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夜修園爲夏雪依的話怔住,夏雪依怎麼會突然說這個,意欲何爲呢?夜修園對這事情,仍然心存困惑。
“既然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以後無論成王敗寇都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我們啊!我現在只是希望我們以後的合作可以愉快而已。”夏雪依笑得一臉燦爛,讓夜修園都幾度認爲是他產生錯覺了纔會這樣。
“對啊,合作愉快!”夜修園跟着夏雪依說,但是表情卻是抑制不住的僵硬。曾經那麼想讓夏雪依站到自己這邊,心中卻不得不懷疑夏雪依的轉變是否誠心誠意的。
夜修園的不適應近乎懷疑,夏雪依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不過夏雪依卻假裝看不出來,須知有些事情看不出來比看的出來要好些。夏雪依衝夜修園揮了揮手:“那就先這樣了,我先回去吃過午飯,夜王爺也請先回去休息,晚上好帶我去見朋友。”
夏雪依可是不會忘記這件事情的,不管在什麼時候,她都會記得她想要關心的每一個朋友。小綠是這樣,老婦人也是這樣。
“好!”夜修園目送着夏雪依的目光離開很遠很遠,一直不肯挪開,與夏雪依合作是個絕好的機會,但是夏雪依卻一直給他一種不好掌控的感覺。
夏雪依回到房間之後,立即叫下人端上飯菜來,大吃特吃。看不到小綠的難過,全被他發泄在食物上面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下吃飽飯纔有力氣去做事情。纔有力氣爲小綠報仇,夏雪依是絕對不會放過殺死小綠的兇手的。夏雪依也要帶着大家一起去逃亡,夏雪依纔不會讓大家繼續在這裡備受夜修園監視,終身不得自由,而且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她和夜修園之間的事情,不該擔上大家的生命安全。
夏雪依現在連小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斷不能因爲自己,再讓那一家本該和和美美的人遇上危險。那份圓滿美好,既是她創造的,又怎麼能再因爲她而毀滅呢?不可以,夏雪依每吃一口飯就是在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妥協。
吃得胃裡滿滿的,夏雪依告訴自己要自信心十足。夏雪依本來以爲小綠的時候至少要明天才有結果的,可是在當天下午就有人來通知夏雪依。
“小姐,王爺請您前去一起審結了小綠被殺的案件。”家丁朝着夏雪依小心翼翼地說着,顯然和其他下人一樣懼怕夏雪依,就算是夜修園身邊的人,也不例外。
一聽說是去審結殺死小綠的案件,夏雪依想也不想就從靠椅上跳了起來,之前的渾身乏力,心情不好,現在全都上來了。而且變得特別有精神,因爲現在她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必須隨時隨地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才行。
夏雪依被領到夜修園房中的時候,管家也早就被叫去了。不得不說夜修園是存心想留住他的,因爲本來作爲犯人,管家是不能不跪着的,這是這個朝代夜月國的規矩。可是夏雪依不只一次看到夜修園讓管家坐在凳子上接受審問。
並且
爲了擔心管家尋死,讓整個案子沒有辦法了結下去,夜修園還特地派了人好好看守在管家的左右……這個……似乎是夏雪依自己的命令,她差點都忘記了。
抹了一把汗,夏雪依繞過管家走到夜修園身旁去。只是一眼,夏雪依便看到了管家的無奈和恐懼,管家還是知道怕的,只是好像夏雪依初次感覺的那樣,管家所懼怕的並非是夜修園會殺了自己,而是夜修園不會殺了他,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聽說王爺已經追查出真正的兇手了?”夏雪依走到夜修園身旁的位子上坐下,好奇地問夜修園,眼中滿是期待。夏雪依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殺死小綠的,管家爲什麼要包庇那個殺人兇手。但是看夜修園現在的樣子,似乎已然知道了一切,所以夏雪依滿心期待地看着夜修園,等着夜修園揭開一切真相。
夜修園朝着夏雪依點點頭,示意夏雪依稍等,自然會明白一切。於是夏雪依安安靜靜地呆到一旁,靜靜地看着一切。
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越接近真相的時候,人就越沒有勇氣接受,有時候真的感覺真相很殘酷。殘酷到讓人不安,夏雪依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小綠的,但又很怕知道可憐的小綠到底是爲了什麼不像樣的理由而被殺死的!於是無奈間,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夜修園轉而看向管家,似乎還想給管家一個給自己辯白的機會:“管家,本王都已經明瞭整件事情了,你是否還是不願意老實交代?”夜修園的雙目滿是嚴肅,似乎在告訴管家一味地逃避真相,和包庇真兇是完全行不通的。
夏雪依也好奇地看着管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管家是願意講出真相呢?還是繼續包庇下去?其實夏雪依更願意聽管家自己說出來,因爲夏雪依分明感受到管家心中壓着的重重大石。如果可以講出來,那管家的心也能放輕鬆。
雖然夏雪依和夜修園都那麼想,但是真正做出決定的人還是管家。兩人帶着最後的希望看着管家,管家卻是搖着頭,滿心的無奈彷徨:“奴才什麼都不想再說了!奴才確實就是真兇,現在只希望下到黃泉去向死者贖罪,還請王爺和小姐成全……”管家說話的聲音,全是虛弱,但是帶着懇求,希望夏雪依和夜修園不要去揭開真相。
“你想就那麼靜靜地去向死者贖罪嗎?”夏雪依瞪着管家好笑起來,“你並不是真正的兇手,那死者也不需要你贖罪,你如此做,只會加深死者心中的怨恨,加深犯罪者的罪孽。”夏雪依的聲音從低到高,帶着她一貫的職業口吻,聽上去實在叫人有一種由內而外,膽戰心驚的感覺。
“小姐,奴才……”管家最終還是爲夏雪依的這句話動容了,一張看起來毫無表情的臉頓時淚流滿面起來,似乎是在爲自己做的錯事而深感悔過和痛恨,但是哭泣中的他還是那麼無奈而又固執地搖着頭,“奴才知錯……但是奴才如今只想以死謝罪,請主子成全……”管家已經不再稱自己就是真兇了,但是他希望可以以死謝罪
的念頭,還是從未打消過。
“不管是誰殺了人,你都只有包庇這一條罪過,你現在只要坦白說出真相,你便不是罪人,你是看得清楚的明白人。”夏雪依繼續勸着管家。本來現在可以等着夜修園說出真兇,讓一切大白於天下的時候,她再站出來說安慰管家的話。但是夏雪依還是沒有忘記之前給夜修園的承諾,現在夏雪依也想爲自己說的話做一個交代。
夜修園詫異地看着夏雪依,沒想到夏雪依真正嚴肅起來,竟然也是那麼有模有樣的。有一種感覺,那感覺是夏雪依似乎就是那公堂之上給人以公正嚴明感覺的清官……
夜修園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得好笑,居然把夏雪依說成是“清官”,那可是隻有男子才能擁有的頭銜,自己怎麼用在夏雪依身上了?
“小姐您說錯了,奴才的罪不是在包庇上,最大的罪過是生而不教……”管家邊說邊痛苦地哭泣着。
夏雪依被管家的這話懵住了,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因爲她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管家口中的“生而不教”是什麼意思。整件事情的始末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憑藉着自己多年的辦案經驗,而說出了那些慣以用來騙犯罪者老實招供的話。
沒有想到那麼說會真的有用,但是夏雪依卻是不知道真實情況,現在聽管家那麼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夜修園當然知道夏雪依的爲難,於是開口爲夏雪依解出困境:“生而不教固然有錯,但是包庇殺人罪責就是錯上加錯。管家已經犯了一次錯,實在不該再犯第二次錯誤。”夜修園邊說邊嘆息。
夏雪依拿眼色看他,輕聲地問着:“什麼第二次錯誤啊?”爲什麼夏雪依感覺自己根本聽不懂夜修園和管家在說什麼,只是一臉糊塗地看着事情在她不明瞭的情況下繼續發生着。那感覺真叫人不舒服。
夜修園只是看了眼夏雪依,並不着急着回答夏雪依的話,而是吩咐人:“把他帶進來!”
夜修園要帶誰進來啊?這一定就是管家犯的第二次錯誤的人,也就是真正殺死小綠的兇手。夏雪依想到這裡不禁捏緊了粉拳,如果那個該死的傢伙真的出來了,那夏雪依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衝上去抓住他就是一頓痛打。
到底是怎樣可惡的傢伙,居然殺死了她的小綠?夏雪依懷着仇恨的心,殺死地盯着門口。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矮小瘦弱,賊眉鼠眼的傢伙被人推了進來。他的身上也穿着家丁的衣服,而且和夜王爺府中的家丁一模一樣,夏雪依相信他也是在這裡做工的人。
他一臉不服氣地被推倒在地上,恨恨地看着一旁的管家,而已經被打得渾身是傷的管家突然擡起頭來看到他,臉上的老淚更加肆意縱橫起來。
“安兒,安兒……你怎麼來啦?”管家看到他,立刻面帶愁容,滿臉淚水地撲上前去。可是那家丁卻只是十分生冷地將管家推開,“我怎麼會被抓起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全都是因爲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