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夏傲雪的指示,綠波手下就不再留情,瞅準機會,綠波左腳抵住北湛風的右腳,右手一把拽住他的左手胳膊,恰好看到他左手正準備衣袖裡取出銀針,綠波反手將他手往內一壓,那銀針被綠波用內力硬生生的刺到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被銀針這麼一刺,北湛風馬上用右手封住自己的左手的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可這毒太厲害了,頃刻間左手手腕上已經由三道青色的血絲了,還在逐漸往上挪。該死的,沒想到這婢女武藝和內力竟這般厲害。
夏傲雪好整以暇的看着北湛風,哼,又是故技重施,當初平安手無縛雞之力才被你害得慘死,如今遇上綠波,反倒自己中了毒,上次是砍了兩指,不知今日……
正想着,北湛風已經手起刀落,砍下了自己左手的手腕,鮮血四濺!痛得他幾乎暈了過去,一旁的祁氏和北安容嚇得腿腳都軟了,馬上讓人去叫徐大夫過來。
夏傲雪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北湛風,雲淡風輕般的說道:“北侍郎,作繭自縛的滋味如何?同樣的伎倆用兩次,蠢鈍如豬說的就是你這樣自以爲是的人!”
“你當我還是以前那個任由你和大姐隨意欺負的北惜時嗎?錯!當初你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一樣一樣都記着也都慢慢的還找你們索要回來。你今日這斷臂,就當是給平安之死的利息。接下來的日子裡,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瞧着,我是怎麼彙報給你們的!”
北秋姍看着眼前一切早已嚇得不輕,看到夏傲雪走了,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留在這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卻沒想到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北湛風就一個摺子遞給了皇上,說是被夏傲雪陷害的被斷一臂,定要惠帝嚴懲夏傲雪,還他一個公道。但摺子卻一直被惠帝壓着,也未開口說該如何處理。
北丞相一進殿門,就直呼:“皇上恕罪,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惠帝的神色有些萎靡不振,昨日祭奠回來後晚上又有些累着了,沒想到今日早上就得了輕微風寒,徐公公一直陪在旁邊,小心伺候着。聽到北丞相咋咋呼呼,惠帝還沒來得及斥責卻已被自己一陣咳嗽聲阻擋了。
好不容易壓下了咳嗽,喉嚨癢的難以說話,夏傲雪遞了杯熱茶過去,惠帝微笑問北丞相何罪之有?
“老臣管教不嚴,逆子北湛風因婢女綠波伺候不周而出手管教,不想下手重了些。”北丞相跪在下面,這番話說的他自己都直冒虛汗。若不是爲了保住北湛風,他又何苦如此睜着眼睛說瞎話。
“父親這話說的好笑。”夏傲雪卻是毫不留情的就駁回了北丞相的話,“不知道惜時的貼身婢女是哪裡伺候的不周呢?父親這說辭委實牽強了些,若不是北侍郎對我意圖不軌,惜時的婢女又豈會出手?”
句句直逼關鍵,北丞相不曾想夏傲雪竟然絲毫不給自己和北湛風一點情面,又指出自己的話紕漏百
出,當下臉是青一陣紫一陣。
下面的官員各懷心思,夏傲雪將昨晚之事如實稟告給了惠帝,惠帝臉色發青:“雲侍郎好大的膽子,竟然想殺朕親封的司言!”
“皇上息怒!”北至安一副潸然淚下的模樣,“北侍郎再有罪,也已經自斷一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北侍郎如此對待妹妹,卻不知道是何原因呢?莫不是喜歡太子妃這個妹妹更多一些?”打蛇打七寸,夏傲雪最清楚雲錦在意的是什麼,也知道什麼最能拿捏他的痛處。
果然,北湛風聽到這話氣的卻想說的話都噎在喉嚨裡,硬生生吐不出來一個字。
夏傲雪顯然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既然他要讓惠帝知道,那就把事情都鬧大,夏傲雪繼續說道;“皇上,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又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昨晚是惜時命大,若是再有下次呢?不加以懲戒,皇上又以何治國平天下?”
在場的人,不是被夏傲雪氣的無話可說,就是七殿下這樣站在夏傲雪一邊的。倒是五殿下嬉笑着:“佛祖有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昨晚定是有什麼誤會,司言如今並無大礙,而北侍郎一條手臂也廢了,司言也不算虧。再說,”五殿下宣承雲眼睛看向惠帝,“北侍郎也算是個人才,留他一命讓他爲我大宣多做貢獻,豈不是更好?”
“如此草菅人命,品性惡劣之人,雖有那麼點才華,五殿下就確保他能爲皇上所用,能對大宣忠心不二?”
“北侍郎品性如何,對大宣是否有忠心,我想賢明如父皇,比誰都瞭解。”
“是真的爲皇上着想,還是五殿下想以此收買人心,爲自己加上個籌謀,就不得而知了。”
“司言這話倒是提醒我了。聽聞司言最近和七弟走的很近,卻不知司言咄咄逼人要嚴懲北侍郎,卻不知是真心想爲自己謀一個說法呢,還是想爲七弟除去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呢?誰都知道,北侍郎可是太子妃的哥哥,也是太子堅決的擁護者!”
好厲害的污衊!
不想這五殿下平日裡風流成性,整日嘻嘻哈哈,看似吊兒郎當的模樣,今日這一番話下來,卻是針針見血,竟然將矛盾直指皇位之爭。北侍郎是死是說,惠帝都不會真正上心,但是涉及到皇位爭奪,就沒那麼簡單了。五殿下現在口口聲聲說夏傲雪要殺北侍郎,是爲了七殿下,這是惠帝最不想看見的。
不出意外,夏傲雪和五殿下這番口舌之爭,惠帝不僅會就此免了北侍郎的,還會官升一級,若是惠帝疑心再重些,更是會對七殿下多了一分顧忌。
果然,只聽惠帝淡淡的開口了:“都不要吵了。罷了,一個行伍之人,斷了一臂也就是去了半條命了,就留剩下的半條命,再給朝廷做幾年牛馬。司言覺得如何?“
夏
傲雪雖是心裡有些不甘,但也很明白惠帝雖聽似在詢問自己意見,其實早已做好決定了,自己若是再揪着不放,只會加重皇上對七殿下的疑心。不管如何,絕不能讓惠帝對七哥有任何的懷疑。
夏傲雪當下點點頭:“皇上所言極是,是惜時心胸狹隘了。之前惜時的貼身婢女平安因爲救我而死,而昨日另一個婢女綠波也因爲救我受傷了,惜時心裡這纔有些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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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怕沒人伺候。”五殿下嗤笑一聲,“皇宮別的沒有,婢女奴才倒是一大堆,儘管向父皇要便是了。”
“多謝五哥一番美意。”七殿下婉拒了,“兒臣府裡有幾個婢女空閒的,若是司言需要,自是可以派去的。兒臣府裡本就不需要那麼多婢女。”
“七殿下是信不過我嗎?”五殿下看着宣承希那張明明絕色的臉上,卻總是籠罩着一層冰,和夢妃八分相似的臉讓他頓生怒火,礙於惠帝在身邊,強壓下怒火,用聽上去還算溫和的語氣說道,“不過是幾個婢女,七弟又如何能爲司言做主?再說,宮裡的婢女難道還會怠慢和委屈了司言不成?”
“怠慢和委屈倒是不會,不過這監視怕是一樣不少吧。”
“你……”宣承希一針見血點出五殿下的意圖,絲毫不留情面,刺得他的臉青白青白的。
“混賬東西!”惠帝氣的手指哆嗦着指着宣承希,“眼裡還有父皇,還有母后嗎?君臣禮儀還懂嗎?”
“父皇沒有父皇的樣子,母后沒有母后的樣子,那兒臣自然也不知道做兒子該什麼樣子,更何況所謂的君臣禮儀。”
“滾!”惠帝抓起龍椅踏上的奏摺,全數砸向了宣承希,但力道不足,卻在半路上全數落在了地上,惠帝氣都喘不過來,“滾……都……都給朕……滾……”
一行人都退出了麒麟殿,五殿下假意虛言幾句飄然而去,太子訓斥了宣承希幾句,指責他不該這般惱怒父皇,見宣承希理也不理自己,甚至眼神都不拋過來一個,便不悅地拂袖而去。
“七哥,不過是幾個婢女,又何必呢。”夏傲雪雖知道宣承希一番好意,都是爲了自己,但看他和五殿下還有惠帝直接爭鋒相對,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說來也奇怪,今日七哥爲何在朝堂上態度和以前大大轉變呢?
“婢女與你朝夕相處,怎可隨意?”宣承希只有在和夏傲雪說話的時候,纔會有幾分溫柔,“你放心,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恩。”夏傲雪微微一笑,那笑襯着背後如洗過般的湛藍天空,越發顯得清秀靈動,那恍若仙子,加上修身的廣袖宛服顯得身子凹凸有致,看的宣承希不由一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刷的一下就紅到了耳根,隨意找了個藉口倉皇而去。
“他怎麼了?”夏傲雪從未看到過如此失態和無措的宣承希,不由看向九殿下,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只好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