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瀾清側躺單手支着腦袋,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撥開她額上的碎髮。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她收回手指之際還不忘俏皮地輕輕點了一點顧懷瑾的鼻尖,她曾多少次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擁有身旁的女子,而今成爲現實了,她倒是有種害怕是做夢,又或者是不可置信會成爲真實的事情。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滿足感充斥着路瀾清的身心,彷彿她的世界裡只剩下顧懷瑾,其他的一切她一點也不在意它們是否存在。
書上說,每個女人身上其實都有帶着她特有的香味,在路瀾清看來,顧懷瑾也不例外。她身上帶着不是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新,也不是寧人心神的檀香,而是淺淺淡淡的甜絲,或者說是奶香,可又缺了牛奶的甜膩感。時而不細聞,路瀾清會無法尋到那耐人尋味的體香,正如她此刻這般,正悄悄地將鼻子湊近。
她先是落到髮絲邊,聞到的是絲絲清淡的洗髮水,抿脣笑笑,路瀾清撩起一縷髮絲繞在指尖,忽而想起一詞“繞指柔”。
路瀾清心裡沒有任何欲想和雜質,只是簡單想要追隨那道香味,想要細細品嚐。她悄悄地沿着顧懷瑾臉頰的輪廓向下挪動,越下、越近,氣味就更爲真切,沉迷得她不知不覺闔上了眼眸,隨着感覺去追隨。
“唔……”鼻尖被緊緊捏住,路瀾清悶哼一聲睜開眼睛,對身邊的女子笑得一臉粲然,“醒啦。”
“某人這麼不安分,能不行麼?”顧懷瑾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對於這隻擾人清夢的小傢伙顯然沒好想法,瞧瞧這顆腦袋都快鑽進被窩裡去了……再往下就是……
“嘿——”路瀾清傻乎乎地笑着,躺好身子擁着她入懷,“很香……”
身體挪動而牽扯到身下,顧懷瑾臉霎時間染上了淺紅,聽了她的話之後更是羞赧地不知所措,可面上卻一派正經,“那麼喜歡香味,以後去開家花店或者製造香水。”
“不要,待在你身邊就夠了。”路瀾清撫着她的臉頰,心疼道,“再睡一會,時間還早。”
“不用了,起來吧。”說着,顧懷瑾雙手撐着牀欲坐起身子,可身下傳來的異樣感讓她雙手抖了一下,綿軟的身子直接落到了伸手來抱她的路瀾清的懷裡。
遂又路瀾清滿臉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嗔中帶責地瞪了眼慌神的罪魁禍首,顧懷瑾伸手拉着她兩邊的臉頰,眉梢上揚,“你說呢?”
“呃……”低低地沉吟一會兒,路瀾清反應過來後尷尬地搔搔頭,抿着脣竊笑,“我抱你去洗漱?”
本就沒用勁的手指因顧懷瑾察覺到她的竊喜而重了力道,可一見她皺起的眉頭又立馬鬆了手,果然她對這小傢伙還是太心軟,太多的捨不得,“嗯。”
顧懷瑾見她起身的動作,方纔意識到她還沒穿上衣服,饒是昨晚坦誠相見過,可大白天的這般,又讓她骨子裡保守的因子冒了出來,“誒,等下。”
在她出口阻攔的同時,路瀾清已經掀開她那邊的被子,全套睡衣完整地穿在她身上。顧懷瑾嘴角抽了抽,剛纔被她抱懷裡的時候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原來路瀾清自己獨自將衣服換了上,而她自己此刻還是……
路瀾清蹲在牀邊,雙手疊放在牀上,望着顧懷瑾眨眨眼,“怎麼了?”
“你轉過去,我身上……還沒穿衣服。”
聞言,路瀾清神經大條地淺笑着,而在顧懷瑾看來卻似是帶着調戲的意味,“不用穿,你進去還不是得脫。”
“說什麼呢!”
伴隨着顧懷瑾這一聲嗔怪的話語一同而來的是她們的枕頭,路瀾清還好反應及時接住,才免了臉蛋遭殃的結局,怎麼了這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就……你洗澡不得脫掉麼……”舉着枕頭擋在面前,路瀾清頭偷偷地探出一角,顫顫巍巍地解釋着,“我都已經提前給你燒好洗澡水了……”
顧懷瑾緊抿着脣,知曉自己是會錯意之後更加羞澀,故作鎮定道:“去拿浴衣過來。”
“哦。”
路瀾清乖乖地應下,朝着浴室進發時還不忘時不時地回頭去觀察顧女王,生怕她來一個背後偷襲。
把浴衣交到顧懷瑾手中,路瀾清又依言背過身子,聽着背後窸窸窣窣地聲音,百無聊賴之下眼睛四處瞟。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賜恩賞,從路瀾清所站的這個角度恰好可以透過不遠處的梳妝鏡觀察到顧懷瑾穿衣的一舉一動,每一擡手每一側首在她眼中宛如都透過了慢鏡頭再傳入腦海中,路瀾清一瞬不瞬地盯着顧懷瑾的動作。
“啊——”路瀾清捂着後腦勺,腳邊落下另一個本應在牀頭的枕頭,她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着腦袋,都不敢擡頭去看顧懷瑾。
想都不用想,女王傲嬌了。
顧懷瑾通紅着臉,誰知她無意中的一瞥,竟和鏡子中的路瀾清對視上,這不知收斂的傢伙……
“唔……我可以抱你去洗漱了嘛……”路瀾清委屈地看着地板上的紋路,沒那勇氣擡頭去看顧女王,她不想那啥第一天就被趕盡殺絕……
“嗯哼。”
兩聲語氣詞從鼻腔中發出,可見顧懷瑾此刻是有多不待見路瀾清,居高臨下地望着犯錯者。
路瀾清偷偷摸摸地擡頭,四目相接,她又驚得收回了視線,踱着小步子到牀邊,擡頭望着顧懷瑾不是,不去看她也不是……
“磨蹭什麼?”
“你……你彎下來點啊……”路瀾清有些哭笑不得,顧懷瑾站在牀上比她高了一個頭,她的手不能確保抱着她不會因大動作而讓她身下感覺不適。
“不想動。”
女王輕飄飄的三個字,可着實苦了路瀾清。她無奈之下只好脫了拖鞋跨上牀,儘量保持小幅度地動作將她橫抱起。路瀾清走到牀邊,伸長脖子想探過顧懷瑾身子的遮擋去看地板,左右搖擺着好幾次都沒能看得真切。
顧懷瑾好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心裡被她的體貼與溫柔溫暖的同時,表面上卻是調侃着想讓她急得跳腳,“要遲到了,不行就放我下來。”
“誰說不行了!”路瀾清信誓旦旦地說着,張着嘴再觀望了會兒,一跳緩緩落到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顧懷瑾,見她面上沒有什麼變化才安心地把另一隻腳落到地板上。
把顧懷瑾輕輕地放到裡面爲她準備的一張靠近浴缸的椅子上,路瀾清伸手試了試水溫,調整好一切好伸手要去解顧懷瑾的衣帶。
“啪”的一聲,顧懷瑾毫不客氣地把面前放肆的狼爪拍掉,清冷道:“做什麼?”
路瀾清此刻已經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嘟着嘴摸摸被打的手背,“給你洗澡啊……”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顧懷瑾用下巴點了點浴室門口,示意她出去,她可不相信這不安分的傢伙不會洗着洗着對她做出一些其他什麼事。
畢竟,在浴室裡,穿着衣服的人只有路瀾清一人。
“哦,那我給你做早餐。”路瀾清砸吧砸吧嘴,其實她內心的想法和顧懷瑾的擔憂大致吻合,若能清晨再來溫存一次,那便是極好的。
不過……到底顧懷瑾也是第一次,她心底再怎麼有強烈的想法也必須剋制,首要的是顧懷瑾身體承不承受得起,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
反正,來日方長。
心裡這麼想着,路瀾清總算自我安慰成功,寬了心,心情愉悅地往廚房走去。
顧懷瑾洗去了一身疲憊,挪了挪步子,雖然身下還有些不適,但是並不會太妨礙她的行動。望着洗手檯上擺放整齊的洗漱品,顧懷瑾勾了勾嘴角,路瀾清的體貼不在於大事,而是各種生活細微,不經意間總能軟了她的心。
洗漱完,換好外出的衣服,顧懷瑾不得不邁着小步子往外走,剛推開門路瀾清彷彿有了順風耳,馬上從廚房跑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將她抱起放到餐桌前,“再等會,馬上就好。”
說着,她又咋咋呼呼地跑回廚房裡,顧懷瑾望着她離開的方向,淺笑不已。
沒一會兒,路瀾清就端着做好的早餐放到餐桌前,暖了一瓶熱牛奶倒在她杯子中,“好了,吃吧。”
“嗯。”顧懷瑾抿了一口牛奶,道,“待會我跟你一起去體育館。”
“嗯?”
“我讓王伯開車到樓下等着了,一會兒會載我們過去。”
路瀾清眨眨眼,好似意識到什麼,心情指數飆升,“你今天起來,是想看我參加決賽?”
“是麼,你今天有決賽啊。”顧懷瑾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若無其事地吃着早餐,“我只是去辦事罷了。”
“呵——好。”
彆扭的關心,卻暖了路瀾清的心,
=貌似……你們吃飽了吧……
果然蘑菇燉肉比小綠字有魅力多了……能誘出那麼多潛水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