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蝠洞的出口在山的陰面,加之洞口是個彎道,所以陽光進不來,難怪這裡漆黑一片。沈青楊定了定心神,外面似乎人影一晃,腳步聲又響起來,那傢伙回來了嗎?沈青楊慌忙掩身靠在洞壁上,魚鱗刀壓在腕後,做好攻擊準備。
“齊桑!”外面傳來一聲急迫的聲音:“目標已出現,請確認!”是生硬的中國話。
沈青楊冷笑一聲:我他媽的給你確認一下!想罷便閃身出來,兩步就到了洞口,正看見對面的『亂』石裡面趴着一個黑衣人!
“齊桑,是不是這個女人?”又是一句問話。
沈青楊徹底看清了對手,那傢伙正歪着腦袋,一隻足有一米六七的狙擊步出現在眼前,瞄準鏡發着光,烏黑的槍管探進石頭和荒草中間,直指下面的樹林!
樹林裡面是一處開闊的庭院,青磚綠瓦的寺廟,崎嶇的蹣跚臺階上正急衝沖走着一個黑衣女人!沈青楊的心無限下沉,來不及多想,身體如同炮彈一般衝了出去,狙擊手顯然沒有料到後面的攻擊,後腦被沈青楊的打拳砸個正着!
“砰”的一聲槍響,打破了林中的寂靜。沈青楊一翻滾站起身,一腳將狙擊步槍踢飛,魚鱗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砍向對手的手腕,那傢伙幾乎被砸暈頭了,不過身體在地上滾出了兩米,一個鯉魚打挺竟然站起來,右手從小腿上拔出一把匕首,身子前傾,驚駭地盯着沈青楊嘶吼:“你地……”魚鱗刀走空,沈青楊沒做任何停留,身體直接旋轉起來,雙腿連番向狙擊手踢去,“啪啪”兩聲,左右腳先後揣在他的胸膛和肩膀上,身體落地,膝蓋砸在他的小腹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骨頭斷裂的聲音,沈青楊一個右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狙擊手沒做任何反抗,滾到了林子裡!一連串的致命打擊,在2分鐘內完成,可憐的狙擊手已經成了血葫蘆,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沈青楊快速撿起狙擊步槍,低頭一看,『迷』彩是槍身,黑『色』的瞄準鏡,烏黑的槍管,正是雷明頓m40a1狙擊步!這東西在非洲很鮮見,血魂戰隊當初用的是巴雷特m99精確狙擊步,而這款顯然是很落後的,不過任何狙擊步在高明的狙擊手裡都是致命的殺器,可『射』殺千米之外的目標,而且不管目標是不是穿着防彈衣!
沈青楊拎着『迷』彩狙擊步,高度警惕地四處觀望,以防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對手的確是一名傭兵,所選擇的狙擊位隱蔽『性』很好,角度很棒,可以全視角的監視狙擊目標!
“影少啊,你幹什麼呢?”一聲乾咳從洞口傳來,爛賭鬼跌跌撞撞地出現在洞口:“誰他媽的打槍啊?”?? 傭兵法則188
沈青楊冷然地望着洞口,老傢伙睡得哈喇子都過了爛嘴,沾的都是泥巴!沈青楊單手端着狙擊步,直指洞口的夏夕煙:“滾進去,否則我打死你!”
“影少啊,咱們出來了……”
“砰!”一聲槍響,烏黑的槍管一溜藍煙,嚇得爛賭鬼一屁股坐在地上,滾回了洞口!
5分鐘後,爛賭鬼拖着鬼盜齊從洞裡面出來,看見沈青楊已經下山了,又將那個狙擊手拎在手裡,眼中透出一抹興奮來:這小子,夠狠!
兩聲槍響,足以震動海藍寺!
沈青楊叼着煙扛着狙擊步槍,望着前面林中甬道上呆愣的黑衣女人,嗓子不禁緊了緊:丫的,難道老爺子在這個廟裡?怪了個哉的!
女人拎着小皮包,臉『色』蒼白地看着沈青楊,繼而一線淚流了下來:“你……怎麼從那裡來的?”男人的臉烏起碼黑的,黑『色』的風衣全是灰塵和泥巴,扛着『迷』彩狙擊步槍,叼着煙,放『蕩』不羈的樣,真他媽的招人愛!
『性』感的嘴脣印在沈青楊的腮邊,不管男人的臉有多髒!
“大小姐,您找我?”沈青楊有些不自然,心裡突然感到很悲壯,又很痛苦,女人啊,別他媽的靠近我了,我受不了的!但臉上的憨笑已經昭示了一切,正要說話,忽然從廟裡面飛奔出四個黑『色』西裝的保鏢來,正看見大小姐在和男人親嘴!
“小姐,聽到槍聲了嗎?”當頭的以爲面『色』蒼白地看着沈青楊肩上的狙擊步,身體不禁抖動了幾下,手中的砍刀有些發顫。
沈青楊冷笑一聲,把狙擊步扔了過去:“雲天保鏢?海藍寺被人鎖定了!”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老臉幾乎沒地方放!正在這時候,爛賭鬼奔下山來,胳膊下夾着兩個人,血人!到了沈青楊面前,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影少……累死老鬼了!”爛賭鬼把兩個傢伙仍在地上,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白『露』抓住沈青楊的胳膊,臉『色』蒼白:“影少,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沈青楊拍了一下臉蛋子:“是誰找我?”
白『露』鎮定了一下揮了揮手,幾個保鏢將鬼盜齊兩個人擡起來向林外的汽車走去。普通的保鏢根本不能發現專業傭兵,他們纔是真正的殺人魔頭!?? 傭兵法則188
“我爺爺!”白『露』拍打着豐滿的胸脯,顯然是嚇得不輕:“他們不是雲天保鏢,而是家族的護院,專爲保護爺爺的!”
沈青楊點點頭,女人的體香鑽進鼻子裡,淡淡的,無限誘『惑』。兩個人並肩向廟裡面走去,爛賭鬼則跟在後面,陰沉着老臉不說話。
海藍寺之所以不出名,其實它只是白家的宗廟,根本不對外開放,廟裡面也沒有正規寺院那麼多的裝飾,與其說是寺廟,莫不如稱之爲“別苑”,是老爺子的養身之地。
進了海藍寺,院子很寬敞,青磚鋪地,對面是三間古『色』古香的正房,東廂房是兩間,門口有門房,院牆外是老林子,寂靜清幽。
“爺爺喜歡靜,所以選在這裡棲身,沒有人打擾他!”白『露』撒開沈青楊的胳膊。
門房裡出來一位老者:“大小姐!”
“丘伯,今天是重陽節,爹讓我來請爺爺!”白『露』臉『色』一紅淺笑道:“您老還是這麼硬朗!”
巧嘴如簧是女人的專利,丘老顯然是很受用:“呵呵!小姐,老爺子在正房看書!”
沈青楊憨笑着點點頭,算是見過禮,爛賭鬼卻鑽進了門房,呲着黃牙笑道:“影少,我在這裡警衛,你們進去吧!”
警衛個屁啊?沈青楊冷眼掃了一下爛賭鬼,老傢伙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睡着呢?還睡得很死那種,豈不是害死我了!待有時間一定要他給我個解釋。
丘伯在前面引路,這裡的環境的確不錯,如果沒有遇到萬蝠洞裡面的狙擊手和鬼盜齊,沈青楊的心情應該不錯,不過現在卻高興不起來,帝王酒店的傭兵狙擊手的目標顯然不是老爺子,他們昨天就來到這裡了,有的是時間動手,但偏偏選擇在白天!
他們的目標是白『露』!沈青楊只能得出這個答案,費勁了周折,只爲一個女人!不過自己來得恰到好處,估計鬼盜齊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這點。
臺階的兩邊是銅鑄的香爐,裡面的香灰是冷的,顯然很久沒有上香了,不過從正房裡面傳來濃重的禪香味還是提醒着沈青楊:這裡是海藍寺!
丘伯進去稟報,白『露』和沈青楊相對無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子裹在黑『色』的時裝裡面,渾身透出一股難言的成熟味道,白皙的俏臉略施粉黛,淺淡的體香飄散開來,惹得沈青楊又生出一些小猥瑣來。
“小姐,老爺子要你進去說話!”丘老和藹地笑道:“這位小兄弟,您請隨我來!”
沈青楊一愣,狐疑地看了一眼白『露』。
“丘伯讓你去淨手的!”白『露』淺笑一下,沈青楊弄得跟泥猴似的,沒法見人的。
白『露』推門走進正房,大門對面是一排佛龕,白家的祖宗牌位一字排開,牌位前面是貢品,佛龕下是一隻香爐,裡面正燃着禪香。白『露』拿着一束禪香點燃,『插』在香爐中,青煙嫋嫋,隨風飄散。
這是規矩,只有白家人才有資格行這種儀式。
正房東屋,小門虛掩。白『露』上完香走到門前:“爺爺!我是『露』兒!”
“進來吧!”一聲蒼老傳來,白『露』閃身走進去。
“爺爺,今天是重陽節,您的七十大壽!”
一陣沉默。
“小傢伙來了麼?”
“他來了!”白『露』看着坐在蒲團上瘦削而蒼老的背影,心忽然沉重起來。
沈青楊低頭看着身上“全新”的行頭:灰『色』的咔嘰布西裝,身後是燕尾式的,袖口開着,骨白『色』的襯衫,外面套着棕『色』的馬甲,連鞋都他媽的給換了,是三接頭的皮鞋,蹭得鋥亮,不過穿着很舒適。都是舊的!沈青楊咬了咬牙,感覺腮幫子有點酸:老傢伙想幹什麼?
丘伯的老臉帶着笑在前面引着路:“老爺子喜歡這個,您暫時委屈點!”
沈青楊憨笑着點點頭,跟着進了正房,丘伯又點燃一束禪香遞給沈青楊:“這是規矩,也請您遵守吧!”
三拜九叩都過了,不差這一哆嗦!沈青楊握着禪香,在白家的靈牌前行禮敬香。見個人要經過這麼多繁瑣的程序?沈青楊知道這些大家士族的禮儀是最講究的,自己這些只不過是簡化了許多,還沒交磕頭呢!
沈青楊舉步跟在丘伯後面進如東廂的屋中,擡眼正看見白『露』站在太師椅旁邊,椅子裡坐着一個灰衣的老者。很普通的一個老頭,精瘦,頭髮花白,長眉善目,正盯着自己。
“老爺子,客人到了!”丘伯輕輕地推開門出去,屋中只剩下三個人。
老者顯然很激動!一雙老眼渾濁着,臉上的褶子刀砍一般,眉頭緊鎖,盯着沈青楊,足足有5分鐘!
“呵呵!”蒼老的笑聲從心底發出來:“你過來!”
沈青楊向前走了幾步,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場面。按照傳說,是不是該抱拳行禮或是握手問候啊?不知道!
“爺爺!”沈青楊的老臉憋得通紅,整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白『露』管他叫爺爺,別人都叫他爲“老爺子”,我不是“別人”啊,至少白鶴梁給我那張白氏族卡可以認定爲我是族人,甭管是真是假,按照禮節,應該叫爺爺纔對!
“好!哈哈……”聲音蒼老,底氣卻很足。老者霍地站起來,白『露』慌忙攙扶着走近沈青楊:“你知道你是誰嗎?”草!這話問的,我怎麼不知道我是誰?沈青楊啊!申君慈的兒子,冷公的外孫子,血魂戰隊的老四“血痕”啊!這些都是自己的代名詞,換一句話而言,我就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