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飛天外的感覺就是靈魂出竅!
沈青揚只感覺渾身的毛孔都炸開,細汗從毛孔中出來,扎得慌!沒有感覺到子彈卻聽到了槍聲,這在沈青揚看來不啻於被敵人鎖定後開槍打死!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如沙包一般滾出三四米,反手端起狙擊步瞬間做好防禦準備。
這種防禦是多餘的,若是院子裡有狙擊手,自己的腦袋現在已經開花了!沈青揚藉着老宅燃燒的火光四處掃視一遍,前院中間有一具屍體,應該是那個護衛,身受重傷來不及逃跑,被爆炸衝擊波給摔到了草地上。
槍聲的方向是西南側的崗哨位,這點沈青揚極爲肯定。同時也確定對手絕不是打自己的,那個位置守衛的是西南方向,而自己是從東南翻牆進來的,從某種角度而言,這裡是對手的防守死角。
老宅的火勢很大,整幢宅子已經成了廢墟,大量濃煙騰空而起,院子裡的能見度只有十幾米。這種烈度的爆炸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沈青揚仔細搜索了一番,除了那個躺在草地上的護衛屍體以外,沒有活人的跡象。
又是兩聲槍響!沈青揚盯着西南側的崗哨,眼睛噴火一般,端起狙擊步,瞄準鏡裡的景象清晰起來。崗哨的門敞開着,裡面黑影一閃,沈青揚手扣扳機,消音器發出“噗噗”兩聲,連發狙擊模式,對手不死也得半殘!
兩聲“砰砰”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崗哨內悄無聲息。沈青揚一愣,憑感覺,對手絕對沒有受傷,甚至沒有擊中他!這大大出乎自己的預料。崗哨修建得很簡單:一個小屋子而已。
沈青揚就地一滾,向着老宅附近奔去,那裡的濃煙更烈,在完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是個絕佳的選擇,但對於普通人而言幾乎是做不到的,因爲大量的濃煙會把人窒息了。但沈青揚沒有別的選擇!
槍聲突然大作,但沒有聽到子彈的呼嘯
。沈青揚匍匐在地上置身濃煙之中,撕裂襯衣遮住口鼻,嗆人的濃煙幾乎薰出眼淚來,好在緊貼地面,濃煙只在頭上一尺多高的地方向下風頭吹,才感覺好受些。
紅外瞄準鏡中的景象變得模糊不堪,崗哨內的傢伙已經發現院子裡的異常,但似乎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方纔的一梭子子彈都是向外面打的。外面或許有不尋常的人物要對付,這種情況沈青揚沒有料到,如果凌燕北和童百川還活着,也不足以對岸田組構成威脅,他們最好的選擇應該是逃跑!
崗哨內突然飛出一隻人影,凌空摔在草地上,強烈的爆炸傳來,崗哨屋子瞬間被炸成了廢墟!硝煙和塵土四起,沈青揚盯眼角的餘光看見高牆成片地倒塌下去,草地上的人翻滾着,一連串的槍聲在耳邊炸響!子彈毫無目的地掃射,打在草地上,泥土飛濺,人在滾動,院子裡廢墟成片,濃煙滾滾,嗆得沈青揚眼淚流下來,喉嚨裡灼燙難忍。深呼吸一下泥土的氣息,呼出一口濁氣,瞄準鏡裡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站在高牆缺口之處shirt!那傢伙的ak47火力真他媽的猛。沈青揚的手指已經扣動了扳機,消音器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耳膜被方纔的爆炸聲給衝擊得暫時失聰一般。一串火光噴出,槍聲炸響開來,不過卻不是打在草地上的目標,而是向着天空鳴放的,人頹然地倒在地上,ak47甩了出去。
沈青揚端着狙擊步強忍着煙熏火燎掃視着牆外,確認沒有了人息,才翻滾着衝出濃煙,到了上風頭,草地上的人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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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手還算敏捷,否則方纔的炸彈足以炸死他一百回!凌燕北的護衛果真不是吃素的,沈青揚咬着牙滾到那人身邊,單手提着狙擊步,另一隻手拽了一下那人,滿手鮮血!
“影少……快走哇……”地上的人痛苦地呻吟着抓住沈青揚的手。
熟悉的聲音讓沈青揚的心好似一下子沉到了無底深淵,冰涼的手上是黏糊糊的血,看不清對方的面孔,只聽到他粗重的喘息!沈青揚扔掉狙擊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武良!”
沈青揚抱起徐武良的頭部,粗壯的手掌胡亂地擦了一下他的臉,黏糊糊的血沾滿了手掌。徐武良的身體顫動了幾下,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爆炸的衝擊波把他的衣服給撕爛,皮肉沒有一處是好地方,能說出話來已經是奇蹟。沈青揚脫掉衣服,大手連續撕破衣服慌忙給徐武良包紮傷口。
“外面……還有人……”徐武良的聲音十分微弱,手抓着沈青揚的胳膊:“是岸田……俊秀
!”
“別說話!”沈青揚嘶吼一聲,徐武良的傷口太多,都流着血,根本無法包紮。沈青揚背起徐武良向後堂院子奔去:“兄弟,挺住!”
“我……恐怕不行了!”
“別他媽的廢話!怎麼回事?那裡是凌燕北護衛守着的地方!”
“我……知道……”
沈青揚一手拎着狙擊步,揹着徐武良衝進濃煙中,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來,穿過濃煙,後堂的房子還算完好,沈青揚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雖然地處下風頭,但由於風向的關係,後堂屋子裡的濃煙小了很多。沈青揚把徐武良放在地上,從牀上扯下牀單撕成條又給徐武良簡單包紮一下。他的傷雖然很重,但都是皮外傷,到時腦袋上的傷很重,臉上有一道大口子,橫貫額角。
“宅子是怎麼爆炸的?”沈青揚一邊包紮徐武良的頭部一邊問道。
“童百川……”
“你說是童伯炸掉的?”
“不……不是,他是鬼道……叟!我們合作……目的……是……”
“鬼影子反水了架空他,借英田介之手除掉他,所以他要報仇對不?”
“是這樣……我……”
“你要給你你爹報仇,對不?”
徐武良搖搖頭:“影少……我阻止你回中海……不要生氣……”
“別他媽的說廢話,好好呆着,我去去就來!”沈青揚拎着狙擊步就要衝出去,被徐武良一把給抓住。
“她走了……”
“凌燕北和童百川沒死?”沈青揚盯着徐武良,臉上的肌肉繃緊,想要看透徐武良的心思,只見血污模糊的臉和痛苦不堪的眼睛。
徐武良搖搖頭
。
“聽好了,呆在這別動!”沈青揚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不管怎麼樣,凌燕北和童百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他沒法跟凌菲交代。還有那個傳說中的岸田俊秀,一定要整死他,否則即使回到中海也永無寧日。徐武良還想說話,沈青揚抓起溼手巾拎着狙擊步衝出了屋子。老宅已經變成了廢墟,濃煙依舊,根本上不去前,想要施救也沒有辦法。沈青揚穿過濃煙,檢查了一下狙擊步彈夾,才發現裡面只有一顆子彈了!奶奶的,如果遇見ak47我就死定了,自己只有一次反擊機會,如果對手人多勢衆,自己只能跑路了!
沈青揚深呼吸一下,端着狙擊步衝出濃煙,院子裡狼藉一片。岸田俊秀沒有因爲凌家老宅被炸燬了而撤退,如果不是徐武良守在崗哨內,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去抓人,或是找屍體!他對兩個老傢伙的屍體絕對沒有興趣,殺手若是完成了任務是不會在案發現場逗留的,岸田違背了殺手所有的原則。
東南的崗哨位忽然閃過一道亮白的光,沈青揚舉起大手打了個手勢:掩護!洪颯已經進了院子,說明外面的危險正在一步步地解除,儘管不知道對手還有多少實力,現在這裡成了沈青揚困守之地。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青揚回頭看着被炸得廢墟一般的別墅,一想起拄着柺杖的凌燕北,心裡就不是滋味。雖然兩個老傢伙合謀玩弄的小陰謀讓自己十分不爽,但他知道凌燕北鐵定有難言之隱,何況自己的身份是申君慈的兒子,完全是爲了血痕兄弟!
別墅一樓門楣已經完全坍塌,二樓窗戶炸得面目全非,搖搖欲墜。沈青揚定了定神,把溼毛巾圍住口鼻系在脖子上走進廢墟一般的一樓。輕車熟路,雖然整個一樓被炸得面目全非,但待客廳和上樓的樓梯位置都在沈青揚的心裡。
濃煙之中,待客廳裡面狼藉一片,卻沒有任何人的屍體。空氣中充滿煙熏火燎的味道,並沒有屍體燒焦的味道,沈青揚掃視了一遍直接向二樓而去。
眼淚稀里嘩啦地流下來,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東西,這種環境人若是呆上五分鐘不死都是奇蹟。沈青揚猶豫了一下止住腳步,這裡是二樓的緩步臺,濃煙從樓上飄下來,窗戶在燃燒着,沈青揚正要上樓,只感覺眼前黑影一晃,還沒等看清是什麼東西,胸口猶如油錘灌頂一般被砸了個結實,身體砸到牆上,墜落在地!
劇烈的疼痛貫穿心肺,濃煙幾乎窒息,狙擊步拋到黑暗之中不知所蹤
。沈青揚痛苦地在地上滾動了一下,那個黑影飄下來,黑色的袍子張開,猶如蝙蝠一般!沈青揚向後面退出三步,腳下用力一縱便跳下樓梯,抽出魚鱗刀壓在腕下,右手捂住嘴巴,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和血污,又捂住口鼻,盯着二樓緩步臺上的人。
“血影?我以爲你死了!”生硬的漢語傳來,聲音裡面帶着一絲不屑:“黑澤這個笨蛋,連一個不入流的傭兵都抓不住!”
聲音方落,黑影飄到了一樓,凌空踹出三腳,攻勢極爲凌厲,幾乎沒有受到煙霧的影響。沈青揚連連退卻,擋住對手的攻擊,魚鱗刀在空中劃過,身體如炮彈一般衝了出去,旋轉着一個高踢,刀與身體渾然一體,快似電閃。
對手一愣,身體又飄起來,向後退出半步,魚鱗刀走空,一腳踢在對手的肩膀上,巨大的慣性力把對手砸在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雙腳落地的剎那,沈青揚的連續攻擊又至,魚鱗刀開路,把對手逼到死角:“岸田俊秀?!”
殺人是沈青揚的拿手好戲,各種各樣的殺,但在這種環境下還是第一次,而且對手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金屬碰撞聲音清晰地傳來,巨大的碰撞力讓沈青揚的左手感到一陣發麻,眼淚不斷地流出來,視線模糊起來。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對手握着一把二尺多長的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劈向自己。
“死!”一聲嘶吼,忍刀急如流星,半空中劈下,快到面前之際卻變換出道招數,斜着向沈青揚的喉嚨刺來。
出招勢大力沉,變招突如其來。如果命中必死無疑!沈青揚對忍刀的瞭解並不深,只知道這種武器是刺殺之用,並不是用來砍人的,跟匕首差不多。沈青揚腳下滑步,身體向後一仰,腳下發力,身子旋轉一個角度,魚躍着衝出了一樓。狹窄的空間實際上利於沈青揚的攻擊,但對手顯然是暗殺高手,兩尺多長的忍刀運用自如,要想辦法避開他的鋒芒纔是。
沈青揚一躍便衝出了五米開外,身體在地上滾動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對手凌空飛出,手中的忍刀寒光閃動,劈向沈青揚。
“嗷嗚——”一聲長嘯從沈青揚的心底爆發而出,一天的鬱悶鬱結之氣都吐出來,身體憑空從地上彈起來,盯着寒光閃閃的忍刀不避不讓。對手的速度夠快,在沈青揚的眼中,能稱得上快的除了子彈以外就是這傢伙的忍刀了!不過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忍刀的軌跡,三秒的時間足夠沈青揚發動致命還擊!