公主來爲他做事。
他們不要女兒受如此苦楚,也不要女兒受威脅於宰相大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找到解藥。
“如此也好,朕陪你去!”夜景闌思慮之後,堅定的說着。
“這,怎麼可以?皇上還有政事還處理,怎可離宮?”
“你無需擔憂,朕都會安排好。馬上就是秋收,朕巡視百姓也是政事,也可藉此爲太后和公主祈福!”
“那好吧!”夏雪依知道,夜景闌認定的事情,他就會去做,而自己去,還真的沒什麼把握。“可是月熹她一人在宮中,臣妾不放心。”
“這樣吧,你與朕出宮,月熹公主就交給母后,相信母后一定會好好照看月熹公主的!”
夏雪依點頭,交給太后她倒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相信不會有人把注意打到太后身邊去。“那倒是好,只不過怕擾了太后,月熹還太小,每晚哭鬧臣妾怕太后會休息不好。”
“無礙,夜裡有奶孃照看,母后也定願意照看月熹的!”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二人商定,三日後便出發,已巡視百姓爲由,實則是要去尋那雪蛙。
而這三日,夜景闌也忙了個底朝天,每日才能睡上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都在安排朝中事宜,夏雪依見了他那疲憊的容顏,心底不由得被觸動了。
第三日一大早,夏雪依和夜景闌親自把月熹公主送到了太后那裡。爲了不讓太后擔憂,他們當然沒說月熹公主是中了毒,而若是一月後他們還沒回來,找宰相大人要解藥的事情就交給了冉兒。
冉兒也陪同奶孃一同搬來太后的宮中,一時間,太后的宮中也熱鬧了起來。
本來喜歡清靜的老太太並沒因此而惱,而是抱着月熹公主滿面的慈愛。月熹公主是她的第一個孫女,自然疼的不行,一點點的吵鬧,對她來說更是天倫之樂啊!
“母后,月熹就交給您了,讓您費心了!”夏雪依給太后娘娘行了個禮,真心的謝過。
“都是一家人,你和哀家這麼客氣做什麼!”太后拉着夏雪依的手,這婆媳二人當真是親密的很!“你們前去巡視百姓,雖說不是微服出巡,但也要萬事小心,凡是以百姓爲重。多體察百姓疾苦,爲民做事纔是!”
“兒臣知道,母后請放心!”夜景闌這些都知道,卻還恭敬的聽從太后娘娘的教導。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哀家就不和你們嘮叨了!”太后娘娘掛着笑,把夏雪依和夜景闌送到了大殿的門口。
“母后請留步,我們這就走了!”夜景闌牽起了夏雪依的手,同太后娘娘告了辭。
兩人的儀仗浩浩蕩蕩的往宮門口去了,熙妃同貴妃站在他們必經之路跪拜送行,眼中卻是狠狠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